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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錯亂

   這些洞口雖說也是呈拱形,但寬度明顯小了很多,基本只能供一人出入,而且排列得十分緊密,不像是作為通道來使用的。

   而且看到這些石洞,我居然隱約還有一絲熟悉感,再湊上前仔細一看,不由得大駭。石洞果然是封死的,裡面放置著一尊金屬人像,我一眼就認出了那東西,那居然是一口人形棺。

   我第一次見這東西是在靈宮後的一個祭祀室裡,當時我們還戲稱其為納米材料,而眼前的這些人形棺也一樣,表面光亮如新,幾乎沒有受到任何的侵蝕。

   我對勝男道:"不要碰這些人形棺,裡面可能都是活屍,這麼多十分的危險!"我絕不是危言聳聽,那東西的厲害我可是見識過,我們的武器都在墜落的過程中丟失了,眼下手無寸鐵,隨便蹦出來一個我們都頂不住。

   "活屍?"勝男不信地道,"怎麼可能,什麼東西能保存這麼長時間?封在這裡面還能活?"

   我雖然也覺得不可思議,但卻不敢大意,我對她道我們現在處的環境不同,什麼事情都不能按著常規的思維來理解。

   "這東西我見過,南陵的先民也用這種東西,非常的邪門,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我一邊說一邊環顧了下四周,發現周圍全部都是這種石洞,無一例外地都擺滿了這些人形棺,我們方才進的是唯一的入口,也就是說這裡是個死胡同,有進無出。我不放心地又小心檢查了一番,依舊如此,當下頗感失望,又不願在這裡再耗費時間,於是轉身原路返回。

   這裡的岔道實在太複雜了,我們都有些沮喪,按照這樣的走法,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出口,而且冤枉路走得越多,我們的體力消耗得越快,情況對我們越不利,難不成我們真的要困死在這裡?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這時勝男開口打斷了我的思緒,她問道:"喂,你說你之前在上面見過和那種人形棺一模一樣的東西?"

   我很肯定地回道絕對錯不了,那東西對我衝擊力太大了,怎麼可能記錯,當然給我印象最深的還是那種人形棺的自淨功能,當屬世間罕見,如果有機會帶出去一個,保準是轟動一時的重大發現。

   勝男繼續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可能還會多一點希望,你有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我腦子一片混亂,也不想動腦筋,心道你有什麼發現直接說唄,幹嗎還來考驗我,動腦筋和說話都是勞氣傷神的,咱們這情況可沒精力再折騰了。

   勝男也意識到了這點,很快也就不再賣關子了,直接道:"你發現沒有?從相似的古城到誘捕蜈蚣,再到這種人形棺,似乎南陵的很多東西都是完全仿照這裡的遺跡,我認為南陵其實就是這個可能曾經存在的地底王國的地上版本!"

   我點頭稱是,心道我也早就看出來南陵是山寨了,可這對我們又有什麼幫助,所謂多一點希望又從何談起?

   勝男補充道,根據他們所掌握的資料,南陵最早的居民其實就是從地底下爬出來的,經過多年的繁衍生息,最終適應了陸上的生活,漸漸形成了以狩獵為主業的簡易文明,最後受漢化影響,慢慢過渡到農耕文明,直至建立政權。所以這裡很可能就是南陵最早的居民生存的遺跡。

   勝男道:"如果南陵的古城是完全仿照這裡建的,那如果按正常的古城來看,出口會設在什麼地方呢?"

   我略一思索,覺得不無道理,但即便這樣,要找到出口還是比較困難。勝男所說的這一切只能說明這個遺跡和南陵古城是存在密切聯繫的,很可能有直接相連的通道。但我們目前最大的困難還是時間問題,如果鉚足了勁頭去找,說不定能找到,但那時候我們已經餓得眼睛都沒力氣睜開了。

   事情已至此已經別無他法了,我們順著原來標示的路線返回,重新又添置了一些標記,以備不時之需。

   走了一段,我便感到有些不對勁,這種感覺說不好,彷彿我們走的路和之前的不一樣了。我只當是自己大腦錯亂了,也沒怎麼在意,就在這時,勝男突然停下了腳步,彎腰去看之前我們布的那些標記,接著很吃驚地對我道:"奇怪,這些標記不對,和原來的不一樣了!"

   "這怎麼可能!你該不會記錯了吧?"勝男這麼一說,我當即眉頭一皺,之前那種感覺便越加明顯了,但我還是安慰她道,"這裡的岔道都很亂,你記錯也是正常的。"

   勝男很肯定地道:"不會的,這些記號都是我標的,我記得很清楚!"勝男解釋了她所做記號的特點:這些標記都是十字形的,用大塊石頭表示反方向,用小塊石頭作指示箭頭,十分有規律,記號左邊放一塊大石頭,右邊放一塊小石頭。勝男在叢林中也是這樣做記號,她說這樣特徵明顯的記號才能最大限度地避免被動物等各種因素破壞。

   再檢查完幾個我們留下的標記後,勝男的面色變得凝重起來,一邊搖頭一邊不敢相信地對我道:"不可能的啊,這些記號好像被人動過!"

   勝男強調的是記號被"人"動過,我自然也意識到了這點,因為我看到的所有標記不是單純地遭到破壞,而是方位和指示方向都發生了改變,如果按著這樣的標記走下去,是不可能回到之前的出發地的。對方顯然發現了我們做的這些標記的規律,有意識地誤導我們,除了人以外,其他東西是不可能做到的。

   這裡竟然還有其他人?我不由得吃了一驚,那會是什麼人呢,阿東那小子嗎?想著我又覺得不可能,且不說在這裡碰上他的可能性有多大了,就算真的是他,大大方方現身就是了,沒必要和我們玩躲貓貓啊,總不至於是存心消遣我們吧!難不成,這裡居然還存在著上古的先民?

   傻子也知道這種可能性有多低,可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做呢?他的目的是什麼?就是單純地想困死我們嗎?可直接偷襲我們把我們幹掉不是更簡便嗎?何必費這勁!

   勝男也在納悶,這時我猛然間想到了什麼,隨即道:"這樣做的目的只有兩個,除了攪亂我們的視線困住我們外,另外的可能就是通過這些標記來指引我們抵達某個地方!"

   勝男聽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顯然贊同我的猜測,不過我還有些顧慮,又補充道:"對方會指引我們去什麼地方?會不會又是個陷阱呢?"

   話剛說完勝男不假思索地道:"不會的,既然他這樣做了,就絕對不應該有陷阱!"

   我聽了隨即問道你怎麼這麼肯定?勝男自信地對我一笑回道:"這就是直覺,女人特有的直覺!"

   我苦笑一聲,心道你也別太迷信什麼女人的直覺,萬一你這直覺不准,咱可就報銷了,還是理性一點的好。

   勝男隨即也補充道:"不難想到的,我們現在四處都是破綻,根本就沒有和對方對抗的實力,要擺平我們太容易了,完全沒必要這麼麻煩。"

   這話不難理解,也的確有幾分道理,我們稍微寬了寬心,同時也橫下了心,順著對方給我們標的方向走。

   按著標記的指引方向,我感覺我們離之前的入口越來越遠,漸漸地在往遺跡的深處深入,似乎在進入某個核心部位,而這種感覺簡直比趟地雷陣還要難受,我覺得此刻的我們似乎正向著地獄邁去。

   我們摸索深入了足有二十分鐘,這時候,前方的標記忽然消失了,眼看著似乎又是斷頭路。我心道總不會是咱走得太快了,做標記的人跟不上咱的節奏導致的吧?

   我們一邊四周張望著,一邊摸索著繼續向前走,我正待說話,突然感到腳下一打滑,整個身子猛地一沉,逕直向前栽去。

   我還沒來得及恐懼,整個身子就像掉進了冰軌一樣,不受控制地急速向下滑去。我伸出雙手四處亂抓,卻抓不到任何東西,於是下意識地伸手護住腦袋,接著就感到整個身子猛地一震,重重地撞到了某個堅硬物上。緊接著又是一下,一個軟軟的軀體砸到了我的身上,接著就是一陣急促的喘息聲。

   我聽出來這是勝男的聲音,這才知道她和我一樣失足墜了下來。之前那一番可叫做天翻地覆,我感覺自己幾乎是被拋石機拋出去,再硬生生地砸到岩石上,全身的骨頭幾乎都散了架,疼得不得了,當下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我牙齒都被磕掉了,血水倒流進了氣管,嗆得我止不住大咳起來,一邊四處摸索一邊對勝男道:"你怎麼樣?"

   "我還好,沒想到會這麼不小心!"聽她的口氣,我斷定她的情況比我好很多,這還得感謝我恰好給她當了墊板,最重的一下幫她擋了。

   勝男問道:"你沒事吧,我們的冷煙火還在不在?"

   我麻木地伸出手摸了摸,背上的背包依舊在,冷煙火只剩兩根了,感覺還沒有損壞,應該可以用。我當然明白勝男是什麼意思,她肯定認為現在所在的地方不安全,想看下四周的環境。

   從產生的回聲來看,我感覺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非常的空曠,而且非常的大,似乎原本緊密的山體中突然有了一個巨大的空洞。

   我抽出一根冷煙火,掙扎著爬起身,迫不及待地打開,光亮迅速地騰起,向著四周擴散開來。接下來,眼前的一幕讓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