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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千年祭祀續(中)

  冬生看見老人遮掩個,心裡就更害怕。老人就說:「完了,完了,冬生,你要倒霉了。」

  冬生當時差點沒跪下來。

  老人才說:「你犯太歲了,你知道嗎,這個是太歲,人就算是看見了,會家破人亡的。」

  冬生顫顫巍巍的問,「如果把這東西吃了,會怎麼樣?」

  老人當時就眼睛睜大,「你膽子還真不小,還敢吃這個太歲啊!」

  然後老人忙不迭的就走了,冬生兩口子嚇壞了,生意也不敢做。突然聽到廚房裡有動靜,兩口子都不敢去查看,磨蹭了很久,才走到廚房裡,看個究竟,發現兒子正在把太歲上面的肉,一絲絲的給撕下來,放在嘴裡吃。

  冬生媳婦當時就兩眼一抹黑,昏了過去。

  冬生把太歲從兒子手上奪過來,扔回水缸。用手去掏兒子的嘴,可是兒子已經把東西給吃下去了,冬生就吼兒子,讓兒子吐出來。可是兒子乾嘔了好長時間,也只吐了點清水。

  這邊冬生媳婦也醒了,懇求冬生去找那個懂點道行的老人,央求他出個主意。冬生也只能這麼做,就趕往老人的家裡。可是讓冬生心驚膽戰的是,當他走到老人家附近的時候,看見老人家裡到處是人,屋外也是一群圍觀的人。

  冬生心裡知道不妙,問了問情況,旁邊的人就說老人從外面回來,在家裡坐不住,說是要出門溜躂,家人就說讓他轉轉就回來,馬上要吃飯了。結果老人剛一出門,就被一輛摩托車和撞倒,當時就斷了氣。

  冬生聽了,連老人的門都不敢進,立即飛奔會家裡。冬生媳婦聽到老人被車撞死之後,想起老人說過的話,面如土色,身體篩糠一樣的發抖。

  冬生明白,這真的是遇到大事了。

  然後就是那個幾個食客又回來了,吵著要吃冬生家做的小炒肉,冬生就給他們做了。可是食客說冬生做的菜不是上次的那個味道,拼了命的逼著冬生把手藝拿出來。那幾個食客,當時已經開始發病了,和冬生的兒子一樣,上吐下瀉。他們也急了眼,非得吃冬生上次做的菜。冬生明白,他們覺得好吃,那是因為吃的是自己切的太歲上的肉。現在哪裡還敢用太歲的肉做了菜給他們吃。

  剛好食客身體也不舒服,就藉機說餐館有問題,要告冬生,除非冬生能做出上次的小炒肉來。兩邊就這麼僵持,突然食客好像聞到了香味,衝進廚房。冬生夫婦跟著攔也攔不住,在廚房裡看見冬生的兒子正在拿著太歲在吃。

  這小孩應該是夠不到水缸的,很可能是太歲自己從水缸裡給爬出來了,食客從太歲上面聞到了味道,拼了命的去搶著吃,但是吃到一半,就都不吃了,好像心裡明白,不能再吃一樣。

  然後食客就不走了,硬是賴在餐館裡,呆了一夜。冬生也不敢強行趕他們走,怕驚動工商和衛生部門。然後和食客一起,看著那個太歲,在一夜之間,慢慢的生長,恢復到了原來的大小。食客當然就立即撕了吃,再等著太歲自己生長。

  冬生趁他們不注意,在晚上悄悄的把太歲給揣在懷裡,打算送回到蓄水池。到了天黑的時候回來了,對媳婦說,完了,他也吃了太歲的肉了,他在蓄水池邊,遇到個長得跟兔子一樣的人,把太歲捏在手上,硬塞到他祖籍裡,逼著他吃的。現在他要去廠子找那個人,指不定能把這個事情給解決了。

  兩口子正在說著,就看到四個食客和自己的兒子,嘴巴開始流血,身體癱軟。這算是大禍臨頭了,然後冬生就看見水缸裡又出現了一個太歲,只是體型很小,估計是掉落在水缸裡什麼地方,自己沒看見,現在也長大了。

  四個食客和兒子的嘴巴上唇裂開,冬生看到後,連忙驚呼,這不是跟在蓄水池邊見到的那個人一模一樣嗎。

  然後就是這樣了,四個食客和冬生的兒子,就吃著太歲每天長的肉。這邊冬生就不停的去鋼廠找那個怪人,直到冬生遇到二子,沒奈何,說自己病了。

  大拿聽到這裡,心裡咯登一下,他想起來了自己和老沙在泵機房圓井的下面見到過壁畫,壁畫上畫的一些士兵,都是兔子腦袋。

  這麼一聯繫,大拿立即就對二子說,「我要回廠裡,跟老沙合計一下,你在這裡等著。」

  二子雖然嚇得夠嗆,也只能聽從了。

  大拿轉身就出門,拚命的向廠裡跑過去。

  出了冬生家的門,大拿腦袋就一直都在想兔子的事情,冬生說在蓄水池被長得像兔子的人餵了太歲,這個所謂的兔子人,應該就是上唇裂開,眼睛紅色的那種樣子。

  不過,冬生又說過,在十多年前,也有兔子兵害死了三個人,只是不知道,這個兔子兵,是不是跟吃了太歲的食客和堂弟長得差不多。

  不管是不是一樣,總之這種兔子模樣的怪人,都跟鋼廠地下的壁畫有關聯,這一點毋庸置疑。

  大拿現在想的是要怎麼去找到兔子人,也就是逼迫著冬生吃了太歲的那位。說不定,一切的謎底都在這人身上能得到解開。大拿知道,這件事一定非常危險,必須要跟老沙一起,彼此有個照應,才穩妥。

  這時候,大拿又多出幾分擔憂。

  現在老沙是一個人在鋼廠裡,以冬生媳婦的說法,冬生是要去鋼廠裡找那個兔子人求饒救命,這就意味著,那個兔子人多半是在藏在鋼廠裡,如果晚上出來找麻煩,老沙能不能招架得住,還是個問題。

  一想到這裡,大拿步子走得更快,腳下幾乎掠起風來。

  冬生家裡鋼廠不是很遠,但中間隔斷比較多,走近道很快,大拿也顧不上顯露本事,往小街小巷裡穿,然後又爬牆跨過別人家院子,心急火燎的往鋼廠裡趕回。

  當大拿翻過一堵牆,來到一個小巷裡,忽然看到前方的巷口,有個黑影一閃而過。

  那黑影晃過巷口,不到幾秒鐘,又縮了回來,朝大拿所在的方位跑進來,看他慌張的樣子,應該是要個地方躲避。

  大拿屏住呼吸蹲在黑暗裡,為了在爬牆的時候不被人發現,他一直沒用手電,也因為這樣,那個躲進來的黑影,根本沒有發現他的存在,縮到一個磚頭堆後面,藏了起來。

  他聽那黑影的聲音,有些氣喘,應該是跑了很遠的距離,已經很疲憊。

  大拿心想這人大半夜這麼跑,要麼就是做賊被主人發現,要麼,就是逃犯,在躲避追捕!反正不會是什麼好人。

  正想著,巷口外面有四五個人影,快步的跑過去。

  這些人手裡都拿著手電,但沒人喧鬧,有個人在巷口拿著手電晃動照亮了下,又繼續往前找去。

  大拿不禁搖頭,這個人跟二子一個德行,巡邏的時候,從來不會往黑不隆冬的地方去,這種人出來追賊,那不是耽誤事嗎?隨便縮在哪裡就躲過了。

  見追的人都走了,那黑影坐住休息一會兒,估計是心情放鬆下來,呼吸慢慢平穩。

  大拿知道這是個好機會,黑影自認為沒有危險,完全放鬆了警惕,他腳下一動,就朝黑影撲了過去。

  那黑影哪裡想得到不遠的地方還藏有人,被大拿碰到身體,立刻嚇得尖叫。

  大拿聽到叫聲,心想壞了,這聲音竟然是個女人,可是也收不住動作,只能硬著頭皮把那女人給抱住。兩個人撞翻磚頭堆,滾在地上。

  「在這邊,在這邊!」聽到尖叫聲,之前那五個追黑影的人,快速的跑回來。

  大拿和那個女人還沒來得及站起,五道手電光就照在了他們臉上。

  女人把臉用黑頭套擋住,一雙眼睛裡嚇出淚水,通紅,在大拿懷裡拚命掙扎,大拿已經愣住,被那蒙面女人狠狠的推開,才回過神。

  「看你們往哪裡跑!兩個小兔崽子,終於被我們給逮住!」站在人群最前面的一個大鬍子男人示意了下,其他四個人立刻圍住了大拿和蒙面女人,把他們團團包圍,生怕他們跑掉。

  大拿看到這五個人的面孔都很陌生,各個身上穿著的衣服上,沾滿了泥灰,看上去應該是從外地來做工的建築工人。

  依大拿的猜測,這個蒙面女人估計是在工地偷些鋼筋什麼的來賣,結果被人發現。這種事經常發生,不稀奇。

  「我不是賊,我跟他不是一夥兒的!」大拿站起來跟其他人解釋,還不忘指著蒙面女子說,「你也是,做什麼不好,偏偏要偷東西,做這種事的人我最討厭!」

  「你蹲好,把手放腦袋上!我沒叫你動,你最好別動。」大鬍子說道。

  「說你呢,聽到沒!」另外的人也朝大拿喊。

  大拿莫名其妙,一會兒才想明白,「不是,你們弄錯了,我跟她不是一夥兒!你們抓她就行,跟我有什麼關係!」

  「熊哥,我看到他們是兩個人,不會有錯,他肯定是在撒謊!」其中一個年輕人堆大鬍子說道。

  「你別血口噴人,我是鋼廠的保安,不信你去問。」大拿一看要被人栽贓,立刻來了火氣。

  「我看你有問題。」被叫做熊哥的大鬍子用手電光掃了掃大拿,「你這身上這麼髒是怎麼回事,肯定是你躲在陰溝裡偷窺!就是你,不會錯的!」

  大拿先追冬生的時候,身上被弄髒,一直沒來得及換掉,這下,算是被坐實了。他心裡一陣鬱悶:做保安的結果被當成小偷,這要是被扭送到劉所長那裡,臉皮沒法要了。

  「你跟他們說,我跟你是不是一夥的!」情急之下,大拿一把扯起蒙面女子,要她趕緊說個清楚。

  「我承認,我們是一夥兒的!真的。」蒙面女子點頭說。

  「你們都聽到了吧,她說。。。。。。。」大拿開始還挺得意,一會兒才感到不對勁,直愣愣的瞪著蒙面女子,「。。。你,你亂說什麼。」

  「你本來就跟我一夥,我只是實話實說。」蒙面女子說,「你叫大拿,是不是?」

  「我。。。。。」大拿立馬哽住,「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這還用問嗎,你們就是一夥兒的,還裝!」熊哥哼了聲,「先抓回去,一個都別放走。」

  「等等。」蒙面女子喊道,「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們在那裡打洞做什麼?」

  「廢話,你管得著嗎?」熊哥不耐煩的說,示意身邊人趕快動手,別磨蹭。

  「你們想挖地下的寶貝,我們看見了,所以你就要抓我們,說不定,是要殺我們滅口!」蒙面女子說。

  「地下的寶貝?」大拿聽到這個詞,立刻想到了什麼,指著熊哥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我看你們不像是建築工人,這三更半夜,還有什麼事情要做!」

  「他們當然不是什麼建築工人。。。。。」蒙面女子說。

  「你管我們是什麼!」熊哥身邊一個年輕人隨手抄起一塊磚頭,朝大拿後腦勺拍去。

  大拿聽到風聲,身體立刻半蹲,躲過這一擊,手肘順勢向後頂去,頂在那個年輕人的肋下,再肩膀向上抬起,那年輕人手裡抓著的磚頭,立刻掉在地上。

  那個年輕人嘴裡發出痛喊,其他人被震懾,沒想到大拿竟然是個練家子。

  在他們遲疑的片刻,大拿一把扯起蒙面女子的手,從包圍圈裡跑出去。

  仗著地形熟悉,大拿知道甩開他們很容易,兩個人到了一個偏僻角落後,後面果然再沒人追趕上來。

  蒙面女子休息了一會兒,對大拿說:「還好有你在,不然落到那幫流氓手裡,還不知道會怎樣。」

  「他們不像是普通角色,下手很黑,你怎麼會招惹到他們?」大拿側著頭確認熊哥一夥人沒有追來之後,回過頭說。

  「沒什麼,碰巧。」蒙面女子說了句,就往前走去,「我先走了,謝謝你救我。」

  「你先別走!」大拿不肯放蒙面女子走,「你事情還沒說明白,就這麼走不太好。我不打女人,但是,留下你,我還是能夠做到。」

  「你厲害!你厲害不去對付那幫流氓,在我一個女孩子面前逞能!」蒙面女子氣呼呼的把雙手伸到大拿面前,「我沒什麼好說的,你把我抓起來,送去警察局吧!」

  「你。。。。。」大拿侷促起來,「我也沒說什麼,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真相,你肯定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因為你偷看到他們了。」

  「我沒什麼好說,你要想知道,直接去問他們。」蒙面女子直盯著大拿,「你很能打,要抓他們太容易了,只要抓了他們,到時候想問什麼都行。對不對?」

  「要不是我顧及到他們誤傷到你,還用你說!」 大拿惱火的哼了聲,「他們都是歹徒,真正動起手來,沒有分寸。。。。我就會更沒分寸,到時還不知道怎麼收場!」

  「原來是這樣。」蒙面女子打量了下大拿,似乎是要確認他有沒說謊。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大拿抱著一線希望的說。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蒙面女子說,「我聽到他們好像說是要挖什麼寶貝,本來還想聽得更清楚一點,就靠近了些,但他們耳朵比什麼都靈,一下就發現了我,我就只好跑了。」

  「他們是惦記上鋼廠的東西了。」大拿歎了口氣。

  「鋼廠裡有什麼東西?」蒙面女子疑惑的問。

  「就幾個破瓷瓶,各個都當寶似的!他們是不知道鋼廠的深淺,遲早有苦頭吃!」大拿憤憤的說,「算了,說這些沒意思,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我就住隔壁街,不用送。」蒙面女子指個方向,沒等大拿說話,飛快的走了。

  大拿沒時間理會,心想不用送最好,扭頭往鋼廠跑去,跑了一段距離,才想到:這個女人會把臉蒙上,估計本身也有問題。

  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這種雞毛蒜皮,大拿懶得去追究,沒再多想,到了鋼廠門口,就看到老沙坐在門口抽煙,老沙靜靜的坐著,閉著眼靠著牆,一根煙叼在嘴上,燃燒到煙屁股,一長條煙灰沒有掉落。

  大拿眼尖,立刻就發現,老沙衣服被撕破,身上還受了傷。

  「老沙,你沒事吧?」大拿跑過去,看到老沙不知是昏厥還是睡著了,著急的喊道。

  老沙勉強睜開眼,望了望大拿,說:「我一直在等你。」

  「我看你受傷不輕,是不是有賊進來?」大拿扶起老沙往值班室走。

  「不是賊。」老沙勉強的搖了搖頭。

  「是不是一個長得像兔子的人來過?」大拿想起什麼,聲音低了幾度。

  「你怎麼知道?」老沙頓了下,疑惑的問,「你也遇到了?」

  「我在冬生叔那裡知道了點事情,我們回去了慢慢說。」大拿說道。

  大拿攙扶老沙進了值班室,看到老沙身上有幾道劃傷的血痕,特別是一側肩膀,全都淤青,傷得很厲害。

  「有個兔子兵活了。」老沙苦笑著指了下自己的傷處,「害我從高處掉到地面,差點摔死!」

  「我也知道了冬生叔,根本還藏了很多事實,沒跟我們說!」大拿拿出一些應急的藥品和繃帶,替老沙清洗傷口,然後準備包紮。

  大拿和老沙就把彼此經歷的事情跟對方都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