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年少的兄弟

    陳方啟見是我的老熟人，在邊上也插不上什麼嘴，就去幫忙拾掇那只獾去了，這都是一起混出來的兄弟，我們倆也不客套，我問道：「你這小子是怎麼找到我的？」
    猴子抓了抓頭，道：「我一開始以為你在北平，我在北平一直打聽你，但是他們都不告訴我。」原來黑胖子說的在打聽我的人是猴子。
    我問道：「那你最後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他嘿嘿一笑，道：「有貴人相助！」我哈哈大笑，也沒有在乎這些事情，總之老兄弟能見一面不容易，等陳方啟把這只獾給弄好之後，我們邊吃邊聊，酒過三巡，他豎起大拇指道：「那時候咱們兄弟在一起的時候，就是以你為首，沒想到現在你也一直這麼厲害，在道上名聲這麼大！」
    我笑問道：「行了行了！咱們哥幾個不說那些虛的！」
    陳方啟這時候在一旁插嘴道：「道上？這麼說兄弟你也是土夫子（盜墓賊的文稱）？」
    他這一句讓我渾身上下一冷，這小子剛才確實是說了那麼一句話，難道這小子也和我一樣成了賊！而且還是那種一旦捉住就槍斃的賊，我驚道：「你怎麼幹上了這個？」
    猴子嘿嘿一笑道：「狗子哥你也不是上了這一行麼？我雖說沒有你的名氣大，但是現在也算得上是一個盜墓賊了。」
    我用教訓的口氣道：「不行！你以後不能幹這個，你比我年紀小，幹什麼吃不飽飯，你非得幹這個，這個吃的是斷頭飯，弄不好人就沒了，我不能對不起你父親。」
    猴子的老爹是在猴子十三歲的時候病死的，他老爹在臨死的時候特地囑咐我說：「狗子！你現在是他們一群人的老大哥，你要好好的照顧他們，現在吃不上飯，偷點搶點我不說什麼，但是若是以後你們能吃飯包，就是天天給人做苦工，也不能再繼續這樣了。」我當時是拍著胸脯給他老爹打的包票，不過形勢逼人，我們到底還是分開了。
    猴子喝的有點上頭，苦笑道：「狗子哥，我知道你都是對我好，我小時候身體差，偷東西也是拖著你們的後腿，每次你見我不行的時候都拉我一把，後面的人實在是追的緊，你就讓我們先跑，你故意被他們捉住，然後挨一頓打，你對我們的好都記在心裡，但是我這次必須要去一次。」
    「去哪裡？你去幹啥？」我感到酒忽然醒了一半。
    猴子吃了一口大肉，喝了一大口酒，慢慢的吐出了三個字：「神農架！」
    陳方啟一指他，道：「好小子！神農成名的地方你也敢去。」
    我皺著眉頭問猴子：「非去不可？」
    猴子點點頭道：「非去不可！」
    那地方地處南方之咽喉，中國歷史的交匯之處，相傳是上古傳說的發源之地，最確鑿的證據就是從神農架山下出土的文物古書《黑暗傳》，黑胖子曾經倒賣過這本書，因為這本書記載的是一些神話故事，我比較感興趣，特地去他家看了幾天，從黑胖子手裡的那書來看，這本書的成書時間應該是唐代，記載了從天地的產生到女媧造人這一時間段的歷史。
    神農架那地方林子非常深，一些古代帝王很想將自己的陵墓放在裡面，但是都失敗了，因為他們進不去，裡面異獸太多，秦林也告訴我，在祖沖之的《述異記》裡，上面明明白白的記載各種各樣的怪獸，而且神農架林子深處終年布著大霧，山下臨著苗族、侗族、土家族等各種少數民族，他們在神農山下都設祭壇，祭祀著屬於自己的圖騰。
    我想了一會兒，問道：「為什麼？」
    說到這裡猴子竟然嗚嗚嗚的哭了起來，道：「我把虎子留在那裡了！」
    我驚道：「什麼？」虎子也是我那時候的弟兄之一，那小子長得人高馬大，天生力氣猛，那時候我們當小痞子就要打架，我們幹架的時候虎子就是主力。
    猴子開始說了，他也是後來被逼的沒法才走上了盜墓這條路，他在的那個村子裡面的人早就逃難了，他想回來找我，但是沒找到，哪知道在路上遇到了虎子，正好虎子在一位倒斗子的手裡當過苦力，所以介紹了一下，他們兩人算是入門了。
    他倆主要活動的地點是南方，上個月兩人準備去湖北準備踩點，在一處山下的村子裡留宿的時候，兩人遇到了一個野人，我們道上把野人成為山粽子，因為它們身材與人無異，身上長滿了毛髮，是兩隻腿走路的生物，跟猩猩差不多，但是它們在動物之中的智商算是高的，它們經常出沒山林，當然肯定也會無意之中下了古墓，從一些乾屍身上拿下一些珠寶首飾帶在身上，這是它對我們盜墓賊的影響。
    他們這野人身上帶著一個青銅手鐲，兩人憑著經驗感覺這裡面肯定有東西，然後找了幾個人準備進去瞧瞧，神農架裡面山路複雜，深林迷霧，哪裡是他們進去就進去，想出來就出來的，而且這一群人也沒有請個當地的嚮導，進去之後因為迷霧、猛獸就沒了三四個人，到了最後就剩下兄弟二人，他們就在林子之中亂闖，然後也不知道走到了什麼地方，根據猴子的描述，是一個人工開鑿的山口，山口兩旁是兩處依山而雕的石像，比敦煌巨佛還要大，兩人穿著都是上古時期的衣服，憑藉著猴子的感覺這兩人應該是黃帝跟炎帝，再往前面走又全是林子了，兩人走著走著就來到一處人工修建的祭壇之前，祭壇上面有一個小門，兩人進去之後就是一個墓道，兩人心裡又怕又喜，然後兩人往前走了一點，虎子不知道碰觸了一個什麼機關，掉了下去，猴子在旁邊大喊大叫，虎子在下面回應了一聲，應該還沒有死，虎子就喊道：「你快走！不要再回來了！」
    猴子那時候慌了，就問到：「裡面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虎子依舊是喊道：「快走！」猴子本來想跳下去瞧瞧，但是虎子一直再讓他走，猴子就把所有的裝備糧食全扔了下去，然後一個人跑了出來，而且夢到了一隻白虎，他也顧上上太多一直跑，在路上遇上了一隊苗疆的採藥農，帶著他回來了，他本來還想回去，但是沒有人手了，這時候我從樓蘭古墓出來的消息在道上被說的風起雲湧，他找了我的照片看了一下，確定是我之後，就一直在找我。
    他驚恐的告訴我：「神農馴百獸那個傳說是真的！」
    陳方啟悶悶問道：「什麼馴百獸？」
    相傳神農在神農架嘗過百草之後，見裡面異獸頗多，所以在神農架馴百獸，讓他們都臣服自己，相傳他曾經讓自己的野獸開口說話。
    我問道：「怎麼了？」
    猴子睜著他那兩隻大眼睛道：「我見到了一條九頭蛇，狗子哥！你不會想像出它有多大，那條蛇身上竟然紋著一種很奇怪的圖形，我見到他的時候它正在捕食兩頭巨大的白熊，那熊身上的血一下子濺到蛇身上，那個圖形就開始變大，那蛇的眼睛的都紅了，跟瘋了一樣，那個圖形越來越大，最後竟然是一個人形！」
    陳方啟拉了我一下，道：「我說狗子！你這兄弟嘴裡說的東西怎麼跟木棍身上的那玩意有點像啊！」
    猴子這時候插嘴道：「我查過那種東西在苗族裡叫做神農烙印，是神農氏衰敗分裂之後，這種烙印的方法被蚩尤一族學了去。」
    我低著頭思索了好一陣，道：「離你們上次的事現在過去多少日子了？」
    猴子不假思索道：「不到二十天！」
    我又問道：「你給虎子留下的那些裝備糧食能成多長時間？」
    猴子點點頭：「一個月沒有問題，我把那些被猛獸弄得人的裝備都找了找，給他扔了下去。」
    我喝了一口酒，道：「咱們現在就出發，我馬上回去收拾東西。」
    陳方啟愣愣道：「幹啥去啊？」
    我邊往外走邊道：「去救我弟兄去，他就是死了，我也要把他的屍首給弄出來好好葬了！」猴子跟在我身後，陳方啟在我後面喊道：「要不要把他們都叫過來啊？」
    我搖搖頭道：「別叫他們了，他們現在忙得了不得，你也別去了，我這次自己一個人去看看吧！」
    陳方啟「嘿……」了一聲，道：「你這小子，長本事了是吧！來了老弟兄忘了新弟兄，老子偏要跟你們一起去。」
    我們當天晚上就雇了一輛馬車，讓村裡的人拉著我們到了離這裡最近的一個小城裡，我幹了這麼久也不是什麼人都沒有處下，找了以前的一個老夥計，他告訴我們現在車不好找，只能坐火車，上面現在查的比較緊，因為林彪事件弄的整個中國都緊張兮兮的。
    我們也沒辦法只能坐火車，陳方啟第一次做火車，興奮的不得了，我和猴子則是心事重重，我們火車上也沒有說話，這火車只能到武漢，那時候鐵路很不發達，等到了武漢之後，猴子找了人，直接用車拉著我們到了一個叫青鳥村的小村莊，這個青鳥村往西走不到五里地竟然還有一個村莊，叫做鳳凰官莊，都是用鳥的名字來命名的。
    這次猴子第一時間跑打附近的村子裡找嚮導，一連找了好幾個，他們都不想去，說我們要去的地點太靠裡面了，裡面怪獸毒蟲太多了，他們對付不了，猴子把錢加到了一個非常可觀的數字之後，他點了點頭說：「我一個人不敢去，需要再找一個弟兄。」
    猴子告訴他只要能馬上出發，你想怎麼著都行。
    我和陳方啟在村裡購置一些糧食跟水，就跟著這兩個嚮導進去了，神農來這裡嘗百草這個傳說看來真不是蓋的，我們是從一個山口進去的，只走了不到半個小時，我就見到了好些沒見過的植物跟小蟲。而且這些參天古樹，我估計兩三個人都環抱不過來。
    其中一個上了年紀的嚮導說：「這地方邪乎的很！什麼東西都有，你們要小心點，你們說的哪個地方我見過，是我們說的天神像，那裡以前有一個很大的祭壇，聽老人們說，那裡出現了一條大蛇，說是有寶物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