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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大拿(下)

  心裡雖然好奇,老沙還是沒有去偷聽。

  大拿是個實誠人,去偷聽發現了還好糊弄,這個劉所長太高深莫測,老沙不敢去招惹。於是老沙對二子說,「我累了,回去休息,明天晚上再來上班。」

  「你和大拿在下面看到了什麼沒有,」二子好奇的問,「跟我們說說。」

  「待會你自己去問大拿不就結了。」老沙敷衍二子,立即趕往賓館找神偷和嫣兒。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和神偷商量了。

  老沙猜對了,在他離開鋼廠的這個時刻,大拿和劉所長在一起。

  大拿對劉所長不追究事實真相的舉動很不滿,但他沒有當眾跟劉所長爭辯,而是招呼劉所長到保安辦公室喝茶休息。

  「我想不通,你這麼快封地洞做什麼!你明明知道下面有問題!」大拿把門剛掩上,就開始呼哧呼哧的說話。

  「下面能有什麼問題,我看你是你自己有問題!」劉所長比他還凶。

  「現在就我們兩個,你就不用瞞我了。」 大拿一看劉所長吹鬍子瞪眼,心裡就發虛,語氣變得緩和些,「連長,你安排我在這裡做保安,不就是讓我處理這些突發的事情嗎!」

  「你做好的工作就行了,別讓閒雜人等進來搗亂,就這個工作。」劉所長指著大拿的腦門說,「你要是管不住鋼廠,我就讓別人來管。。。。。」

  「我管得住,屁大點地方,我怎麼管不住!」大拿氣呼呼的說,「你不讓我出去跑,我不去就是,我是在管鋼廠,現在是鋼廠裡出了事,下面是個萬人坑,那麼多屍體,要是被保安們知道,誰還敢呆在這裡,到時肯定跑光了!我一定要有個交代。」

  「我不知道下面是什麼,也不想聽你說下面的事情,總之,就你跟那個叫老沙的人下去過,現在地陷封死了,下面是什麼,你們兩個可以胡亂編造!」劉所長說。

  「你這是耍賴皮。」大拿瞪著劉所長。

劉所長沒理會他,把門一摔離開。

  大拿心裡左思右想不得勁,他一直認為是受劉所長器重的,但現在,他開始懷疑這一點。待在鋼廠裡,憋得慌,就想喊老沙一起出來喝酒。找了一會兒,沒找到人,就一個人出了門,到附近的一個土菜館點了兩個小菜,配點啤酒喝。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大拿在酒桌上迷迷糊糊的趴著,就聽到有人在聊天。

  「老闆,你這做飯的水,是乾淨的吧?」一個食客說。

  「怎麼可能不乾淨,都是自家井裡的井水。」飯館老闆說,「我不會昧著良心,用鋼廠裡的水給你們做飯。」

  「原來老闆你知道那件事。。。。。。」那食客聲音輕了幾度。

  「哎,虎符鎮也就巴掌大,鎮頭放屁,鎮尾都聞得到。」飯館老闆說,「沒事,你們放心吃,這飯菜用的水肯定沒問題。」

  「老闆,你們在聊什麼?」大拿迷糊糊的睜開眼,「什麼鋼廠裡的水?」

  「大拿,就是那個蓄水池的水,這個我不說,你肯定也比我清楚。」飯館老闆說。

  「我知道啊,那個蓄水池的水污染得很嚴重,是不能飲用的。」大拿心裡咯登一下,「但我聽你們的意思,是有人拿來做飯了?」

  鋼廠裡有個蓄水池,說是蓄水池,其實比較大,方圓大概有五六百米,像個小湖泊。周圍拉著鐵絲網,不讓人進,而且進入工廠的人,都被訓誡,不要去碰蓄水池裡的水。所以廠裡保安用水,寧願淘神費力去泵機房取水,也不用蓄水池的水。但是現在泵機房的機井下方有個萬人坑,抽上來的水,看來也不乾淨。

  大拿記得很清楚,前年鋼廠裡有個新進廠的年輕工人,看著蓄水池很大,剛好是夏天,天氣很熱的時候,有兩個人,半夜三更偷偷跳進去洗涼水澡,後來就莫名其妙不見了,只剩下衣服飄在蓄水池上,大拿進蓄水池撈人,游了好幾圈,什麼都沒找到。

  這件事當時是被鋼廠的領導們想方設法掩蓋下來。對外的說法,是那個年輕人偷了鋼廠的設備零件跑了。反正領導們私下給了年輕人的父母一大筆錢,這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大拿是唯一不承認這個解釋的,因為當時是他在巡邏,親眼看著那個年輕人跳下了水,他本想去制止,可沒有來得及,之後的這兩年,大拿一直為此自責,也找了劉所長說明情況,劉所長口頭答應調查,但就沒動手。

  大拿找了抽水設備,要把蓄水池裡的水抽乾,想把那個年輕人撈出來,人死無葬身之地也就算了,還背一個冤枉的罪名,一定會死不瞑目。

  沒有人攔得住大拿,放任他抽了三天三夜,可蓄水池裡的水位幾乎就沒下降過多少。大拿只能作罷。

  從此這個蓄水池,就跟虎符鎮的那個黑林子一樣,成了禁地,大拿很留心這裡,一旦發現有人靠近,就會把人擋回去。這段時間太忙,大拿沒有照顧到這裡。

  所以一聽飯館老闆那麼說,大拿的一顆心就懸起來,擔心聽到什麼糟糕的事情。

「就前幾天,鎮東邊的幾家飯館裡自家打的井不出水了。」飯館老闆挨著大拿的桌子坐下來,「冬生也是太懶,家裡沒水用,就去蓄水池裡打,結果有個外地的遊客吃了他家的東西拉肚子,眼睛看不見了。要他賠五萬塊,冬生哪裡賠得起,當晚就跑掉。」

  「那怎麼就知道是因為喝了池子水瞎掉,不是其他的事情引起?」看著飯館老闆這麼篤定,大拿疑惑的問。

  「那個外地遊客有一幫朋友,有個人親眼看到冬生從蓄水池裡打來的水,只是當時他不知道蓄水池的水髒,沒有說,直到出事了,他才明白是蓄水池的水有問題。」食客說。

  「所以說啊,做人不能昧著良心,這下可好,賠錢倒是小事,把人眼睛吃瞎了,那就是毀了人家一輩子,冬生承擔不起跑掉,留下家裡孤兒寡母,好端端毀了兩個家庭。。。。。。。」飯館老闆搖了搖頭。

  「你說的冬生,長得又白又胖,他家飯館的名字叫『福來飯館』,對不對?」大拿忽然清醒了點,霍然站起來。

  飯館老闆點頭。

  大拿急忙掏錢遞給飯館老闆,連奔帶跑的朝鋼廠回來。剛一進廠,他就看到二子急急忙忙的衝出來。

  「李隊,李隊,你可回來了。。。。。。」二子站住腳,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抓住大拿的手。

  「你這是怎麼了,出啥事?」大拿沒有半點要調侃他的心思,他心裡還在想著要怎麼跟二子說。

  因為那個冬生,就是二子的叔叔,二子是個孤兒,跟著叔叔長大。嬸嬸一直覺得二子不成器,只能當個保安,所以不讓他繼續住在家裡,叔叔倒是個好人,常偷偷來鋼廠給他送好吃的。大拿和黑小當然也跟著沾光。

  二子不說話,急切的把大拿拉住,往大拿的宿舍裡走。

  大拿走到門口,就聞到一股臭味從房間裡傳出來。大拿忍不住朝二子腦袋上拍了一巴掌,「你個慫貨到我房間裡幹什麼了!」

  「我沒。。。。。」二子委屈的摸著頭,「是我叔,他病了。」

  大拿立刻忍著臭味鑽進房裡,這股臭味很熟悉,大拿總覺得在哪裡聞到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房間的地上躺著一個人,正是二子的叔叔,冬生。

  他就那樣直愣愣的躺在地上濕漉漉的一灘水裡,嘴裡發出怪異的呻吟聲。

  「李隊,快救救我叔,他身上在往外流水!」二子焦急的說,「外面還有很多人在找他麻煩。。。。。」

  大拿這才明白,原來地上的那灘水,是從冬生的身上滲出來的汗水,特別的臭。

  「你好好跟我說說,發生什麼事了?」大拿問二子,他實在想不通,外人口中逃跑了的冬生,怎麼會出現在了鋼廠裡。

大拿心裡煩躁的很,這幾天真的是犯了邪門了,不明白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

  大拿不信冬生會做昧良心的事情,在他的印象裡,冬生是個很慈祥的長輩,做了那麼多年買賣,也從來沒有做錯過半點。

  所以他聽到冬生出事,就連忙回來通知二子,讓他去打聽打聽,看究竟是怎樣一個情況。那些外人一定在捕風捉影,隨便亂說,真相肯定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誰知道,冬生就這麼跑到他宿舍來。

  「我不知道他怎麼了,他說有好多人找他麻煩,他要在我這裡躲兩天。。。。。。」二子在旁邊說,「話還沒說完,他就滾翻了,我要送他去醫院,他死活不肯去。」

  「所以你就想到找我。」大拿忍著難聞的氣味,圍著冬生走了兩圈,他知道冬生肯定不敢去醫院,鎮上只有一家醫院,那些遊客還在,怎麼能去。但他不清楚冬生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看起來病得不輕。

  而且,還是非常奇怪的病症。大拿既然是秘武的傳承,當然也學過些醫術,可他看著冬生,

  一時不知道怎麼下手。

  「你不是懂點土方子,趕緊救救我叔。」二子在一旁哭著臉,「我就這麼一個叔,他要死了我也不活了!」

  「別吵,我在想辦法。」大拿湊到冬生身邊,捏起他的手腕。

  大拿用手給冬生把了把脈,發現冬生的脈象很平穩,不止平穩,而且比一般人的脈象要更加強勁!

  這讓大拿感到很奇怪,冬生應該很虛弱才對,沒理由脈象會這麼好。

  但冬生肯定是出了問題,因為他的皮膚往外滲出很多的水,那不是汗水,而是一種很滑膩的液體,跟洗髮乳類似,很涼,讓摸著的人心裡很不舒服,起雞皮疙瘩。

  大拿搖搖頭對二子說:「我沒辦法,救不了人。最好是送醫院,人命關天,那些遊客也不會怎麼樣的,不就是賠五萬塊錢。」

  「什麼五萬塊錢?」二子莫名其妙的望著大拿。

  「沒什麼,這事跟你沒關係,你趕緊去叫兩個保安,把冬生叔抬到醫院去,錢的事情,我去想辦法。」大拿交代道。

  「別。。。。。。」冬生突然伸出手,把大拿緊緊抓住,斷斷續續的說,「不要。。。。。我不能去。」

  「叔,你別強了,我們非得去醫院不可。」二子抹了把眼淚,就要出門去叫人。

  「你想讓我活,就要聽我的話,我不能離開那個地方太遠,太遠我一定會死!」冬生使出全身的力氣呼喊,又用手指了指外面。

大拿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背上莫名一涼:那個方向,就是蓄水池所在的方向。

  「冬生叔,現在你想要怎麼辦,我們都聽你的。」大拿其實也知道,把冬生送到醫院去,不一定能解決問題。

  他跟著那個救他的郎中採藥,配藥,聽他講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病症,就算沒有親手治好過多少人,但對病症、醫理還是多少有點瞭解。

  冬生這個病症,根本就超出常理,現在牽扯到那個古怪的蓄水池,大拿更不敢指望醫院。

  「先去給我打盆水,我要泡著,不然難受。」冬生慢吞吞的說,「要那個池子裡的水。」

  二子一見冬生恢復了點氣力,立刻來了精神,「叔,你等著,我去打水。」

  「你在這陪著冬生叔,我去就行。」大拿叫停他,「我力氣比你大,你要什麼時候才能打滿一盆水!」

  二子沒多想,按照大拿的說法做。

  大拿提著水桶到蓄水池打水,他這個時候,很矛盾,因為他意識到了一件事:這個蓄水池的水,肯定不對勁,打去給冬生泡澡,說不定反而會害了他。

  可除了按照冬生說的做,大拿沒有別的辦法。他唯一希望的是,冬生會緩過來,說出事情的原委。

  從冬生的表現來看,他似乎對自身處境很瞭解。

  大拿走到蓄水池邊,水池裡的水,比以前更加清澈,甚至能一眼看到底,底下有淤泥和雜物,但沒有任何生命跡象,連最基本的浮游生物也沒有。

  一潭名副其實的死水。

  跟黑林子的傳聞不一樣,那個地方是周圍經常看到野獸的屍體,但這個水池比黑林子還古怪,大拿從來沒在這裡看到過活物。

  黑小曾經無聊,買了兩條金魚放到裡面,他們一同看著魚游到了池心去,再一晃眼,就不見了,自此後,那對金魚再沒出現過。

  大拿打心底裡不願意相信,小小的水池能掀起大波浪,但他現在心裡對蓄水池的疑惑越來越多了。

  其中有一點,就是為什麼他在水裡游過好幾圈,卻從來沒發生過什麼。而其他的人或者動物身上,卻發生了怪事。

  大拿打了水回來,全程沒讓二子插手,把水倒進一個大水缸之後,正要問冬生,要不要加點熱水進去。

冬生看見大水缸,立刻眼睛發直,爬到了缸沿,幾乎是倒栽蔥的栽進水缸裡。

  大拿和二子都嚇了一大跳,趕緊走上前去。冬生卻順溜的翻過身,沖缸外吐了口水,雙手搭在缸沿上,做出一副泡溫泉的樣子,十分享受。

  泡了大約半個小時,大拿看到冬生的臉色恢復了以前紅潤,大為驚訝,他想不明白,這蓄水池裡的水,對冬生竟然有治療的效果。

  「叔,你到底發生什麼事,怎麼會欠別人五萬塊?」二子見冬生狀態好些,問道。

  冬生歎口氣,把原委跟大拿和二子說了出來。

  原來,冬生從前些天開始,招待了一夥外地遊客,這些遊客白天在虎符鎮周圍遊玩,晚上睡在冬生隔壁的旅館,吃喝則在他的「福來飯館」解決。

  冬生做的飯菜很合這伙遊客的口味,所以這伙遊客就天天都在飯館裡吃。

  誰知道沒兩天,冬生家的井水突然打不出水,不只他一家,附近的好幾家,都沒了井水,一時就沒法做飯,要到別家去挑水。

  冬生的老婆愛偷懶,就近到屋後的蓄水池裡打了水。

  冬生發現後,要把水倒掉,他知道,蓄水池裡的水髒,不能飲用,怎麼能用來做飯。冬生老婆不依不饒,兩口子為了這事鬧了半宿,最後,冬生爭不過,就聽了老婆的話。

  不過在拿水做飯之前,冬生聞了水,沒發現怪味道。但他還是有擔心,為了確保不出事,又親口嘗了一口。

  嘗過之後,冬生發現,這水不僅沒問題,而且還有一種山泉水的甜味,很好喝。

  他就放了心,用這個水,給這伙遊客們做了飯。

  開始的時候,這些遊客們也都誇獎說飯菜比以前的好吃。冬生聽了很高興,不過沒有告訴遊客們,是用蓄水池的水。因為鎮上的很多本地人,都知道這蓄水池的水很不乾淨,被鋼廠裡的廢水廢渣污染過,名聲不好。

  就在昨天,有個遊客吃完午飯後,突然開始拉肚子,然後連眼睛也瞎掉,在醫院七嘴八舌扯的時候,冬生用蓄水池的污水給他們做飯的事情敗露了,那些遊客要求他給五萬塊醫藥費,不然就要上法院告他,判他的刑。

  冬生做小本買賣,再有他老婆花錢厲害,又有孩子上學,起早貪黑也沒存到什麼錢,別說五萬,就連五千塊,也拿不出。

  冬生沒辦法,只好偷偷溜走。

  「不對啊,那些遊客不是吃了好幾天嗎?」二子疑惑的說,「就算有問題,也不可能只有一個人出事,會不會是他們趁機訛詐?」

  「我當時也這麼想,可那個人的眼睛流血了,醫生說很有可能是要瞎。。。。。。」冬生說。

  「冬生叔,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身上到底出了什麼毛病?」大拿關心的重點不在錢上。

  「沒。。。。。沒什麼。。。。。」冬生咳嗽了下,「我挺好,就是出點虛汗。。。。。。我有點累,能不能讓我休息會?」說著,就把眼睛閉上。

大拿更加確信,冬生還有很多事情瞞著他。

  大拿看見冬生在水缸的裡的情形,想起了自己剛來的時候,劉所長曾經一再的告誡他,千萬不要碰蓄水池裡的水。後來又在蓄水池裡失蹤過人,自己雖然下去過,可是沒事,時間長了,自己的也把這檔子事給忘記。

  現在連續發生了幾件事情,都和蓄水池有關係,再看著冬生從剛才驚慌失措,到現在一副安逸的表情,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然後對二子說:「你在這裡別走,我有事問你和你的叔叔。」

  二子一聽,就疑問的說:「和我有關係?」

  「我記得你進來做保安,」大拿指著冬生說,「是你的叔叔找關係把你弄進來的?」

  「是啊,」二子摸著頭說,「這個我剛來的時候告訴過你。」

  大拿把眼睛看向冬生,「冬生叔,你認識以前鋼廠的領導吧。」

  冬生點頭。

  「我聽說過一件事情,」大拿說,「不過一直沒當真,這個鋼廠從建成起,出過幾件大事故。」

  冬生一聽,臉色就變了,本來在水缸裡很悠閒的樣子,立即變得緊張起來。

  二子也急了,「這根我叔叔又有什麼關係?」

  「你叔叔是鋼廠的老員工,」大拿說,「不然怎麼會有關係,把你給弄進來上班。」

  「一個破保安,還需要什麼關係!」二子呲了一聲,但是看見冬生的表情,又說,「不會真的是找了人吧。」

  「這年頭,你以為工作好找嗎?」冬生說,「鋼廠又倒閉了,我們鎮上那有什麼合適的事情讓你上班。」

  大拿知道自己猜對了,於是問冬生,「您一定有事沒告訴我。」

  「我年紀也不小了,」冬生無奈的說,「既然你和二子是朋友,我也把你不當外人,就跟你說了吧。」

  「這蓄水池,當年就淹死過人,」冬生回答,「那時候我還在廠裡上班,當時的情況是有三個工人,莫名其妙的就身上流粘液,就跟我現在身上的一樣,當時他們也沒太在意,可是這個三個工人,在下班後,突然發了狂似的跳到蓄水池裡,那時候正是下班,很多工人就看見他們三個頭也不回的跳下去的,跳的時候,臉上都開心的很,旁人攔也攔不住。。。。。。屍骨也沒找到。後來廠裡人調查,知道他們前幾天在蓄水池游過泳,於是我們就猜測,是不是被水裡的東西給迷住中邪了。可事情奇怪的地方就是,後來來打撈他們屍首的人,卻沒事。只是那個兩個個打撈對的人上來後什麼都不說,再後來,廠裡就有傳言,說蓄水池的下面有個坑洞,霍霍的向下灌水,兩個打撈隊的人,差點沒吸進去,嚇得半死。。。。。。」

  大拿聽到這裡,茫然的搖頭,「我聽到的事故,還不是這個。」

  「你說的是煉鋼車間鋼水潑下來的事情!」冬生的額頭又冒出粘液,瞬間把他的眼睛給糊住,「難道那個事故也有蹊蹺?」

  「對,我是聽另外一個老員工說的,」大拿說,「我也不隱瞞了,就是胡隊,我的前任。」

  「胡隊不是剛退休嗎?」二子問,「他以前是廠裡的保衛科科長,他話很少啊。」

  「是啊,」大拿點頭,「就因為他是保衛科科長,他知道所有的事故情況,在他退休之前,專門和我談過一次,他說了鋼水潑下來的那件事情,本來是可以避免的,但是操作工當時瘋了,在鋼水吊運的時候,胡亂操作,一整坩堝的的鋼水就潑在車間裡,那個操作工後來因為瀆職,被判了刑,沒有了下落。胡隊說,他在第一時間找過那個操作工,那個操作工就跟他說,不是他按的按鈕,當時他根本就動彈不得,看見操作台的設備自己在運作。。。。。。胡隊本來把這件事情,上報了領導,可是後來的事故報告,根本就沒提起這個事情。那操作工是一個很謹慎的人,十幾年的經驗。胡隊又去找領導去反應這些細節,但是領導把他給罵了一通,這事就抹過去了。胡隊一直覺得這事有蹊蹺。直到臨走了,才告訴我。」

  大拿說道這裡,看見冬生已經渾身瑟瑟發抖,牙關科科科科科的響個不停。

  大拿和二子對視一樣,心裡猛然一收。大拿心裡終於明白劉所長的苦心,劉所長不是不信任自己,剛好相反,劉所長跟器重自己,這個鋼廠,發生過太多詭異的事件了,而且自從青花古瓷被挖出來後,所有的神秘事件一窩蜂的開始發作。

  大拿的後背在開始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