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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青銅龍馬

  溫儒慢慢把目光收了回去,遲緩的走出祭壇,我們躲在石像後面看著下面那些考古隊員清理和標注文物,原本想著等他們休息的時候我們就下去,誰知道為了防止泥石流對這裡造成摧毀,考古隊員分為三批,日夜不停的搶救性挖掘。
  我們在石像後面腿都快站麻了,如今騎虎難下不知道該怎麼辦,半夜的時候溫儒又回來,讓所有考古隊員都去休息一下,等所有人離開後溫儒徑直向我們藏匿的石像走來。
  雖然是彎腰駝背,可他步伐完全看不見蒼老的遲暮,感覺他整個人突然精神百倍,眼睛裡透著期盼的光芒,我們把頭往後縮了些,以免被溫儒發現,他顯得有些激動和興奮,以至於最開始看見他時的從容如今完全看不到。
  溫儒走到石像前面,警覺的回頭張望片刻,確定沒有其他人後,單膝跪在地上,一隻手伸入到石像的下面,他一抬手我心裡猛然一驚,溫儒的手法是盜墓賊才會用的,而且溫儒運用的極其熟練,這下墓摸寶的本事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會,內行看門道,一出手就知道斤兩,看溫儒如此老練,少說也得有幾十年的功夫。
  這個考古界德高望重的泰斗居然用的是盜墓賊的本事。
  嘩的一聲,溫儒像是開啟了什麼機關,在石像前升起柱子,上面擺放著一個玉匣,溫儒神情激動,雙手都在發抖,想必吸引他到這裡來的就是這個玉匣。
  溫儒顫巍巍的打開玉匣,我們藏匿的角度剛好能居高臨下看清楚,當玉匣被打開的那刻,溫儒眼角抽搐了一下,興奮和激動瞬間蕩然無存。
  玉匣裡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想必溫儒要找的東西已經被人捷足先登拿走,不過看得出玉匣裡面的東西對溫儒來說很重要,他現在面色陰沉眼睛裡透著溢於言表的失望。
  溫儒重新半跪到地上,關閉石像下面的機關,我們本以為他要離開,可溫儒站起身後,圍繞祭壇走了一圈,從他隨身攜帶的包裡,像是掏出什麼東西在安放。
  等了好久溫儒才走出祭壇,我對他們說,這溫儒恐怕不簡單,會的都是盜墓賊的路子,宮爵也有這種感覺,而且溫儒似乎對機關術也很精通,還真沒想到考古隊裡還有這樣的人物。
  「有人故意引我們來這裡,會不會想讓我們發現的東西,就是溫儒在找的?」田雞指了指下面剛才被開啟的機關。「東西已經被人拿走了,我們還是先撤吧。」
  「溫儒是考古界的泰斗,知道月宮九龍舫傳聞也在情理之中,可溫儒是怎麼知道這石像下面有機關的?我撓撓頭喃喃自語。
  半天沒有聽見宮爵的聲音,轉頭發現他在石像上來回張望,問他怎麼了,宮爵說總感覺這祭壇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探墓你是好手,你好好看看這祭壇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宮爵說。
  我重新打量這祭壇,很典型的秦代風格,坐南朝北在中軸線上左右對稱修建,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不對勁的地方。
  「左右對稱……」田雞眼睛一亮拍著石像說。「這石像的這隻手要是不抬起來就對了,那就真是左右對稱。」
  我和宮爵一怔,不約而同看向石像抬起的手,果然如同田雞說的那樣,這個祭壇裡格局本來是固定好的,可惜這石像卻抬起一隻手,難怪宮爵始終感覺這裡格局怪怪的。
  祭壇講究莊重,如此的石像完全就是敗筆,會破壞整個祭壇的風格,這祭壇是秦始皇祭祀用的,絕對不可能出紕漏和差錯,除非……
  「除非這石像的手是有意抬起。」宮爵慢慢把目光和石像的手放在一條線上,然後看向祭壇的一處地方淡淡一笑。
  我們從石像上爬下去,按照石像手指的方向,我們找到祭壇外圍的一口井,這樣的井一共有十二口,均勻的分佈在祭壇四周,應該是用來代表時間的。
  而我們站立的那口井剛好是石像手指的位置,井的旁邊是其中一根支撐祭壇的柱子,上面雕刻著精美的圖案,倒影在井水中活靈活現。
  宮爵的目光慢慢從井移到旁邊的柱子上,很快就從雕刻的圖案中發現一處四四方方凹陷的地方,上面分佈著黑白雙面的珠子,這些珠子可以撥動,黑白分明能組合出不同的圖案。
  石像的手指所暗示的地方應該就是這裡,宮爵把耳朵輕輕貼在柱子上,稍微撥動一顆珠子,臉色頓時大變,把珠子小心翼翼退回到原位:「這些珠子不能亂動,支撐祭壇的柱子裡面有機關,一旦觸發整個祭壇會瞬間坍塌,除非用這些黑白珠子擺放出正確的圖案。」
  這祭壇應該還藏了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寧可毀掉要確保秘密不會洩露,可是用黑白珠子能擺放出很多圖案,在沒有提示的情況下根本沒人知道正確的開啟方式。
  突然發現田雞不知道跑什麼地方去了,我們從石像下來就再沒見過他,現在是爭分奪秒,也沒工夫去管他,既然石像指著的是水井,這兩者之間應該有聯繫,我站到水井邊,柱子上那些雕刻精美的紋路又倒影在裡面。
  紋路中有一隻奇異動物,體形像馬但卻是龍的頭、龍爪、身上有鱗片、看上去沒有暴戾之氣像是祥瑞之獸。
  那動物在水波中若隱若現栩栩如生,宮爵在旁邊看的出神,忽然喃喃自語:「龍馬?」
  「是河圖!」我和宮爵異口同聲說出來。
  之前墓門上的機關宮爵說是根據連山易演變而來,連山易失傳已久,可不管是連山、歸藏還是周易,這些都是從龍馬身上的河圖演化而來。
  柱子上的龍馬雕像倒影在水井之中,剛好暗喻了龍馬負圖出水,宮爵學機關術河圖洛書早已爛熟於心,很快便在凹槽中擺放出黑白分明的河圖圖案。
  當撥動完最後一顆珠子,完整的河圖圖案被一分為二,在柱心中露出一個玉匣,和之前溫儒打開的那個一模一樣。
  我從柱心把玉匣拿出來,打開後裡面除有一個巴掌的大青銅龍馬,剩下的事一處半圓的凹槽,裡面應該放過什麼東西,可惜已經不在了,除此之外別無他物,有人故意引我們到此,想必就是讓我們發現這青銅龍馬,至於處於何種目的就不得而知。
  我收好青銅龍馬,宮爵擔心我們走了以後,考古隊員不小心觸發機關,導致祭壇坍塌,從柱心把機關給關閉。
  「這下好了,這祭壇不會崩塌了。」
  「誰說的,趕緊些走。」田雞終於露面,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你們恐怕做夢都猜不到溫儒在這祭壇裡放了什麼。」
  「他放了什麼?」我和宮爵好奇的問。
  「我就看著老東西有問題,剛才我去他停留的地方檢查了一圈,居然讓我發現了這個。」
  田雞手裡拿起一捆幫著計時器的炸藥,上面設定的倒數時間還剩下五分鐘不到,田雞說這種炸藥的威力一旦在祭壇裡爆炸,衝擊力會讓土層瞬間鬆軟塌陷,從而引發更大規模的泥石流,要毀掉這個祭壇,一個炸藥就夠了,可溫儒居然在祭壇裡安置了五個!
  我們誰也沒想到,被譽為德高望重考古泰斗的溫儒,居然想把這裡給炸毀!
  剛想到這裡,考古隊員已經陸陸續續進來,我看見疲憊不堪的葉知秋,心裡頓時一驚,從定時器的時間看,溫儒為自己安全離開,留下了充足的時間。
  可他除了想毀掉這座祭壇之外,還打算讓所有參與這次考古挖掘的人都保守秘密,最好的方式就是隨同祭壇一起毀滅。
  「時間不多了,救人要緊,我們先讓這些考古的退出去。」田雞一臉正氣。
  我一把抓住田雞的手,搖了搖頭很沉穩的說:「這祭壇必須得炸,咱們即便知道這裡即將要爆炸,也不能告訴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