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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挖墳初夜

  上世紀七十年代,在一些偏遠的山村,冥婚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哪一家的年輕人還未成親就死了,就得找相匹配的異性來作為配墳以興旺門第,從而就衍生了一門新的職業。這個職業在當時很火,雖然違背常理,但是對於生活比較艱辛的人們,也寧願背上罵名與道德淪喪去做那一種職業。
  這個職業就是盜屍,盜屍和盜墓不同,他們的目標是盜取墓中的屍體而領取酬勞,而不像盜墓,只為摸金等值錢物品,通常會將墳墓橫掃一空。起初的盜屍也只是單純的為冥婚做供應鏈,去盜取一些剛剛下葬的年輕女子的屍體。
  夏季的月亮甚圓,螢火蟲泛著螢光到處飛舞,看起來甚是漂亮。可惜的是我此刻也沒有閒情逸致去欣賞那些美好,為了明天的能夠多幾個煙錢,只能去做一次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呱呱呱」一隻癩蛤蟆從草堆裡鑽了出來。
  「老楊,你說幹這玩意會不會折壽啊?」毛子額頭上冒著黃豆粒大的汗珠,扛著鋤頭跟在我的後面,喃喃道。
  「毛哥,要相信科學。」我笑了笑,拿著鐵鍬撥開前方的茅草,只見前方一塊光禿禿的空地上,坐落著一個新的土墳。在土墳上還有一些飄落的冥紙,一陣陣燒過了的紙灰被風刮得到處都是。
  「動手吧!」**起鐵鍬就開始挖起來。而毛子卻愣在了一旁,雙手不停的打著顫。
  我看他還愣在那裡,隨即說道:「毛哥,害怕啦?」
  毛子一聽到我說他害怕了,隨即挺著胸膛說道:「誰說我怕啦,我只是在想...咱們會不會遭報應。」
  「切,報應,這周扒皮不知道幹了多少缺德事,咱們挖他女兒的墳,也算是客氣的了。」
  我家世世代代都是農民,老爹是做木工的,手藝也還不錯。有一次老爹去周扒皮家做活,身子骨有點不舒服,便休息了一會,周扒皮不給錢也就罷了,還狠狠的罵了老爹一頓,一想到這裡我就來火。
  「嗯,老楊說得對,老毛我就豁出去了!」毛子和他的老母親也經常受周扒皮欺負,聽到我這麼說,立馬振奮了起來,拿起鋤頭就開挖了起來。
  其實我也是第一次幹這種缺德事,心裡感覺也挺害怕的。畢竟在這荒郊野嶺,還有那麼多的墳墓,指不定真的就跑出來那麼一個遊魂野鬼出來呢。糾根結底,這一切都是錢惹的禍啊。半個月前,我在老街的茶樓裡遇見了多年不見的老同學劉三。說是老同學,其實也只是一起讀了短短的幾天書而已,後來他便輟學了,之後一直沒有他的消息。沒有想到那小子此次回家卻發了大財,還買了輛解放牌拖拉機。整天開著那拖拉機四處轉悠,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他告訴我他是做「陰媒」的,而且很吃香。我當時還不知道陰媒是什麼,他解釋說就是給死人做媒。一聽到他這話,我當時就懵了,世上原來還有這等差事。於是他問我要不要干,當時我就否決了,咱堂堂一個正人君子怎能幹那種事,但是最後在金錢的誘惑下還是狠了狠心。當我應承下來,那位老同學毫不客氣的從包裡掏出一千塊甩在我的手上,我當時就看傻了,那麼多的錢,可夠咱們過上舒服的大半年了。回到家中,心中也滿是忐忑,其一,不知道該怎麼花這筆錢,其二,感覺這筆錢有那麼一點點的燙手啊。
  昨天,劉三找到我,說有一位老爺子需要一具年輕女子的屍體做他的兒媳婦。當時我就驚訝,好好的幹嘛找個屍體做兒媳婦啊,後來他給我解釋了半天,我才弄明白。於是便算計著從哪裡去搞那麼一具女屍,而恰好就在昨天周扒皮的女子無緣無故死了,聽人說是服藥自盡的,也有人說是得了麻風死的,反正就是瘋言瘋語八卦滿天飛。周扒皮也很快就安排人將女兒的屍體葬了,深怕別人見到一樣。這無疑對我而言,也是一個比較好的機會,簡直就是老天的博愛啊。於是便叫上從小玩到大的鐵哥們毛子一起來幹這一票。
  說到毛子這個人吧,這二十年來,他的父母,整個明月溝的人都叫他毛子,久而久之他的真名恐怕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了。毛子身上長了一層厚厚的肥膘,是我們村子裡出了名的「老實」傑出青年,除了經常調戲那些少婦之外,其他都還不錯。昨天我向他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他也是打死都不願意來,說幹這個太缺德了。後來我好說歹說,看在錢的面子上,他才勉強答應了下來。
  「噹」的一聲,震得我的手心發麻。
  鄉下的土墳埋得都比較淺,沒過一會兒我們便挖到了棺材蓋。這是一口檀香木的黑漆棺材,在我們這條山溝裡,能用上棺材的也是微乎其微,大都是用一張爛草蓆裹著便下葬了。
  「老楊,你說這周扒皮的女兒長得漂亮不啊。」毛子將鋤頭放在地上,用手摸了摸棺材板,眼睛都綠了。
  「怎麼,毛哥決定要娶回家做個小妾不成,呵呵..」我調侃的笑道。
  毛子瞪了我一眼,拱手鞠了一躬,小聲的念道:「小孩子亂說話,各位大神千萬別當真啊,天靈靈,地靈靈..」
  「得了吧,你那套不管用了,咱們還是速戰速決吧。」我看著他那頗有神婆神韻的動作,不禁笑了笑。
  一般的棺材在下葬時,都會釘上八顆棺材釘,說是防止野狗挖墳刨屍。但是當我們在尋找棺材釘時,卻都吃了一驚。
  「這周扒皮也太摳了吧,幾顆破釘子都捨不得,做他女兒真倒霉。」毛子在一旁罵道。
  「這也沒什麼不好啊,我們還省事了。」我看了看這口黑漆棺材,沒有了棺材釘,我們的效率又提高了不少。於是兩人一起用力,將棺材蓋掀了開來。只見裡面黑漆漆的一團,什麼都看不清楚,於是我拿出從家裡帶來的馬燈照了起來。
  我看了看旁邊的毛子,他根本不敢正眼看棺材裡面,我於是調侃道:「毛哥,這妞可真正點,和你挺配的,要不考慮向周扒皮提親去?」
  毛子一聽,瞄著眼瞧了瞧,差一點把他嚇得倒在了地上,他指著棺材裡那肥的像豬,還滿臉麻子的女屍說道:「我說老楊,你也太小看老毛我了,好歹咱也是玉樹臨風吧。」
  女屍的臉上抹了厚厚的一層胭脂,嘴唇上還塗了紅紙,一身肥肉好似快要將那壽衣撐破了一番,圓鼓鼓的。女屍因為昨天才死,屍身除了有點僵硬之外,並未有腐臭。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用布加棉花做了兩副高質量的防毒口罩。
  女屍的份量挺重的,我和毛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女屍搬起來,並放在事先準備好的擔架上。然後又轉身看了看棺材裡還有沒有什麼陪葬品。但是這一點卻讓我和毛子大失所望了,這個周扒皮是遠近聞名的吝嗇鬼,我摸索了半天什麼也沒有發現。
  「老楊,咱們還是快離開這個地方吧,在這裡感覺渾身不自在。」毛子看了看四周說道。
  我看了看手腕上撿來的一塊破表,道:「現在十一點了,劉三的車應該到三里坡了吧。」
  話音剛落,毛子便指著山下的燈光說道:「你瞧,那不就是嗎?」
  我定睛一看,在山下那一條泥濘的小公路,果然停著一輛拖拉機。拖拉機上的燈光還在亮著,於是我和毛子抬著女屍興奮的走了下去。沒有想到這錢這麼好賺,一晚上就掙了一千,再多干幾票,那不就成了萬元戶了。一想到這裡,心裡就樂滋滋的,恐怕做夢都會笑醒。
  然而剛走到山下,我頓時驚住了,只見前方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沒有。
  「老楊,車..怎麼不見了?」毛子聲音變得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