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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紫血斑

小陰陽的目光冰冷如刀,他恨恨地說:「沒錯,成吉思汗傳下了金鷹令,讓他的子孫歷代追殺我們,迫使我先祖漂洋過海,隱名埋姓,過著人不如狗的日子,我先祖也立下了規矩,發下重誓,只要我龍血門有一個後人活下來,也要報當年剿殺之仇!」
麻爺說:「小哥,那都是前輩們的恩怨,這都過了多少代了,滄海都變成桑田了,沒有過不去的坎,也沒有忘不掉的仇恨,算了吧,再說成吉思汗也死了。」
小陰陽怒道:「放屁,成吉思汗的手上沾滿了我族人的鮮血,每位先祖在臨終之前都耿耿於懷,恨不得掘他的墓,鞭他的屍,可是他們顛沛流離,一直未能成願,所以我太爺囑咐我爺爺,我爺爺囑咐我父親,只要有能力,必掘成吉思汗陵墓,所以我才下作跟著你們盜墓!」
原來小陰陽和成吉思汗有血海深仇,小陰陽說話的時候,顯得特別激動,但是手裡尖銳的紫竹管始終沒有離開麻爺的脖子,麻爺看著小陰陽手裡的紫竹管說:「小哥,我始終不敢相信你是龍血門的人,但是我看到你手裡御賜的『紫血斑'我才確定你真的是龍血門的人,你年紀輕輕就造詣非凡,龍血門有你這樣的傳人,也算是蒼天有眼啊!」
小陰陽冷笑一聲說:「蒼天有眼......我先祖還交待過,以後若是遇到卸嶺派的門人,必是叛逆,第一仇人就是成吉思汗,第二仇人就是卸嶺派的傳人!」
麻爺歎了氣說:「當年的誤會太深,我們都不是當事人,我們卸嶺派也遭到了成吉思汗的血腥清洗,好多事情我並不知情,我外爺在臨終之前才交待給我,他們祖上幾代並不是卸嶺派的傳人,直到我外爺他太爺爺輩上,才無意間和卸嶺派有了淵源,成了卸嶺派的傳人。」
小陰陽冷哼道一聲說:「哼,不是編故事來騙我吧!」
麻爺說:「我都這麼大歲數了,沒有必要編故事騙你,再說我也不是當事人。」
「那你說說,你是怎麼成為卸嶺派傳人的?」小陰陽逼問道。
麻爺說:「小哥,我慢慢給你講,這都是我外公臨終前才告訴我的......」
原來麻爺外爺的太爺爺在關中平原也是小富之家,但是關中經常鬧匪災,他家被土匪搶了幾次,雖說有些破落了,但是守著幾十畝薄田,農閒時兼做一點小生意,日子還過得去。
那年冬天下了一場大雪,麻爺的太爺爺到牲口棚裡給牲口加料,沒想到牲口棚裡趴著一個人,一動不動的,頓時把他嚇了一跳!
他把那人犯過來一看,原來是個老頭,試了一下鼻子,還微微有氣,以為是凍暈過去了,就趕緊把老頭背回家裡。
麻爺外爺的太爺爺懂得一些醫理,凍僵的人必須先暖其心,才能救得活,他並沒有把老頭至於爐火前,也沒敢用熱水蒸洗,而是用布包了火盆裡的熱木灰,敷在老人的胸口,慢慢把老人暖了過來。
老人醒來以後,身體還非常虛弱,麻爺外公的太爺爺就讓家人盡心調養,無奈老人的身體太虛,調養了幾個月,也只能下床走動,不知不覺半年過去了,老人覺得過意不去,於是就傳他一些找古墓的絕活。
當時麻爺的太爺爺還覺得很奇怪,心想學這些找古墓的本事有什麼用......
老人說,現在兵荒馬亂的,土匪多的跟蝗蟲一樣,再大的家業也難免有落敗的時候,如果哪天日子過不下去了,就去找個古墓,倒一次鬥,度過難關之後,就別再干了,因為把這行當手藝沒有好處......
麻爺外公的太爺爺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對老頭的身體調養的越發盡心了,可是調養了一年多,老頭的身體不見起色,反而越來越差了,後來才知道老頭受了很厲害的重傷。
麻爺的太爺爺準備進西安城去找郎中,可是老爺子卻攔著他說:「別費事了,我的身體我知道,再好的郎中也救不了我,我多活了一年多,大概是師祖有靈,讓我找個傳人,我把我身上的絕活盡數傳給你吧。」
就這樣,老頭把卸嶺派的絕活盡數傳給了麻爺外爺的太爺爺,然後從包袱裡拿出一個爪子說:「我身無長物,只有這件寶物,這可是我們卸嶺派的掌門信物,我傳給你,你以後就是卸嶺派的掌門人了。」
麻爺外公的太爺爺連忙跪下受恩,老頭說:「我卸嶺派本是呂布一脈的傳人,當初倒斗也沒什麼技巧,全靠暴力破墓,用飛虎爪抓住墓頂,騎著飛馬一拽,掀開墓頂即是,後來才慢慢形成技術派,大多是綠林豪傑聚在一起,平時做些殺富濟貧的勾當,閒時才會倒鬥。只因反對成吉思汗入住中原,被成吉思汗血洗剿殺,卸嶺派三大門主有兩個被殺,門下弟子全部覆滅,我祖上也是三大門主之一,只有他拚死逃了出來,過著隱名埋姓的生活,既是這樣,我們也難逃追殺,因為成吉思汗傳下了金鷹令,他們的後代子孫一直在追殺我們,我們上面幾輩人都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經常被成吉思汗的後人追殺,可憐我一家十幾口,只有我一人逃了出來,我就是因為這個才受了重傷,你以後千萬不要以卸嶺門人示人,那會帶來殺生之禍的!」
老爺頭說到這裡,又說到另一個被血洗的神秘門派,龍血門,他知道龍血門的人報復心很強,經過這場劫難,如果龍血門還有後人,猜忌我們卸嶺派告密是難免的,以後萬一遇到龍血門的後人,你你們千萬不要跟他們動手,一定要躲著走!
麻爺的太爺爺嚇了一跳,就說:「大爺,怎麼才能知道他們是龍血門的人呢?」
老爺說,龍血門的人深受皇恩,對大漢天下都有獨特的感情,只要是漢人坐天下,就算是改朝換代了,他們也不會排斥新皇帝,認為是氣數所致,順應天命。但是外族的人如果入住中原,他們就非常排斥,所以他們一直跟成吉思汗為敵。龍血門的人很難區別,因為他們是一個極為隱秘的門派,平時或僧或道,或商賈或居士打扮,大多會使用茅山法術,但是這些都不能肯定是龍血門的人,因為其他門派也有修煉茅山道術的,龍血門的掌門有一個一尺多長的紫斑竹,名叫「紫血斑」,上面有「奉天承運」四個金色大字,這可是皇帝御賜的東西,他們拿著這個斑竹就可以號令天下奇能異士,各幫派見了紫血斑,就得無條件服從他們的命令,協助他們執行各種隱秘任務。所以你只有見了「紫血斑」,才能確定他們是龍血門的人。
麻爺的太爺爺嚇了一跳,沒想到會遇到這麼大的事,好在老頭對他並沒有什麼要求,只是把卸嶺派的絕活當做手藝交給他,並一再囑咐他萬萬不可依此謀生,只能用來度過危難,這兩條要做為門派規矩,一代一代傳下去,因為卸嶺一脈已經沒有後人了,你們續上以後,若是以盜墓衛生,必然會絕了後路。
老頭把該交待的都交待了,又活了兩月就死去了,麻爺的太爺爺一直牢記老頭立下的規矩,不以卸嶺派示人,不以盜墓衛生,因為兵荒馬亂的也沒收徒弟,只是一代一代穿給了自己的後人。傳到麻爺舅舅這一輩,可惜他的舅舅和他的表哥都死於非命,於是麻爺就成了卸嶺派的唯一傳人。
麻爺說到這裡,小陰陽握著斑竹的手開始微微顫抖了,麻爺說:「小哥,我都說完了,信不信由你,我老了,也活不了幾天了,但是我是卸嶺派的唯一傳人,這個我得認,我死了,卸嶺一脈也就徹底完了,小哥,要殺要刮就隨你了。」
我們聽了半天,才明白小陰陽和麻爺之間的恩怨,確切的說他們兩人之間並無直接恩怨,而是源自他們的前輩,小陰陽要找麻爺算賬,看起來有些荒唐可笑,這種家族負於的使命重擔是外人不能理解的。
小陰陽似乎有些為難,他握著斑竹的手一直在顫抖,氣氛依然很緊張,劉大舌頭連忙說:「嘿嘿,陰陽兄弟,我算是聽明白了,這都是哪年代的事,陳谷子爛芝麻的......都過了多少代了,何必當真,再說了,那本來就是一場誤會啊,麻爺他們也快被滅了門,要怪只能怪那老狼王太狠毒,殺人不眨眼,所以咱們一定要倒了他的鬥,讓他爆屍荒野!
小陰陽表情複雜,有失望也有憤怒,還有一種說不清的矛盾感......
麻爺接著說:「小哥,你還年輕啊,又是一身本事,像你這個年齡很難得啊,我一個糟老漢,死不足惜,可是你的路還很長啊!」
劉大舌頭說:「是啊,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陰陽兄弟,放手吧,人是往前看的啊!」
劉大舌頭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拉扯小陰陽,誰知道他剛一伸手,就聽到小陰陽大喝一聲:「趴下!」
劉大舌頭一個狗啃屎,應聲倒在小陰陽腳下,小陰陽放開麻爺,手裡的「紫血斑」忽然閃電般的刺向了另一邊,小陰陽反應太快,我們什麼也沒看到,只看到一個巨大的陰影一閃就不見了,小陰陽的紫斑竹卻滴下了粘稠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