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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項鏈

  我們跟著凌然重新回到凌家,凌芷寒應該是失血過多,加之受驚過度,從墓裡出來就昏厥過去,不過應該沒什麼大礙,休息幾天估計就能恢復,
  聽到最後的消息是,凌然已經把葉知秋送走,如果她在這兒又要問東問西,也不知道該怎麼答覆她。
  最高興的當然是田雞,背上背的和手裡拎著的大包裡裝滿了從陸喬墓裡帶出來的金銀珠寶。
  「天開眼,終於沒讓我再白跑一趟,又是九死一生,不過好歹是賺回來了。」直到回到凌家田雞都捨不得放下手裡的袋子,那樣子活脫了一天貪財鬼。
  不過這事幸好田雞貪財,他居然把那麼重的松瓶也帶出來,這下總算是可以給花惜雙交差,不過陸喬墓裡最貴重的並不是這些金銀珠寶和瓷器。
  而是那暗室中的文書,以及陸喬生平的碑文還有那幅畫像,如果這一趟葉知秋在,估計她寧可死在裡面也不會損毀絲毫,沒有這些,那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古墓而已。
  我們在凌家逗留了三天,凌然派人把松瓶先送回成都,看得出他比我們更加迫切的想要對花惜雙有個交代,三天後我們告辭,凌然在吟香醉月設宴為我們送行。
  這一次凌然頗為客氣,也不像上次劍拔弩張,好好一頓飯也沒吃好。
  「小女承蒙各位不棄,救命之恩凌家銘記於心,這份人情算是我凌然欠各位的,什麼時候還,儘管開口。」凌然端著的依舊是花彫,起身句句肺腑。
  「您言重了,大家同舟共濟本該相互扶持。」我們端酒也跟著起身。「怎麼不見凌芷寒?」
  「醫生來看過,說是沒什麼大礙,就是很好奇,被白花七步倒咬了兩口,居然還能活下來簡直就是奇跡,估計是受了驚嚇,加之她從小身體就虛弱,怕是要再靜養幾日。」凌然說到這裡表情也有些疑惑。「這事我也想問問,白花七步倒可是劇毒,你們用什麼辦法幫她解毒的?」
  「他用……」
  「發現的及時,我幫她放血,把蛇毒給逼出來的。」我連忙打斷田雞,生怕他又說了不該說的。
  凌然也沒細問,端酒先乾為敬,這些日子被困在墓裡,早已飢腸轆轆也不和凌然客氣,風捲殘雲把一桌酒菜狼吞虎嚥一掃而光。
  酒足飯飽凌然還親自送我們回房休息,等凌然走了之後,宮爵推開窗戶遠眺很久,忽然若有所思的問。
  「你真不打算查一查凌家人為什麼會有羽龍的紋身?」
  「凌然不提,我們怎麼好提,別看凌然豪爽,見到我身上的項鏈,隻字不提,就憑這一點此人城府不淺。」我搖搖頭慎重回答。「凌家就算是知道月宮九龍舫,以凌然的謹慎,關係這麼大的事,他自然不會引火燒身,這諾大的凌家,風雨幾百年都屹立不倒,一定有生存之道,即便是查我估計也查不出什麼。」
  「這時間不對啊,你們說第一次見到羽龍圖案是在玉匣,那和姬渠有關,是戰國時期,然後我們在崑崙金闕看到羽龍,還有青木川的地下祭壇……」田雞一臉疑惑撓撓頭。「從黃帝到春秋戰國,羽龍圖一直在出現,就意味著月宮九龍舫也有出現,中間時間跨度這麼大,是什麼原因呢,而且和凌家又有什麼關係?」
  「我現在倒是沒有去想月宮九龍舫,陸喬墓裡的畫像以及那些文書還有碑文,這些鮮為人知的秘密,難道你們發現有蹊蹺。」我揉了揉額頭憂心忡忡說。「我從來不相信巧合,更不相信會在一個墓裡見到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畫像,而且還是幾百年前的,花惜雙這一次讓我們和凌家合作找陸喬墓,說是找松瓶,我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這個女人和我們又沒什麼交集,她讓我們去陸喬墓幹什麼,就是為了讓你看見那畫像,知道陸喬的秘密?」田雞滿臉茫然看著我。「什麼事總要有原因吧,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凌然說凌芷寒還要休養幾日才能下床……」站在窗邊的宮爵聲音詫異。「我看凌芷寒應該已經好的差不都了吧。」
  「你有沒有聽我們說話,這兒說陸喬墓裡的事呢,怎麼扯到凌芷寒身上。」我問。
  月光照在宮爵稜角分明冷峻的面容上,削薄翹著的嘴角露出不可一世的笑意,向窗外點點頭讓我們自己看。
  我和田雞走到窗前,月色下看見凌芷寒杵著枴杖,向綠茵掩映的小徑深處走去,如今夜深人靜,她應該在房間休息才對,腿傷還沒好利索就深夜外出,看來應該不是閒庭信步出來散心。
  「我就說這凌家的秘密不少,隨便哪兒也能瞧見,凌芷寒傷口還沒痊癒,一瘸一拐走的這麼匆忙,應該是去見什麼人。」宮爵回頭看我一眼。「我這個人沒什麼好奇心,你呢……」
  我知道宮爵是在挑起我興趣,麻煩的是,我偏偏又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走,跟上去看看。」
  凌芷寒走的那條小徑幸好我們熟悉,之前走過一次,輕車熟路很快看見前面行動遲緩的凌芷寒,漸漸發現凌芷寒去的地方並不陌生,不遠處就是凌家宗祠,裡面還亮著燈光。
  凌芷寒走進去,我們悄悄站到門口,從縫隙中看見凌然埋頭站在宗祠的神位前,他已經自廢宗籍,已經沒資格再跪拜先祖,凌芷寒畢恭畢敬吃力的跪在蒲團上,凌然把點燃的香遞給她,凌芷寒叩拜後給神位上香。
  「列祖列宗在上,凌女芷寒,謹遵凌家祖制,接任凌氏宗主,必恪盡職守勵精圖治,以匡扶祖業光耀凌門為己任,誓保凌氏一族安危。」
  我在心裡算是看明白,凌然自廢宗籍,已經不能再掌管姑蘇凌家,這是要把宗主之位傳給凌芷寒,這本該是凌家的大事,像凌家這樣的名門望族怎麼也該風風光光的交接才對,看樣子凌然是打算秘而不宣。
  我們看見凌然把凌芷寒從蒲團上扶起來,把一個手鐲戴在她手上,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這擔子重,我本想一肩承擔,可畢竟要違反祖訓,過錯我來頂,從今以後你便是凌家宗主,凡是必須一凌氏一族大局為重。」
  「爸,該我們做的事已經做了,你說那邊會守信嗎?」凌芷寒憂心忡忡的問。
  「盡人事聽天命,我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凌然無力的搖搖頭,轉身看向凌芷寒。「你的腿傷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好在沒傷到骨頭,再休養一段時間應該就好了。」
  「你和他們此去探查陸喬墓,一路上可以察覺什麼?」
  「沒有,他們好像並不知道。」
  我和宮爵還有田雞對視一眼,這對父女現在談論的正是我們,看來凌然對凌芷寒除了看風水外,還有別的交代。
  「顧朝歌身上戴著的項鏈本該是凌家先祖之物,花惜雙讓我們找協助派來的人找松瓶,我原本以為是錢財交易,直到我看見那項鏈。」凌然背著手聲音低沉。「這事未免太蹊蹺,我萬萬沒想到花惜雙派來的人身上居然戴著和凌家有關的項鏈。」
  我眉頭一皺默不作聲的看向宮爵和田雞,這項鏈怎麼會和凌家先祖有關?
  「是啊,您上次回來告訴我時,我還很震驚,在陸喬墓裡我腿受傷,他脫衣幫我止血時,我也看見他的項鏈」凌芷寒聲音透著疑惑。「居然真的和凌家第一位先祖凌璇戴的項鏈一模一樣。」
  凌芷寒一邊說,一邊從神龕上取出一副畫像,展開後上面是一位肅穆端莊的女子,燈光中我一眼就看見那女子戴著的項鏈竟然真的和我一樣。
  「這是凌家第一位先祖,這幅畫像在凌家傳承已經幾百年,當時在吟香醉月樓我一眼就認出顧朝歌的項鏈,當時我很震驚,來宗祠翻查先祖畫像,反覆核對居然一模一樣。」凌然神情焦慮看著畫像說。「顧朝歌的底細我派人查過,從小被葉九卿收養,但父母是誰就不得而知,我實在想不通他身上怎麼會有我們凌家先祖的項鏈。」
  「爸,凌家秘傳的文獻中記載,那項鏈中有羽龍圖案,我一直都想問您,這羽龍到底是什麼意思?」凌芷寒很認真的問凌然。「為什麼會在我身上也紋上這個圖案?」
  「不知道。」凌然回答的很乾脆。「凌家世代傳承風水秘術,但從未提及過和羽龍有關的事,但凌家祖訓最重要的一條便是,要世代掌管凌氏一族的宗主必須傳承這個圖案,而且凌家還有一個心口相傳的秘密,據說和一個能執掌天下的寶藏有關,只有上一代宗主死前才會傳給下一代。」
  「那您也是宗主,為什麼您不知道?」凌芷寒迫切的問。
  「你爺爺把宗主之位傳給我時很匆忙,他甚至都來不及把這個秘密告訴我,到現在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只有你爺爺。」
  聽完凌然和凌芷寒的對話,我們茫然的張著嘴,他們竟然根本不知道月宮九龍舫的事,而且羽龍圖案竟然是凌家先祖要求世代傳承的,現在就連我都有些沒有頭緒,我身上怎麼會戴著凌家先祖的項鏈。
  這條項鏈是父親交給我,並讓我妥善保管,一個山裡的抬棺人怎麼會和姑蘇凌家扯上關係,還有凌家心口相傳的秘密到底又是什麼。
  羽龍是月宮九龍舫的標誌,難道凌家世代相傳的秘密和月宮九龍舫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