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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四節 魔靈流沙

  "怎麼會這樣?"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地望著這一幕。

  "這法陣裡面的沙子都成精了?!"黃術臉色有些破敗地說。

  望著遠處淡淡的瀰散著的灰色霧氣,我急忙向半仙和索達問道,"要不要去追?!"

  兩人對視一眼,商量好了一般輕輕地搖了搖頭。

  "事情未搞清楚之前,不能貿然前進!"半仙說道。

  "我想,現在我和半仙大神都需要休息調理。"索輕撫著胸口,顯然剛才抵擋血幽靈時,耗費了大量的真元。

  滲入殘血的黃沙迅速流遁,很快便被霧靄吞沒。說來也怪,遮掩住黃沙後,霧氣便不再往我們的方向瀰漫。給人的感覺好像是在接應血沙一般。

  望了望遠處盤繞的霧氣,見暫時沒有什麼危險,半仙和索達兩人便不再言語,一同就地盤腿打坐,天人合一,理息調氣。

  自打進入金佛殿以來,除了半仙和索達,荷槍實彈的兩隻隊伍,一直並未將什麼五行陣當做一回事。特別是眼見槍煙炮雨中,幽冥之花形毀燃燼,破第一陣竟如此輕而易舉,更是感覺五行絕陣不過虛有其表,實為不堪一擊。

  現代化殺傷、毀滅性武器的依仗,驕縱了士氣,使危險從一開始便被掩蓋。隨著在金佛殿中的不斷深入,危機就像剝筍一般逐步顯現,險象環生,情境變得危如累卵,數次處於岌岌可危的生死關頭。好在有索達、半仙協手配合,命懸一線的危險一步步得到化解。但五行絕陣中仍然危機四伏。

  此時的眾人,再沒有了剛開始的嬌縱之氣。

  阮途、徐碩也命手下暫時休整,整理裝備。

  我和"漠北雙雄"則帶人到左右察探附近情形。

  即使血奴、血幽靈,深藏地下千百年,也需要血的滋養,不然會陷入休眠狀態。可見剛才攻擊我們的架式,顯然不像是剛剛從休眠中甦醒過來。茫茫大漠,血從何來?

  "漠北雙雄"均搖頭表示不知。"若非這次同半仙和勝哥一起進到金佛殿,怕是我們兄弟早就屍骨無存了!這些詭異的情境別說無法應對,平時連聽都沒有聽過!"黃術如實地說道。

  血水散盡、黃沙流遁後,地面上儘是大大小小的礫石。"快看,這個地方……"我指著右側一處顯然有人為痕跡的洞口。

  橢圓形的洞口水缸般粗細,黃世摸出一顆手雷。一俯身便扔了進去。

  轟的一聲,出人意料地,爆炸聲竟是在我們先前經過的前殿位置傳來。

  "看樣子,這個是暗渠,輸送血水的……我明白了!"看著"漠北雙雄"疑惑的眼神,我指著前殿方向和暗渠說道,"水生木,木生火,五行相生相剋,循環往復。此陣中,"哈哈哈,孺子可教!"身後傳來半仙的聲音。

  聽到手雷的爆炸聲,以為又遇到了危險,半仙、阮途等眾人匆匆趕來。

  聽到我的一番見解,索達也微微點頭,"沒想到,這裡有一道暗渠通往血池。幽冥花在吸食血液的同時,必然禁錮其魂魄,一同運送至血池之中。"

  "這血池幾百年來不知煉化了多少怨魂,所以才有如此靈力!這五行血水之陣也才會如此險惡,不但有攝魂幻術,可施以幻陣,又飼有血奴,還有血靈作祟!實為凶險無比。"半仙查看著暗渠洞口,臉色冷若冰霜。

  "我們也並非完全按五行來破陣啊。比如金克木,我們就沒用金呀!"黃術說道。

  "金能克木,是指刀斧砍斫樹木。若在冷兵器的古代,光靠大刀、長矛,僅前殿這幽冥之花,就不知要折損多少人馬。好在火多木焚,強木得火,方洩其英。樓蘭王做夢也想不到,千百年後,後人會不按常理來破他的五行陣。"索達說道。

  "血水錮魂,吸食魂魄。不斷強化自身攝魂迷幻,而受到迷惑走向血池的人,就將為血奴所噬,又形成新的怨魂。而剛才逃逸的殘餘血靈……"半仙說著,望了索達一眼。

  "殘餘的血靈將和下一個五行元素結合。此陣,木、水、土、金等諸元,必環環相扣,殺機重重。"索達接著半仙的話說道。

  "早知如此凶險,就不來這裡了!為了金佛斷送了兄弟們的性命,真是不值!"半仙頗有悔意。

  "唉,我何償不也是這樣想!現在想退也退不走了,從我們踏入這金佛殿那一刻起,法陣早已經封閉了!"索達無奈地說道。

  見眾人已休整得差不多了,裝備均已整頓好。半仙看了看表,時間過的很快,便示意阮途繼續出發。

  前方,則籠罩在灰色的煙霧中,朦朦朧朧,不見一物。

  為安全起見,半仙建議,大家分做幾隊,並排從不同的方位一齊進去。至少可以相互彼此呼應,守望相助,索達頻頻點頭,將自己的手下分做兩隊。

  瀰漫著霧氣中,十餘隻五、六人一組的隊伍,分做兩排,猶疑不定的一步步踏進灰濛濛的霧靄中……

  四周靜悄悄的,法陣中竟然沒有半點聲音。

  耳邊傳來的,只有腳踩在地上發生的腳步聲,身邊人粗重、急促的呼吸聲。

  我看了一眼身旁半仙有些灰白的臉色,"怎麼樣?"現在已無退路,拼了命也要破這五行絕陣。不然我們將永生都囚禁於此地。"半仙神情堅定地說道。

  四周灰色的霧靄很淡,看周圍的景物,估計我們已經走進了金佛殿的大殿,現在應該是在大殿前的空地上。

  前面是兩個約一米高的金漆石台分佈左右,上面安放著黑漆漆雕酷似猛獸的雕塑,背後是一座高大的殿宇。十幾級台階兩旁立有高大的石柱,每根石柱上盤繞著一條張牙舞爪的怪蛇。大殿卻迥異於個金佛殿灰暗、了無生氣的格調,整個大殿雕樑畫棟,彩畫絢麗,鮮艷悅目,以紅、黃兩色為主基調,襯以烈焰祥雲的飛龍、坐龍、雲龍等圖案,多姿多彩,繪製精巧,色彩豐富。內外簷的梁枋、斗拱、柱頭,均漆有明黃的色彩,王者至尊至貴之氣躍然而生。

  明麗的色彩和周圍的壓抑、灰暗的霧靄形成鮮明的反差,特別是四周死一般的沉寂,更是讓人心裡忐忑不安,感覺要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就要發生。

  "勝哥,接下來這應該是個啥法陣?"徐碩壓低了聲音向我問道。

  "五行相剋,土掩水消。應該是土吧。"我回應他說道。

  "弱水逢土,必於淤塞。那不是和泥了。"徐碩還有心在開玩笑。

  驀然,我感覺眼前一花,彷彿腳下的沙土移動了一下。

  "大家小心!"我趕忙大聲喊到。

  話音剛落,地面上的黃沙猛然間波動起來,彷彿有烈風吹來,沙粒滿地四處滾動著。突然,幾處地面沒有任何預兆向下塌陷,旁邊站立不穩的人,紛紛跌入了沙坑中……

  "是流沙!救命啊!"慌亂中,不知是誰在絕望地大聲喊著……

  記得,以前曾在一篇資料裡看到過,"流沙表面一旦受到干擾就會'液化',表層的沙子會變得鬆軟,密度大的物體會深陷下去。而要將陷入流沙中的人撥出來,相當於抬起一輛汽車的力量。"

  但此時的場景,卻遠遠超出了我們所知道的科學的認知範圍。

  一個個流沙坑倒海翻江一般突兀間出現,像一個個張開大嘴的怪物,把身邊沾到的一切都吸引了"無底洞"。

  無意中掉下去的人,身陷流沙中,越掙扎身體越是下陷得快、無力自拔,只得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努力地把胳膊伸向坑外面的人……

  旁邊的人盡可能地握住同伴伸出的手,卻仍然無法拽住、拉出來,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伴頃刻間被黃沙吞噬。

  "當心!"我一把拉過身旁的徐碩,腳下的黃沙瞬間竟凹陷下去,形成了一個流沙坑。而徐碩身邊的手下卻沒能倖免於難,頃刻間,流沙吞噬到了他的腰部……

  "抓住!快忽然,一隻暗黃色的大手,突兀地出現了流沙坑中,一把緊緊地抓住了手下的腰部。徐碩眼睛冒出火一般,猛地拉開槍栓,向沙坑中連發掃射。

  噗!

  沙坑中的手下臉色極為痛苦,我感覺得到那隻手的巨大力量。

  "不要放手啊!"我聲嘶力竭地大聲喊叫著。

  一片沙塵從流沙坑中揚起,手上敦煌掀的力道頓時輕變得飄飄的……

  "吼吼……"一陣低沉、陰森的聲音從地下傳來。猛然間,剛才深陷進流沙坑的人,被一雙帶著幾絲血紋的暗黃色的大手帶出地面,幾下便將尚未斷氣的手下撕掉成碎片……

  一陣陰風吹來,那雙暗黃色的大手,隨即化做黃沙,零落散盡……

  望著滿地殘缺的肢體,徐碩牙咬得咯崩咯崩直響,壓制不住內心的狂躁和衝動,拿起槍就要往前衝。我趕快衝上前去,死死地拽住他,"冷靜!你不是這怪物的對手!"

  "後退!馬上後退!"阮途一邊大聲喊著,一邊護衛著半仙後退。

  眾人一邊後撤,一邊漫無目標地向沙坑中射擊,卻絲毫不能阻止流沙行進的速度。

  先行退下來的索達,穩住身形,雙手捏訣,嘴中唸唸有詞,頻頻向半空中施展大手印,卻仍不能制止流沙的步步近*,無奈之下,只得隨手下後退。

  後面的半仙,借索達阻擋流沙的短暫時間,辨清方位,拔出七星寶劍,咬破右手中指,將鮮血在劍身上橫抹而過,七星寶劍隨即發出一道血色星芒,劍身上的梵文、咒語如在鮮血中復活一般。

  半仙口中輕輕念動真語,雙手持劍向空中揮舞,冥冥中半空中似乎有一道淺淺的篆符,待前方眾人都逃至身後時,半仙猛然將劍尖朝下,插入地面。

  兩道紅光從插入地面的七星寶劍劍身上,向兩側發散,在眾人和流沙中間形成了一道紅色的"牆"。

  流沙衝到紅色"光牆"附近,便無聲無息地隱於地之下。

  很快,對面的地上,不再有任何波動。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一樣。

  我拍了拍徐碩的肩膀,剛想安慰他幾句,卻瞧見他的臉上竟然沒有一絲血色,手指著前方,喉嚨裡咯咯作響卻緊張地說不出話來……

  順著徐碩手指的方向看去,原來已經平息了的地面,不知何時竟湧起十幾個暗色黃沙的構成的沙人,一步步走近,用一雙沙子構造的拳頭擊打著紅色"光牆"。

  咚咚之聲,紅色的"光牆"已出現了一條條裂紋,有鮮血從半仙的嘴角淌下……

  "所有的槍,子彈上膛。準備射擊!"我大聲下著命令,看著出,半仙已到了強弩之末。

  "*師,現在是緊要關頭了!"我衝著索達大聲說道。

  "我正在想辦法!我沒有符咒加持過的東西!"索達顯然是沒有藏私,臉色竟黑得可怕,駭得他的手下一聲不敢吭。

  隨著"轟隆"一聲,半仙引築的紅色"光牆"徹底碎裂,十幾隻沙人突破防線,衝了過來……

  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

  在沙人突破防線的一剎那,槍聲四起,幸好剛才我及時部署,十幾個戰鬥小組早已就位,每一個沙人都至少要承受兩個小組、近十隻支槍的交叉猛烈射擊……

  密集的槍聲如晴天霹靂一般,彈如飛蝗,硝煙瀰漫,每一發子彈都撕碎一簇沙土……

  走在前面的沙人,很快便分崩離析,後面被子彈擊斷腿部的沙人,摔倒在地變成一抔沙土……

  見暫時佔了上風,正待舒口氣,忽然見到已經零落散地的沙土,竟又重新集聚起來,凝成新的沙人,頭部赫然有一雙血光隱現的眼睛……

  竟是血靈與黃沙結合!無法戰勝的不死之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