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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陰兵過道(中)

老沙觀望一陣,想明白了,如果看石敢當的位置,說不定真有另一條路,只不過時間久遠,那條路又人跡罕至,所以荒廢了,被新生的草木遮掩了起來。

那條路,就是通往黑林子的另一條路,時間久了沒人知道,而且這個道理,也只有自己這個老江湖明白。

老沙暗自留意了石敢當旁邊的這條路。大拿看了看黑林子,對二子和老沙說:「咱們還是進去吧,小孩丟了,他們爹媽不知道多著急。」

二子卻還在猶豫,「我說大拿。。。。。。李隊,我們是在鋼廠上班的保安啊,又不是警察,我們這是擅離職守知道嗎。」

「鋼廠裡不就是挖出點瓷片嗎?」大拿說,「能有什麼動靜,黑小一個人守著就行了,我跟你說,鋼廠馬上就被房地產公司給收購了,到時候指不定要換人,我們好好表現,讓 劉所長給我麼說說好話,這飯碗還能端著。」

二子一聽,連忙說:「原來你想的是這個啊,這年頭工作不好找,我聽你的。」

老沙心裡就好笑,看來鋼廠裡的這個小伙子,腦袋都差根弦,鋼廠地下都鬧出大麻煩了,他們還一無所知,巴巴的跑出來幫著村民找孩子。怪不得幾路人馬都惦記著鋼廠的事情,就好像一個傻子揣著一疊鈔票,在街上晃悠。所有的人都眼紅惦記上了,慢慢逼近,準備動手搶,可是傻子自己還什麼都不知道。

三個人走到黑林子邊緣,林子裡暗的出奇。月亮也鑽到黑雲裡去了,光線更加暗。

老沙看見二子的身體在發抖,大拿也看見了,罵二子,「你怕什麼,不是有我在嗎?」

「你也知道的啊,」二子又把剛才的話拿出來說事,「這林子晚上年輕人不能進,三十歲以下的都不行,我和黑小倒不是自己跑回鋼廠,是找孩子的村民攆我們走的。」

大拿說:「就你這點出息,走吧。」然後一頭就順著小路,走進林子裡。

老沙也跟著走進去,一進林子,老沙立即就覺得渾身發冷,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出來了,這林子一定有問題,陰氣重的很。

二子在林子邊緣,一時不敢進去,但是看見大拿和老沙進去後,漸漸沒了身影,左右為難,剛好一聲貓頭鷹叫喚,二子嚇得一哆嗦,連忙對著大拿和老沙的背影喊,「你們別丟下我啊,等等我。」然後就小跑著進入林子裡。

結果二子一著急,臉上就碰一根樹枝,樹枝上纏著蒺藜,把二子的頭髮給勾住,二子用手擺弄好久,大拿等不急了,過來給二子幫忙。手忙腳亂一會,才把樹枝從二子的頭髮上給拉扯下來,把樹枝和蒺藜都給掰斷了。

大拿正要把手上的樹枝給扔掉。老沙突然喊:「別扔!」

大拿拿著樹枝問老沙,「咋了?」

老沙指著大拿手上的樹枝,「你自己看。」

大拿這才看手上樹枝和蒺藜,上面有一根彎曲的細細的枝條,湊近眼前看了。才發現,這個還真不是樹枝,而是一個半圓形的玩意,二子看了,大呼小叫起來,「這不就是女孩頭上戴的髮夾嗎!」

大拿和二子就是低了頭,在四周尋找。

「你們在找什麼?」老沙問。

「找孩子啊,」大拿說,「這女孩的髮夾在這裡丟了,人說不定就不遠。」

「兩孩子肯定不在這裡。」老沙冷靜的說。

「你這話什麼意思?」大拿問老沙。

「剛才二子跑進來的時候,為什麼會被樹枝和蒺藜給纏住?」老沙問。

「他慌了唄。」

「是啊。」老沙接著說,「那女孩跟二子一樣,慌張的往林子裡跑,所以頭髮被纏住,結果連髮夾都不管了,你說她接下來是拼了命的繼續跑,還是呆在這裡不動。」

大拿和二子一聽老沙這麼一分析,連忙點頭,「對對,還真是這樣。」

但是二子覺得不對勁,詢問老沙,「你說這兩小孩明明知道林子裡不該進,他們害怕林子很嚇人,為什麼會瞎了眼的往裡面跑呢?」

「這還用問嗎,」老沙低沉著聲音回答,「因為林子外面有讓他們更害怕的東西。」

二子一聽,腿都要軟了,連忙把手給扶在大拿的身上。

大拿本來想說道老沙兩句,但是又覺得老沙說的有理,把二子的手給推開,拿著女孩的髮夾慢慢往林子深處走。

老沙不停的打探林子裡的環境,越看越覺得詭異,這林子裡很多樹,都是死的,淨是樹桿和枯枝,有樹葉的樹木還真不多。

老沙就問,「你們來這裡多久了。」

「我三年了,」大拿說,「黑小和二子去年才來。」

老沙差異的問:「你們在這裡呆了這麼久,就沒聽說過這林子的古怪?」

「怎麼沒聽說,」二子連忙回答,「聽得多了去了,可是大拿不相信啊。」

「都是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大拿說,「我是不信的。」

老沙對二子說:「左右是走路,你給我說說。」

「啊。。。。。。」二子張了嘴,「在這個時候說這些。。。。。。」

「不管以前怎麼看,」老沙說,「現在林子裡出事了,該信的就得信。」

大拿沒好氣的說:「那二子你告訴他吧。這黑林子到底咋回事。」

二子顫巍巍就說開了,原來這黑林子就在虎符鎮旁邊不遠,從古至今都沒什麼人進來過,這林子裡從來沒什麼野獸飛鳥,經常就有人在林子邊上看見動物的屍骸,不知道什麼原因,就死在了林子邊緣。所以當地人把這林子叫黑林子,意思就是裡面都是黑森森的,一個活物都沒有。

當然也有人進去過,成年人進去一般都還好,可是也流傳過年輕人進去就出不來。於是就成了禁忌,三十歲以下的人,千萬別進去。

還有一件事情也是個禁忌,就是不能在林子裡砍柴火。這北方的農村,家家戶戶冬天都是要燒炕的,但是愣是沒人敢在這林子裡砍柴,只在附近貧瘠的山頭上弄柴火。五十年代大躍進,土法煉鋼,有幾個大膽的公社成員不信邪,硬是要在林子裡砍樹。結果七八人進去,一根木頭都沒弄出來。人都嚇得魂都沒了,問他們看見了什麼,都說不出來。其中有個人嚇傻了,現在在鎮子上晃悠。

老沙聽了二子的訴說,心裡盤算,這種地方,他以前也接觸過,一般都是這樣,有種科學無法解釋的力量在作怪。然後出現很多奇怪的事情。

二子把這段話說完,三個人漸漸的已經走到了林子深處。大拿就說:「我們也走了好幾分鐘了,怎麼一個找孩子的村民都看不見。」

老沙聽了這句話,心裡就犯嘀咕,就問二子,「你確定是兩個孩子走丟了。那些村民在找他們?」

「當然啊,」二子說,「我和黑子在門口,看見他們,就在紛紛說著這件事情。」

「村裡就你們兩個外來人?」

「是的,」二子說,「那個村裡窮的很,租他們的房子便宜,其他人都嫌房子不好,只有我和黑小去住。」

「兩個小孩不是走丟的。」老沙說,「這些村民在糊弄你和黑小。」

「什麼?」大拿大聲說,「老沙,你說著話是什麼意思?」

「石敢當,」老沙說,「這東西我剛才留意了,這東西的確是鎮邪的,但是有些地方,會用小孩去守它。」

「你的意思是,」二小說,「其實村裡的大人是知道這個事情的,他們故意在我面前演戲?」

「至少是兩個小孩的父母很著急,」老沙說,「但是這話他們不能更外人講。」

「老沙,」大拿問,「你怎麼知道這麼些東西?」

「我二十多歲的時候到處跑,全國各地走走遍了,」老沙解釋,「知道的東西就多一點。」

大拿和二子聽了老沙的解釋就不說話了,三個人默默的在樹林行走。又走了約莫二十分鐘,老沙又說,「我們得歇歇再走了。」

「你累了嗎?」大拿問。

「不是,你看看這個。」老沙指著身邊的一個枯樹桿,上面有一道新鮮的劃痕,「是我剛才留下的。我們在繞圈子。」

「鬼打牆!」二子這下就嚇呆了。

大拿焦急起來,把手機拿出來,「算了,我給劉所長打電話。」

「村民已經報警了。」二子說。

「可是現在我們根本就沒看見警察的影子,也沒聽見警車的警報聲。」老沙說,「警察一時半會來不了,他們很可能不會到黑林子來找人。」

大拿拿著手機撥號碼,但是一直打不通,老是無信號的聲音。

「信號是滿的啊,」大拿焦急的說。

「你看到手機的信號是滿格,有個屁用。」老沙說,「手機裡面顯示的信號格,不見得就是通訊基站的信號。」

大拿根本就不相信,仍舊拿著他那個老版諾基亞轉動身體,找信號。可是電話一直不通。

老沙冷冷的說:「你呆了耳機沒有。」

「你問這個幹嘛,」大拿問老沙,「用耳機就能打通電話?」

「不是,」老沙說,「你把耳機插上,就能接受波段信號。」

「那不就是收音機嗎?」

「就是這個意思。」老沙回答。

「我還真的把耳機帶在身上,」大拿,從手裡拿出耳機,擦到手機的插孔裡。

老沙連忙提醒,「把聲音切到揚聲器上。」

大拿照做了。手機揚聲器裡發出嘈雜的磁噪聲。

「換換頻率試試。」老沙繼續指點大拿。

二子突然說:「老沙,你別這樣,你是不是在故意嚇唬我們。」

「不聽明白什麼事情,」老沙說,「我們今晚就走不出去,我倒是沒事,我過了三十了。」

「這話又怎麼說?」

「都說了和兩個小孩失蹤有關。」老沙陰沉著說,「世道險惡,如果他們用另外兩個年輕人替代呢。」

「他們明明攆我和黑小走,」二子不服氣的說,「怎麼可能。」

老沙也一時語塞,他也沒法解釋這個事情。

大拿的手機裡的磁噪聲突然就停了,然後發出連續的嗡嗡聲。然後裡面傳來一聲女人尖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