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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德式裝備

    「睡覺睡覺,明天起來就有大活要干了!」
    趙三打了個哈欠,哼著小曲兒出了門,病鬼和瘸子他們也相繼離開。
    關了燈,屋子一片灰暗,張萌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想起了這麼多年來幾位伯伯對自己偶爾說漏嘴之後緘口不言的情景,想起了趙三他們對自己有些過分的溺愛,其實在香港的時候,只要做了不是太過分的事情,都是趙三他們來替自己擦屁股。
    有一次自己貪玩鑽進了一條盜洞裡,趙三和病鬼找到自己的時候,那長舒一口氣的場景,他現在還深深記得。莫非他們說的是真的,自己手上的這條鬼脈就是一道坎,注定活不過二十三歲?
    想到明天就要出發尋找廣川王陵寢,張萌就一陣激動,這是自己探尋真相的絕好機會,給蒙在鼓裡的感覺並不好受。
    張萌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一閉上眼,那個熟悉的夢又再次重演。妖龕被幾個人打開,藏在裡面的東西猛然坐了起來!張萌呼啦一下掀開被子,汗流浹背的。
    又是這個夢,他擦了擦汗,卻發現在不遠處站著個渾身濕漉漉的人,死死的盯著自己,這個人的頭髮和衣服完全貼在身體上,眼神呆滯地望著這邊。
    「爸爸!不對,我爸爸他遇難了,你是誰?」張萌警惕地吼道。
    張紹業露出詭異地笑容,他突然撕開了臉皮,露出裡面慘白的頭骨,彷彿化身為一隻野獸猛的朝著張萌撲過來。
    張萌聲嘶力竭地揮舞著自己的手腳,試圖把這個人趕跑。
    「呼……呼……」
    「居然是個夢中夢!怎麼夢到的東西愈發稀奇古怪了。」張萌苦笑道,他擦了一下自己臉上的汗水,看了一下手錶。
    「糟糕,這都八點多了,三叔他們等久了吧。」張萌跳起來飛快地洗漱了一下,趙三他們幾個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每天都起來的特別早,這點和張萌截然相反。按趙三的意思,一天最美妙的時候就是清晨,浪費清晨的人就是在糟蹋生命。
    果然,張萌出來之後,就看到趙三和光頭他們圍聚在一起,整理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張萌好奇地走過去,盯著桌子上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他以前在香港倒的鬥,都是那些不入流,給人光顧了無數遍的殘鬥,拿著把洛陽鏟就可以翻遍整個墓葬,哪裡用得著這些複雜的東西。
    「折疊工兵鏟,這可是德式的軍工用品啊,挖山地土石速度一流,你看這塊錐形凹槽,就是一塊堅硬的大理石頂一下都要四分五裂,這可比當年我們用的洛陽鏟要好的太多!」趙三讚歎道。
    「這個是什麼?」張萌拿起一條尾指粗細的小棒子,好奇地問道。
    病鬼接起來甩了出去,這棒子在石壁上彈撞了幾下落在地上,此時居然發出盈盈的綠光,雖然不亮,但也足夠看清周圍三四米的地方了。
    「倒斗必備的螢光棒,這你都不知道?」
    趙三黑著個死人臉面無表情地說道。張萌完全是新手,在香港的小打小鬧,這會兒可派不上用場,看到張萌那沒出息的模樣,即便是倒過百來回斗的趙三,也不禁感到山一般的壓力。
    張萌卻沒有注意到趙三黑乎乎臉色,他自顧地在研究那些東西玩的不亦樂乎。
    「住手……」
    「砰!」
    一陣巨大的響聲,趙三面色悲慼地望著眼前,一大片橘紅色的光芒從槍口處爆發開來,光頭他們頓時也傻住了,眼前強烈的光芒差點直接將他們刺瞎,他們睜大眼睛揉了許久才漸漸有了影像。
    「你個蠢犢子!信號槍有你這麼用的嗎?要不是老子反應快,這雙狗眼就瞎在你手裡了!」趙三搶過張萌手中的信號槍,趕緊把槍栓下了,這才慶幸地說道。
    瘸子和病鬼的臉色也不大好,這種信號槍的子彈燃燒起來溫度起碼超過五百度,就是一塊鋼都能直接燒紅了,剛才要是這子彈落在自己身上,想起來他們就有些不寒而慄。
    「這不是不知道嗎?現在知道了,放心。」
    張萌發現屋子裡面的幾個人像見鬼一樣看著自己,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他眼角又撇著桌子上的一個鐵鉤子,伸手就要拿起來。
    「萌仔,你昨天沒有休息好,現在很累了,我帶你去車上休息一下吧!」趙三面無表情地抓住張萌的雙腿,把他掛在自己肩膀上,絲毫不給張萌反應的機會。
    病鬼和瘸子將桌子上的那堆東西整理好,分倆個軍用打包裝好,背在身上。
    陳瘸子說道:「光頭,這一次辛苦你了,等回到香港,在鴻爺那裡記你一功!」
    「陳叔,這是我應該做的,沒有鴻爺我現在在就在陰曹地府了,這些話不用再說。」光頭拱手說道。
    「只不過湖北上庸那邊,以前可流放過不少將軍諸侯,那裡的點子不少,是葉家重點監視的一個地方。到了那邊陳叔你們可得多加小心,雖然現在大陸是法治社會,葉家不敢大肆動刀動槍,但暗中下個絆子還是很簡單的。」
    「嗯,我知道了。」
    陳瘸子歎了口氣說道,現在的葉家可不比十五年前,幾乎整個中國的盜墓好手,都被葉家牢牢的抓在手裡。如果不是這一次追查的東西涉及到業爺的死因,他們可能這輩子也不會再踏上這片傷心的土地。
    「三叔,我們跟葉家就非得這樣死磕嗎?倆邊的勢力都這麼大,當年與其拼的兩敗俱傷,還不如合作在一起雙贏呢!」張萌好奇地說道,他對於葉家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從趙三幾人口中得知,對於葉家並不像張家老一輩那樣仇視。
    趙三把煙槍往張萌光滑的額頭磕了一下,冷笑道:「哼,合作?當年你大伯和葉八都是一方梟雄,豈能寄人籬下。你大伯行事坦蕩,葉八則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這是他們最大的區別,當年你大伯一直奉行不和政府打交道的原則,否則的話,捲鋪蓋走人的就是葉家了!」
    「老三,敗了就是敗了,沒什麼好說的。再說,退到香港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坐在車子前排的病鬼淡然道,對於當年給趕到香港來,他倒是比趙三看開了許多。
    「我就是嚥不下這口氣,江湖規矩,扯到官府就是懦夫的行徑。我不恥這傢伙,垃圾,啜!」
    趙三重重地吐了一口唾沫,他可沒有病鬼豁達的心態,這些年來他還在幻想著有天殺回內陸,把當年的那筆帳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萌仔我可跟你說,葉家和張家的仇是死仇,一輩子都解不開的那種,遇到葉家的人,你可別留有什麼悲天憫人的心態,到時候怎麼死都不知道!」趙三狠狠地瞪了一眼張萌。
    張萌哦哦地含糊應了一下,他可不怕趙三,對於趙三的話也有些嗤之以鼻,有什麼仇恨是解不開的,還不是利益在作祟,當然這些話他不敢說出來,否則又得吃幾個大栗子。
    這輛破舊的夏利是趙三特地買來的,這種車開起來穩,如果不是遇到特別難走的土坡,都不會顛簸得很厲害。而且這個年代的大陸,豪華轎車很少,開這輛破夏利也不會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