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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回歸人類

彼得的回答讓我們感到很意外,大家都驚詫的看著他,奇怪,他為什麼不願意離開山谷呢?
彼得對我們驚詫的表情視若無睹,自顧自的說道:「為什麼要出去......外面除了戰爭和殺戮,就是爾虞我詐,哪有這裡祥和安靜?」
老周也感到很意外,他覺得彼得的精神可能有些問題,就試探著說:「前輩......您何不跟我們一塊出去,看看你的家人,看看你的祖國?」
彼得表情痛苦,沉默了好一陣才說:「家,早就沒了,我是孤兒,蘇聯不存在了,這裡就是我的國,我在這裡很好的......為什麼要出去?」
彼得的回答讓我們感到不可思議,他現在已經是半人半獸的狀態了,居然沒有回歸人類的想法。
劉大舌頭說:「大爺,你幹嗎不出去啊,你是抗日大英雄,出去接受人們的敬仰,風風光光的享受人生多好!」
彼得看了一眼劉大舌頭,渾濁的眼波裡有幾分詭譎:「我當初的想法跟你一樣......後來就沒有這個想法了。」
劉大舌頭說:「為啥?」
彼得說:「因為永遠無法走出這個山谷!」
大家聽了彼得的話都吃了一驚,劉大舌頭說:「大爺,您可別嚇人,這又不是桃花島.....為啥走不出不去?您在這山谷呆了幾十年,一草一木都應該很熟悉了,帶我們出去不是難事吧。」
彼得決絕的搖了搖頭,表示完全不可能,然後和老周用俄語嘀嘀咕咕的說了起來,說完之後,老周給我們翻譯說,彼德說,這個山谷和外面不太一樣,連樹都是斜著長的,他在這裡住了幾十年了,也沒有搞明白是什麼原因,當初他掉進這個山谷,也跟我們現在的心情一樣,急著想爬出去,但是從來沒有成功過,每次快要爬出谷口的時候,就會莫名其妙的摔下來,甚至摔斷了腿,後來他就不敢再冒險往出爬了,反正也出不去,就慢慢的適應了這裡,現在他也不想出去了,蘇聯解體了,彼得覺得沒有出去的必要了,他覺得這裡有吃有喝的挺好,打算就在這裡安度晚年,他甚至勸我們也住下來,跟他一起生活。
劉大舌頭一聽急得差點跳了起來,連連說:「不行不行......我們都是有家有業的人,怎麼可能跟他一樣,像個野人一樣過一輩子,那我的家業怎麼辦?」
麻爺笑著說:「是啊,劉老闆要是一年半載沒有消息,我估計你那小娘子成就跟你離婚了。」
麻爺本來說的是個玩笑話,劉大舌頭卻當了真,他心急火燎的拉著老周說:「老周,你會說俄語,跟彼得有共同語言,你跟他做做思想工作,只要他把咱們帶出去,要多少錢都行!」
老周為難的說:「這種地方錢是不管用的,再說了,要是真能出去,彼得能在這呆幾十年?」
劉大舌頭說:「就算不能出去,咱們也得試一下是不是,不試咋知道能不能出去呢,你給他做做工作,讓他幫我們帶下路,哪怕指個方向也行,畢竟他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年,比咱們熟悉的多。」
三猴子也急了:「麻爺,我還想著娶了媳婦把你老人家接到家裡住哩,要是一輩子呆在這山溝裡出不去,那不完蛋了,我咋孝敬你咧,我還沒結婚哩,咱們還是得想想辦法吧,咱大好年華不能浪費在這山溝裡啊!」
麻爺看了看老周說:「這地方別說年輕人呆不下去,就是我這個老頭子也呆不下咧,呆上一年還不瘋了,我們年級大了,就是真出不去了也沒啥,幾個人年輕人要這裡困一輩子,那不窩囊死了!」
老周說:「是啊,就是咱們也不能困在裡,能不能出去咱們都得試一下,我娃今年研究生要畢業了,我還得參加他的畢業典禮呢!」
麻爺說:這老頭脾氣有些古怪,好像蘇聯解體對他打擊很大,老周,要不你再試試吧,爭取他給咱能領個路,能不能出去是兩回事,咱們得試一下,真要出不去咱們也認了。」
老周又開始和彼得用俄語交流了起來,但大多是老周在說話,彼得一直沉默著沒吭聲,老周聲情並茂,似乎在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直說得口乾舌燥,彼得才微微點一下頭。
劉大舌頭和威廉嘀嘀咕咕的商量了一陣,見老周干急拿不下彼得,劉大舌頭就陪著笑臉對彼德說:「大爺,你要真不想出去,我們也不為難你,你給我們指條路就行,我們自己走。」
彼得猶豫了很長時間,才點了點頭,對老周嘀嘀咕咕說了一陣,老週一臉喜色的說:「彼得先生說,所有的出口都出不去,只有一條路,可以冒險試一下,不過我們得先準備一個月的乾糧。」
大家一聽非常振奮,彼得終於答應為我們帶路了,我們紛紛向彼得敬酒,說他是維護世界和平的大英雄,彼得聽了非常高興,他跑到頂樓的破飛機上搗騰了一陣,忽然一身戎裝的走了進來,他刮掉了滿臉鬍子,穿著蘇聯航空志願隊的飛行服,顯得神采奕奕,忽然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他說這套衣服一直沒捨得穿,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走出山谷的時候穿。
我們聽了之後暗暗高興,彼得穿上了這套行頭,就意味著要回歸人類,離開山谷了。
他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各種野果酒,有獼猴桃酒,山楂酒,木瓜酒,還有野葡萄酒,因為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這麼多人陪著他喝酒,大家由衷地把他當成大英雄,大家載歌載舞,喝的非常盡興,我們因為喝了過多的野果酒,紛紛醉倒在地板上,就合衣躺在鋪滿獸皮的地板上睡著了。
第二天我們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從窗戶裡照了進來,金子般的陽光透過樹葉稀稀疏疏的樹葉照在我們臉上,我們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有幾隻彩色的小鳥在窗外跳來跳去的的鳴叫著,連空氣中都帶著一股野花清新的芬芳味道,這地方還真是個世外桃源,怪不得彼得能在這裡呆幾十年,甚至不願意出去。
我們下了樓,彼得一大早就把狼群驅趕出去打獵,然後就站在他的石頭烤爐前烤肉,他在為我們走出山谷儲備乾糧。一連三天都是如此,他幾乎把所有的獵物都烤成了熟肉,為了走出這個山谷,他做了充分的準備,到了第三天,我們就要離開山谷了,彼得拿出了他的舊皮箱,打開皮箱看著那套飛行服,這套飛行服已經幾十年了,不料已經嚴重老化,我們都擔心他穿著這套衣服,不等走出山谷,就被荊棘掛成了棉絮,我忽然想起背包裡還有一套衝鋒衣,就急忙拿出來拿出來遞給他:「前輩......你先穿上這套衣服,等走出山林以後,再換上飛行服。」
老周從自己的背包裡拿出了一雙登山鞋,遞給了彼得:「前輩,你試試這雙鞋,合不合腳?」
彼得接過了衣服和鞋子,看了看說:「這衣服和鞋子的質量真不錯......」
我連忙說:「前輩,你試試.......」
彼得有些惶恐的說:「真要試試?」
我說:「這衣服和鞋子一定適合你......你試試吧!」
彼得半信半疑的著拿著衣服上樓了,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彼得才別彆扭扭的走了下來,他好像渾身不自在,耷拉著膀子,惶惶不安的看著我們。
這衣服穿在他身上大小都合適,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讓人一看就不像是他的衣服,總感覺像借來的。
我正不知道該怎麼說呢,露茜忽然拍著手掌說:「挺好,棒極了,真帥!」
我忽然醒悟了過來,今天是彼得回歸人類的大喜日子,千萬不能打擊他的自信,我連忙說:「對對對......你穿上這套衣服簡直棒棒極了,特別像電視裡的探險家!」
「電視......電視是什麼東西?」彼得迷惘的看著我們。
三猴子說:「大爺,您落伍了,電視就是......哎呀,估計電視你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
彼得臉上有一絲失落,麻爺急忙拍了三猴子一巴掌:「瞧你這張破嘴,哪壺不開提哪壺!」
老周說:「前輩,那都是小玩意,家家戶戶都有的小玩意,你應該有更好的生活,只要您願意,你可以天天看電視。」
彼得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陰霾,外面的世界跟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樣,也許現在外面已經沒有了流血和殺戮,但是這種不流血的殺戮卻讓他感到更加恐懼。
在我們的一再催促下,彼得提著舊皮箱,心神不寧的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每走一步都顯得猶豫而沉重......
最終,彼得還是領著我們上路了,一路上都很順利,沒有出現險情,因為有幾十條狼在為我們前呼後擁的護駕,既是有什麼猛獸,也遠遠地躲開了。
彼得一聲不響的在前面領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誰也不知道這個古怪的老頭此刻在想什麼......也許他一個人在這種孤僻的環境呆得時間太長了,性格也變得難以琢磨。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大家都有點疲勞了,彼得說:「休息一會兒吧,歇歇腳再走!」說著從身上拿出了一桶野果酒:「這個酒你們還沒喝過,每人喝一口,提神的!」
我們走了半天,確實有些口渴了,大家就接過小木桶,拔掉上面的塞子,輪流著喝了起來,我是最後喝的,我喝完之後忽然覺得不對,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