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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蒼鷹撲雞

劉大舌頭安排好了我爹,然後對我說:「對了,兄弟,今天咱倆還有點事,就不耽誤大叔休息了!」說著就拉著我一起出來了,我知道劉大舌頭的小算盤,他不希望我跟我爹單獨接觸,最起碼在看風水之前不希望我們單獨接觸。
第二天一早,劉大舌頭就帶著兩個馬仔,我們分乘兩輛小車就出發了,劉大舌頭的老家湖南鄉下,汽車跑了一天,傍晚的時候來到一個偏僻的鄉下農村。
這個村莊大約百來戶人家,年輕人都出去打工去了,只留下老人和婦女,守著幾畝薄田,村裡沒什麼產業,也沒有工業污染,雖然清貧,倒也算得上山清水秀。
劉大舌頭雖然在廣州城裡安家立業了,但是湖南鄉下還有一棟小別墅,鄉里的人見劉大舌頭回來都客氣的打招呼,劉大舌頭對他們也很客氣,阿公阿婆的叫的挺親熱,雖然劉大舌頭在外面胡作非為,但是在老家鄉下還是公認的好人形象。
鄉下的人都知道這伢仔出去發了財,成了大老闆,但是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的財,都說他有本事。劉大舌頭每次回來也不空手,在城裡買點小東小西的,街坊四鄰的每人都有份,大家得了他的好,個個都說他仁義。
而且劉大舌頭每次回來還要殺豬宰鴨的,熱情款待相親們,所以劉大舌頭一回來,村裡就跟過年一樣。
相親們和大舌頭客氣了一陣,各自拿著劉大舌頭送的小物件樂顛顛的回家了,劉大舌頭讓他麼明天過來吃飯,因為再過一個月就要過年了,劉大舌頭回來一次不容易,自然要招待相親們。
鄉親們散去之後,我忽然覺得劉大舌頭的別墅很陰氣,讓人感覺有些不太舒服,按說這房子也不是常年空著的,劉大舌頭還留了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伯住在院子裡,常年替他照顧房子,大概是劉大舌頭的本家親戚,劉大舌頭叫他二大。
雖然只有他一個人住,但是每個房間都打掃的很乾淨,況且院子裡還拴了兩條德國黑背狼狗,可是這兩條狗也很奇怪,白天一聲不啃,到了晚上陰一聲陽一聲的叫著,整晚都不休息,越發讓人覺得瘆得慌。
晚上睡覺的時候,一直的睡不著,總覺得這房子陰氣重,我在被子上蓋上自己的衣服仍然覺得冷,心裡老是想著這房子是不是劉大舌頭老婆住的房子......
第二天一早,劉大舌頭交待馬仔去採購,賣兩頭活豬回來宰了,再買些雞鴨魚鵝螃蟹,讓廚師做好家宴,好招待全村的鄉親。
我們吃了早飯,劉大舌頭就帶著我爹悄悄地上山了,似乎有意避開鄉親,我覺得劉大舌頭神秘兮兮的樣子有些奇怪,看自己的祖墳倒像著賊似的,生怕鄉親們知道了。
我們步行上山,湖南的山很靈秀,多出大人物。但是不知道劉大舌頭的祖墳埋在什麼地方,我們迎著朝霞穿過薄霧,大約走了三四公里,前面出現了兩座山,兩座中間夾著一座圓乎乎的石頭山,山頭壓的很低,還長出了一個又彎又尖的鷹嘴,看起來十分奇怪。
劉大舌頭說:「大叔,到了,我家祖墳就在鷹嘴石下面那個土窩窩裡。」
我爹一聽,就不往前走了,而是興致勃勃站在那裡看了起來,他匆匆掃了一眼周圍的山巒形勢說:「劉老闆,你這塊地是請高人看過的吧?」
劉大舌頭說:「是請人看過,是個安徽的孤老頭,貪財,為了這塊風水,要了我萬塊錢,少一分都不行,萬塊錢在二十年前可不是小數呢!」
我爹點了點頭說:「萬塊錢不多,這塊地雖然算不上大風水,但也是有講究的......」
劉大舌頭說:「大叔,這個風水有什麼講究......你覺得好不好?」
我爹說:「這裡埋的是你哪位高堂啊?」
劉大舌頭說:「這是我娘啊!」
我爹說:「這就對了,這塊地叫蒼鷹撲雞,只能埋女人,不能埋男人,下葬的時候也有很多講究,不能動鑼鼓,不能響鞭炮,不能哭喪,否則這風水就不靈了。」
劉大舌頭驚訝的說:「對對對,就是這樣的,當初那老頭也說叫什麼老鷹撲雞.......所以只能偷葬,半夜三更,雞不鳴狗不叫的時候下葬,而且不能放鞭炮,不能動鑼鼓響器,倒是替我省了不少錢呢!」
我爹說:「不但下葬的時候不能放鞭炮,就連以後祭祖都不能放鞭炮,因為這是一塊財地,名叫蒼鷹撲雞,鷹口余食就夠你吃的了,所以祖墳葬在這種地方,後輩往往是不勞而獲有外財。不過這種風水忌諱多,尤其不能放鞭炮,因為老鷹正在撲食,一放鞭炮就把它驚著了,到手的雞就飛走了,這樣就壞了風水。」
劉大舌頭說:「人家都說死了娘老子要倒三年霉運,自從我娘下葬之後,我的生意越來越順了,財運一直都不錯。所以我就認為當初給那老頭的萬塊錢沒有白花,祭祖的時候一直按照他的囑咐,從來沒放過鞭炮。只是不知道這個風水還有沒有用?」
我爹說:「走吧,到跟前看看再說。」
我們慢慢走到跟前,才發現劉大舌頭的祖墳正埋在蒼鷹的腹部,雖然墓地修得很氣派,但是卻有一股蒼涼衰敗之感,周圍光禿禿的,連草都長不起來。
我爹說:「劉老闆,這周圍的草原先也是這樣嗎?」
劉大舌頭說:「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原先這裡的草木長的很旺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這裡的草木就漸漸不行了。」
我爹蹬在地上仔細看了看,發現地上有錐子粗細的一個螞蟻洞,用木棍一搗,下面居然是空的,露出了拳頭的一個空洞,一群白花花的麻爺正慌亂的往深處鑽,我頓時看得頭皮發麻......
劉大舌頭嚇了一跳,用木棍又往下搗了搗,沒想到越搗空洞越大,我爹說:「別搗了,裡面完全被螞蟻蛀空了,再搗就不可收場了!」
劉大舌頭說:「.......那咋辦?」
我爹說:「這風水肯定是沒用了!」
劉大舌頭吃了一驚:「沒用了......」
我爹說:「是的,風水旺的地方草木都旺盛,你自己看看這周圍的草木,都成了什麼樣子......一看就是風水衰敗之地!」
劉大舌頭說:「大叔,既然這裡風水沒用了,我娘呆在這裡有害無益,還請大叔為我娘再尋一個安生之所。」
我爹沉思了一下說:「我給你娘找塊安身之地倒不難,但是你必須得明白一個道理。大風脈也要有大福氣才能得到,沒有那麼大的福氣,如果強行葬進大風脈裡,命薄福淺駕馭不了,不但無福反而有禍,變成了大凶之地可是不得了的!」
劉大舌頭說:「我明白,我明白......大福大貴我不敢求了,只求平安無事就可以了。」
我爹說:「那就行,我雖然不敢保證給你找到大富大貴的風水,只要你修心養德,我給你找一個平安吉祥,不缺衣祿的地方還是不難的。」
劉大舌頭說:「謝謝大叔,今天先回家歇息,我們不妨在鄉里小住幾日,等為我娘找到合適的地方,趕緊遷葬了,了卻我心頭煩心之事。」
我爹看了看表,發現時間還早,就說:「要不就在附近山上轉轉,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地方,哪些是你家的山林?」
劉大舌頭說:「大叔,你只管轉悠,不管是誰家的山林,只要有合適的地方,我都有辦法的,大不了把那片山林買過來嘛!」
我們轉悠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地方,於是打算第二天再上山尋找,反正不急。
回到劉大舌頭家裡之後,小別墅裡熱鬧非凡,正在大擺筵席,劉大舌頭把村子一百號人全部請到了家裡,在院子裡整整擺了十幾席,酒過三巡之後,劉大舌頭說:「各位鄉鄰,我長期不在家,家裡的祖業祖墳都全靠鄉親們照顧,所以我得挨個敬大家一杯!」說著端著酒杯挨個向這些鄉親們敬酒,敬酒的時候眼睛暗暗觀察著對方的臉色,但是一圈酒敬完,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劉大舌頭說:「這幾年大家有沒有發現有什麼外鄉人到咱們村來?」
鄉親們說:「哎呀,那就多了,收雞的,收鴨的,還有收土特產的,年年都有......」
劉大舌頭說:「你們發現有什麼特別的人沒有?」
「特別的人.......啥特別的人......都是小商販,我們不賣他們東西,就不記得他們。」
鄉親們紛紛搖頭,不知道劉大舌頭什麼意思,劉大舌頭只好作罷,大家熱熱鬧鬧的喝到晚上九點鐘才散去。鄉親們散去之後,劉大舌頭的院子裡立馬冷清了下來,偌大的院子似乎聚不住人氣。
劉大舌頭喝的有點多,醉醺醺的回到自己臥室睡覺去了,我見劉大舌頭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就出溜一下鑽進了我爹的房間。
我爹進我鑽了進來,就橫了我一眼說:「你進來做啥子?」
我小聲說:「爹,我咋覺得這房子不對勁呢,冷森森的......昨晚上一晚上都沒睡好,今晚上我跟你擠一擠吧!」
我爹陰沉著臉說:「你怕是心裡有鬼吧,你給我老實交代,你跟著這個姓劉的都幹了些啥事?」
我連忙把手指放到嘴唇上噓了一聲,輕聲說:「爹......別讓人家聽到了!」
我爹怒視我一眼說:「睡吧,回頭再跟你算賬!」
我也不好跟我爹解釋,畢竟不是在自己的房子裡,說話不方便,我跟我爹擠在一個床上,頓時沒了那種陰氣的感覺,不大一會我就睡著了。
睡到半夜的時候,我忽然被一種古怪的身影驚醒了,聲音來自隔壁劉大舌頭的房間,斷斷續續的,好像沒掐住了脖子一樣。
「啊......啊......秀英.......饒了我......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