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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老沙(上)

  這個事情其實我去年就寫了,或者理解為想好了構思。
  
  這個故事跟保安有點關係。
  
  把這個故事說出來之前,我想表達一個意思,這個世界上有特殊能力的人,從絕對數字上看,有很多。但是放在幾十億人口的基數來看,比例又很小,小到完全無法相互遇見的可能。
  
  不過實際上事情卻正好相反,具備特殊能力的人,又常常會碰到一起。也許就是因為特殊能力的都會同時關注世界上各種各樣的特殊事件,所以通過這種詭異的時間,把他們都攏到一起了吧。比如振哥故事裡的幾個人物,就是被一個簋心風水陵密道裡面的虎符給聯繫起來。其中重要的人物叫老沙,而老沙卻又是和我在三峽的時候,因為陰差陽錯的原因遇到。
  
  大家都知道我曾經做過保安,在三峽的一個商場裡做了三年,大部分時間就是給那個尚未修建完成的大廈守夜。當時我從學校畢業,一個化工專業的學生,進入社會後發現,因為社會環境的巨大變革,我根本找不到能夠容納我的工作單位。
  
  在家裡無所事事了一年之後,家裡人給我了兩個工作選擇:第一個是到三峽去,在一家商場做保安;
  
  第二個選擇是做修車的學徒。
  
  我選擇了第一個。原因很簡單,做保安一個月有四百塊的工資,但是修車做學徒,只管飯。還有一個原因是我自己是學工科的,我不希望一個車主問我是什麼學歷,然後我尷尬的告訴他,我是學工科的大學生,現在搗鼓汽車零件,這會讓我的自尊心受到傷害。。。。。。。做保安和自己的專業較遠,所以相對覺得心安理得一些。
  
  事實證明我的目光短淺,當時另外一個比我小的技校生,頂替了我學徒的位置,兩年前,我聽說他一月修車的收入有七千塊錢。
  
  我做了保安之後,每天穿著類似於警服的藍色保安服,挎著警棍,還有手銬——真的是手銬,那時候保安行業還沒有規範。
  
  保安是一個非常無聊的工作,當我們在上晚班的時候,基本就在值班室裡兩個同事聊天,聊兩個小時了,就在整棟大樓裡去巡邏一趟。每個人負責一半的區域,在黑暗中,用手電查看。保安大部分時間生活在黑暗中,面對很多常人忽略甚至根本意識不到的環境。有很多很多常人眼中的隱私和秘密,都會出在保安的眼中。
  
  知道為什麼刑事犯罪中保安作案的比例越來越多嗎,就是這個原因,因為保安,看到的是你們根本就無法想像的另外一個世界。而且保安會更多的瞭解業主的很多隱私和秘密,而且很多保安都身懷一些常人不掌握的絕技。一旦保安的道德觀受到衝擊,就會鋌而走險,做出一些不計後果的事情,因為實在是太有條件了。
  
  比如當時一個叫陳力的同事,才十九歲,他說他是體校畢業,專攻柔道,曾經獲得過全省運動會的銀牌。但是我看著陳力娘娘腔的模樣,怎麼都不能相信,這個人四年後,會入室強姦一個高中的女孩,然後逃之夭夭,到現在都杳無音訊。
  
  比如的隊長姓周,他是當兵專業後在一家工廠做保衛幹事,後來因為看不慣廠長的兒子欺負人,把廠長的兒子揍了一頓,結果他下崗了,生活所迫,只好做保安生活。他說他當兵是做的特種傘兵,曾經空降到某個周邊國家執行過任務。他沒說過把那個人打得怎麼樣了,從來不提。
  
  比如一個和我同姓的保安,他最大的樂趣,就是爬到我們商場大廈的平台上,拿著一個高倍望遠鏡,查看著四周的每個窗口,時間久了,他甚至能說清楚每個窗口後面的家庭是什麼狀態。他最開始是偷窺那些隱秘的夫妻房事,後來就迷上了瞭解每個家庭裡的人物關係和糾紛。我現在能理解他的心態了,在他徹夜不眠的觀察中,他得到了巨大的虛榮,那種無所不知的滿足感。
  
  還有一個同事姓馬,他不止一次把放在保安值班室裡的財物保險櫃打開,因為每次出納在開保險櫃的時候,他都會在一旁冷眼相看,其實暗中把出納的動作都給記下來。而且他非常喜歡琢磨鎖具和密碼。我都不知道他從哪裡弄到鑰匙的模板,然後配了鑰匙。他在我和他值班的時候,把保險櫃打開,看到裡的大筆現金,拿在手上給我炫耀。最後又把保險櫃給闔上,不露痕跡。很搞笑的是,不僅是他,還是我,從來沒有有過把這些公款掠為己有的念頭。
  
  不過這些人都不能和老沙相比,因為我親眼看到過老沙能貼在牆上,跟一個壁虎一樣在牆壁上移動。
  
  老沙的年紀大我很多,那時候老沙已經三十二歲了,這是他應聘的時候的資料,是否真實,還不能確定。老沙平時在工作上也比較照顧我,在值夜班的時候,他都會讓我多休息一會,把我的工作給分擔過去。
  
  老沙跟我聊天,他說以前是做買賣的,做點生意掙了錢,就當保安,做保安舒坦,沒有什麼壓力。等把掙來錢的用完了,就再去做生意,生意掙到錢,就再做保安,週而復始。
  
  我當時就想,這人到底是喜歡做小生意呢,還喜歡做保安。
  
  在一個晚上,我和老沙同時值班的,我出去巡邏,走在烏黑的大樓一側,心裡惴惴不安,總覺得某個地方會有恐怖的事情等著我。我本能的四處張望,終於看到頭頂的牆上,距離七八米處,有一團黑影,乍看起來,是個人的樣子。
  
  我當時就嚇得渾身一震,說服自己是看花眼了。我仔細看了很久。估計那個黑影在牆壁上慢慢移動,如同一個壁虎一樣,除了沒有尾巴。我對著黑影高喊:「你是什麼?」然後把電棍揚起,電棍前方的部位藍色的電弧閃出,辟里啪啦的響。這樣會讓我心裡有一點勇氣去面對這個詭異的人影。
  
  結果老沙的聲音從上面傳下來,「是我,你別喊了。」隨即老沙手腳並用,飛快的從牆壁上溜下。
  
  回到值班室之後,老沙首先開口,囑咐我不要把我看到的事情跟任何人說起,我心裡當然有數,這種本事什麼人會有,當然是某種人吃飯的「手藝」,可是我們共事這麼久了,也沒聽說過商場裡有什麼貴重物品被盜。我心裡就不怎麼忌憚,於是把老沙的手掌看了一遍又一遍,除了手掌和手指上有些繭,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
  
  老沙當時沒有對我說任何他相關的事情。接下來的時間我也緘口不談。兩個月後,老沙就離開了,他沒有辭職,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突然的就沒了蹤跡。最後一個月的工資,還有他幾千塊的押金都沒索要。他也沒有和任何人有齟齬, 就無理由的走了。
  
  當時姓周的隊長還緊張了一陣子,以為他在商場大廈裡偷了貴重物品後潛逃。但是物業盤查很久,都沒有什麼損失。老沙就這樣無端的在每個人的眼裡消失。隊長在他的個人資料上去找過他的家,但是也沒有什麼結果,最後也不了了之。
  
  十年過去,我以為我忘記了老沙這個人。
  
  去年我一個哥們要結婚,我陪著他去看房子,到了一個樓盤,然後在附近找了一個地下停車場,我和我哥們看了房之後,開車離開的時候,給停車場的保安停車費,我當時看了看保安,結果就樂了,走哪裡都能碰到熟人,然後我下車,讓朋友先離開,走到保安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沙。」
  
  老沙在瞬間也認出了我,「小徐。」
  
  兩個人就坐在他的收費亭裡,開始聊天。我慢慢的又聊起了他的那件事情,然後看見他脖子上有一道鮮明的傷疤,這道傷疤從脖子下方一直延伸到他的下巴。這個傷疤在十年前是沒有的。
  
  我現在相信,老沙絕對是個有故事的人,一個非同一般。
  
  我聊了聊我不做保安之後的事情,說自己現在靠寫字生活。
  
  可是老沙沒有說起他的經歷,沉默了很久才說:「既然你在寫東西了,看能不能把我的經歷寫一下。」
  
  我就覺得奇怪,這種要求我見得很多,承蒙很多網友看得起我,多次要把經歷告訴我,看能不能寫成故事。我當時就委婉的表達,不是每個人自己認為的經歷,能夠寫成小說的。
  
  老沙又想了一會,對我說:「小徐,你知道嗎,我離死不遠了。」
  
  我覺得用這種不介意的語氣談論生死,很難理解。當然表示不屑。
  
  在我還在思考老沙到底想說什麼的時候,老沙掀開他的上衣,把他的背部給我看了看,我看到他滿是紋身的後背左邊的位置,有一個黑色的瘡疤,不大,也就是比跟手指頭差不多的一個點,結了一層厚厚的硬痂,然後他又轉過身,看到他前胸上也是一樣的傷口。
  
  「你得了什麼病啊?「我好奇的問。
  
  「這個不是病,」老沙說,「這是我身上的傷。」
  
  自從我從事寫作之後,就遇到過很多詭異經歷的人,這應該是因為和我發文的類型有關係,如果我是寫主流文學的寫手,那些人就不會對我有這麼多表達的訴求了。例如我寫的那個科幻小說,就是「馬甲的馬甲」找到我,給了我一個難以想像的故事。現在我有個預感,老沙要說的事情,肯定會讓我感興趣。
  
  老沙就慢慢的告訴我,他這輩子到底是幹什麼的。其實老沙的年齡沒有造假,他的確是六十年代中後期生人,但是生下來後父母雙亡,怎麼長大的他就沒有細說了。他只是說在他十幾歲的時候,在街上流浪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師父。那個師父交了他一點手藝,老沙——當時是小沙,就靠著這個手藝能夠自己生存下來了。
  
  可是不久後,那個師父因為八三年嚴打,被抓了進去,然後就沒有下落。老沙很可惜,那個師傅有很多本事,但是因為時間有限,只傳授了他很少的一點手藝,之所以收留他,就是覺得老沙在他的眼中是個可以傳授的少年。可惜了,那個師父還沒來得及把手藝全部相授,就被捕。
  
  即便如此,老沙這輩子不愁生活,而且會比一般人要過的滋潤。是的,那個師父就是個獨腳大盜。在短短的幾個月裡,老沙學會了偷盜和防身的本領。
  
  老沙從那個師父那裡學到的是慢活。
  
  我第一次聽到偷盜還分快慢的說法。不免把好奇的神色表現在臉上。
  
  老沙大致把他說知道的說了一下,大意是干他們這一行的,做事分快慢兩種 。干快活的,就是穩准狠,得手之後,立即把贓物轉手,然後消失,針對的目標通常不會很大,用高效率快速掙錢。就算是出了事,也不會有太嚴重的後果。基本上從事這一行的,干快活的比較多。就是通常說的盜賊。當然干快活的人也是有高手的,活幹好了,到了高手的境界,手藝跟快慢沒有太大的聯繫。
  
  老沙學到的就是慢活,可能做一單生意,需要幾個月,甚至一兩年來準備。把自己的身份和背景都安排好了,慢慢接近目標,最後出手。不言而喻,這種目標收到的利益,遠遠大於普通的盜竊。可以讓他無憂無慮生活很長時間。
  
  老沙在九十年代初,經過磨練後,終於成了一個在業內比較有名聲的人,在此之前,他也有過失手,但是沒有被抓住。然後有人聽聞他的名聲,主動找上門來,讓他去做事情。他在那兩年干了兩單生意,拿到的錢就已經讓他能夠舒坦的生活下半輩子。
  
  老沙的習慣就是利用保安的身份,接近目標。
  
  當我到這句話的時候,我不僅好奇,當年我們在三峽,他是做保安的,難道當年我們商場有什麼東西很值得他惦記嗎?
  
  老沙笑著否認了,他說他當時就是覺得想休息,而且他喜歡做保安。這也是他對身份的一種常規掩飾。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這個解釋,我是肯定不會相信。當年我們剛去三峽的時候,報紙不止一次報道過在大壩的基礎中堡島上挖掘出了文物古跡。這種事情,最遭賊惦記。但是老沙看樣子是不會說他在三峽的事情,我也沒有多問。
  
  「但是你當時為什麼不辭而別,」我問老沙,「這不是和你的目的違背?」
  
  「當時我接了一單生意,」老沙說,「我實在是沒有時間來處理我離開。」
  
  從老沙的語氣來分析,我覺得他身上受的傷,估計是所說的著急的那單生意造成的。
  
  大家就不要追問,為什麼我知道了這麼一個罪犯身份的人,為什麼不去報警,維護正義和法律。我在這裡只能說,我說的都是故事,就算是老沙給我說的,也只能當做是個故事。他身上的傷,也不能有什麼說服力,很可能是老沙受了什麼意外傷,故弄虛玄說的而已。
  
  我不太喜歡糾結與這種若有若無的真實性,我把故事說出來就足夠了。
  
  老沙在當年不辭而別,就是接到了一筆大單。而且在這筆生意裡,他遇到了一個人,他說他混跡了一輩子,終於遇見了一個身份非常的人。那個人也是一個保安,在做保安之前,部隊當兵的時候,得過全軍區的格鬥冠軍。
  
  老沙終於說漏嘴,「我覺得這個人,跟你寫的小說裡的人一樣,本事很奇怪。」
  
  「我那都是瞎編的!」我連忙向老沙辯解。
  
  「那你當我也是瞎編的好了。」老沙心平氣和的說。
  
  「你知道我今天會陪著我朋友到這裡來?」我不僅開始揣測老沙的意圖了。
  
  「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會相互聯繫的,」老沙說,「人也一樣,這樣不算什麼巧合吧。」
  
  老沙沒有解釋,而是繼續說下去。
  
  老沙接到了那筆生意,於是立即奔赴北方一個偏僻的小鎮。由於時間很緊迫,他來不及在三峽的商場解決自己身份善後的事情,立即就趕到了那邊。
  
  這個小鎮老沙沒有說地名,只是說那是工業化比較嚴重的地方,不過以前是個古鎮,歷史悠久,存在了至少千年以上,人傑地靈,風光秀麗,在地理位置上很重要,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打了很多仗,不知道死過多少人,附近農民,經常就挖掘出古代士兵的殘缺骨骸出來。
  
  由於那幾年全國的工業環境都不太好,小鎮上的工業逐漸搬離,只留下了一個苟延殘喘的鋼廠,同時古鎮文化得到重視,逐步的成為了一個以觀光旅遊為主的休閒景區。打著古代戰場的旗號,附近還有幾個古老的烽火台遺跡,還有幾個莫名其妙的建築,當然風光壯美也是一個賣點。
  
  約他過去做買賣的人和他一樣,是個專門做慢活的。
  
  這個人名字不詳,就連老沙也只知道他有個綽號叫神偷。一般來說,綽號都是同圈子裡的人叫的,能被同圈子的人叫成神偷,至於神偷到底是他真的有這個水平,還是只是一個恭維的諢號,老沙也沒說清楚。那個神偷至少是有點能耐把,比一般的蟊賊肯定是強多了,不然老沙不會跟著他做事。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真實名字,但不影響兩人成為合作夥伴,做這種事情的對對方的背景知道的越少越好,在一起保持聯繫,有活的時候就聚在一起,事成之後,各不相干,一旦有了線索,就進行下一次合作。其實,做見不得光生意的人,特別是這種慢活的人,往往最需要這樣的關係,不然勢單力薄,很難做成事情。而且這類人,一旦認定了,就會為了合作的生意風裡來雨裡去,刀山火海,絕不說二話。而且盡量不去追問對方的身世和來歷。
  
  這就是道上常說的職業道德。
  
  這也是老沙多年來為人處事的一個最基本原則。
  
  神偷在古鎮做活的時候,遇到了點麻煩,立即想到了老沙,而且非常急迫,十萬火急。老沙什麼都沒問,第一時間就到了古鎮。
  
  抵達古城之前,老沙做了點準備,把自己裝扮成了一個時髦洋氣的觀光客。他的長相十分普通,知道怎麼做才不會引起人注意,就好像在沙堆裡丟盡一粒沙,經過多年的學習,早已不是難事。
  
  就算不知道神偷要他去做什麼,第一要務自保,時刻都不能忘記。
  
  其實說白了,就一個關鍵詞「安全至上」,生意沒成功可以做下一單,可命沒了,那就一切都沒了。
  
  做慢活的人,最是耐得住性子,不著急毛躁,還沒開始進,就想好了怎麼退。
  
  因為,從接到神偷的電話開始,這個單就已經開始了。
  
  至於兩個人是怎麼成為了朋友,雖然我很感興趣,但是老沙沒講,我就不問,合適的時候,他會告訴我的。
  
  老沙來到古鎮,按照神偷約定的地點,在一個靠街邊的賓館見到了神偷。
  
  大家以為當盜賊是件挺神秘的事情,而有著神偷的名號的人,更是應該拽到不行,要麼,就應該是電影常見的那類,賊頭鼠腦,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其實,第一眼看到神偷的人,都不會把他跟盜賊聯繫起來。就即便是他親口跟人說他是個小偷,別人也不一定會相信。
  
  他溫文儒雅,像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甚至是精英教育的學者,十指相當修長,典型的鋼琴家的手。
  
  老沙還是知道他一點事情的,就是他為了得到某個富豪家裡的一件家傳寶物,曾假扮家庭老師,為富豪的女兒授課,硬是幫助她在兩個月的時間裡成績翻了個翻,讓她考入了名牌大學,當然,除了得到豐厚的教學費外,那件寶物他並沒有忘記帶走。直到富豪發現寶物不見報警,也從來沒把他列入嫌疑人的名單裡。
  
  這件事為行業小輩們奉為經典,紛紛惡補知識,以期能掩人耳目,明偷明拿。
  
  事實上,他們忽略了一件事,神偷之名,哪裡那麼容易得到的,神偷利用家庭老師的身份去偷東西,暗地裡得做很多的功課,不只是把高中課本鑽研清楚那麼簡單。
  
  而是靠著強大的地下信息網,和強大的嗅覺,找到目標。然後長時間準備,探查目標的環境和背景,然後根據這些,制定最簡單、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案,獲得目標物。
  
  看似簡單,但這種辛苦其實是不足為外人道。
  
  老沙自認為是做不到,因此對神偷也是佩服有加。
  
  不過,老沙能做到的事情,神偷不一定能做到。畢竟沒有誰是全知全能的,這時候,朋友的價值就體現出來了,通過互不協助,明確分工,大家共同完成一件事。
  
  在賓館裡,老沙不單見到了神偷,還見到了神偷的另一個幫手,神偷的女朋友,一個叫嫣兒的女孩。老沙知道這個名字百分之百的假名,隨隨便便就弄了一個非常普通的名字出來,目的也就是掩飾自己的身份。無論男女都是這樣。
  
  做這行的人,但凡有點人性,要麼是和家裡親戚朋友斷了聯繫,要麼就閉緊口風,不跟家人提及任何一點這方面的事情,以免讓家人擔心,或者翻了船累及家人。
  
  能和神偷走得這麼近,這女孩肯定是有能力的。
  
  他們兩人合作順利,幾乎不用外人插手,就能做成不少事情。他們分工極其明確,一個負責在外巡視環境,尋找切入口,一個則在家利用電腦進行幕後輔助。
  
  沒錯,這個叫嫣兒的小姑娘,是個電腦高手,一本薄薄的筆記本電腦裡,藏著無數的信息,以及十分有效的軟件處理工具。
  
  這兩個人,利用的是高科技作案。
  
  「吃這碗飯不容易,不與時俱進,那遲早被時代淘汰。」這是神偷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一開始,老沙對嫣兒是信不過的,與其說信不過嫣兒,不如說是信不過高科技,老沙是個非常注重傳統手藝的人,總是不信任先進的東西。覺得神偷這是國外電影看多了,又被嫣兒美貌的外表迷惑,誤入歧途,走上了華而不實的路子,浪費了神偷以前過硬的專業能力。但別人怎麼做,他沒權干涉,也就只悶在心裡沒跟神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