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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洛陽古塚(4)

  草頭太歲和快手馮聞言,喜得抓耳撓腮:“哥哥快給我們說說,那座墳裡到底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崔老道說屠家祖上,是跟隨僧格林沁剿滅捻軍的武官,此人有個綽號,喚作“四寶將軍”,寶盔寶甲寶劍寶馬,據說當年是在家中暴斃,先在家中停屍半年,才到洛陽城北的邙山找了塊上好的墳地下葬,這四寶大將的寶馬有沒有陪葬不得而知,反正死馬也不值錢,不過聽聞死屍是全幅披掛入棺,那一頂寶盔,一身寶甲,一口寶劍,加之朝廷賞賜的珍寶,全都在那口棺材裡頭。
  四個人合計到半夜,擇日不如撞日,那是說動手就動手,當天回去各自準備,轉天天一亮,出城直奔邙山。
  邙山地處洛陽城正北,洛陽城南是龍門山闕,伊水從中穿過,洛陽古都南望龍門、北倚邙山,前有望、後有靠,說什麼叫風水好,這地方就是樣板兒中的樣板兒,自古以來埋在邙山帝王將相數也數不清,山上到處都是墓塚,不過盜墓賊來得也多,以前的古墓都被盜過無數遍了,早已沒東西可挖,撞大運撞上一座盜洞少的古墓,也許還能撿著點兒什麼。
  眾人要挖的那座四寶將軍墳,位於邙山西側,也屬秦嶺餘脈,儘是黃土坡子,丘隴起伏,深處就是軍閥頭子屠黑虎的祖墳,屠黑虎得勢之後,重修了這片墳地,前頭蓋了祖廟,他勾結外國列強,盜挖古墓拿國寶換取槍炮煙土,用來武裝部隊擴充地盤,自己也怕祖墳讓人倒了鬥,雖然這座將軍墳不算什麼大墓,知道的人都不多,可為了防備土匪毛賊,他還是在附近駐紮了部隊,每天白天有當兵的來巡邏,祖廟後面的老墳,墳土周圍砌上厚重石磚,墓磚縫隙灌鐵水加固,用鋼釬鑿都鑿不開,如果有人想在深夜炸開墓磚,也會驚動山腳守軍。
  這些事兒崔老道早都打探清楚了,哥兒四個繞開守軍,躲在一條山溝裡等著太陽下山,天黑透了才好動手,當天趕上個雲陰月暗的夜晚,/伍玖貳Book舊時迷信的說法,忌諱讓死屍被月光照到,月黑風高,正是盜墓者出沒的好時機,四個人吃了帶來的乾糧,換上夜行衣,黑紗蒙面,尋路來道屠家祖廟,此處格局和一般的土地廟相差無幾,當中是三間民房大小的正殿,兩旁是配殿。
  快手馮見那兩人得手了,點起一盞馬燈,推開祖廟的大門,四人進了正殿,藉著燈光抬眼觀瞧,迎面懸掛著幾張發黃的畫像,當中是頂盔貫甲跨馬彎弓的武將,前邊供桌上有幾個牌位,⒌92擺放著點心瓜果豬頭燒雞之類的供品,軍閥屠黑虎正是得勢的時候,祖廟剛蓋不久,時常有人打掃,供品也剛換過。
  草頭太歲孟奔抓起供桌上的燒雞啃了幾口,拿手在衣服上抹了抹油,指著那幅畫像上的武將罵道:“辦你娘的,畫得倒也威風,等會兒爺爺要看你在棺材裡的模樣。”
  崔老道等人站在一旁冷笑,均想:“軍閥首領屠黑虎也曾帶兵盜墓發過橫財,他要看見此情此景,不知會是什麼臉色。”
  楊方身法玲瓏,在殿中看罷多時,一縱身上了供桌,動如靈貓,聲息皆無。
  崔老道等人暗中叫好,卻見楊方摘了祖廟中的四寶大將畫像,捲起來背在身後,奇道:“兄弟,你拿這畫像做什麼?”
  楊方道:“有朝一日,我把畫像掛到屠黑虎的帥府中,讓那廝領教我的手段。”
  草頭太歲和快手馮都說:“楊六哥藝高人膽大,屠黑虎非讓你給活活氣死不可。”
  崔老道勸道:“兄弟們休要意氣用事,眼下先掏墳包子要緊,免得夜長夢多,老道我剛才掐指一算,今天晚上犯太歲,煞星當頭。”
  崔老道算卦,十卦九不准,偶爾准上一回也是蒙的,那是人盡皆知,因此楊方等人並不當真,問道:“煞星當頭又能怎樣?”
  崔老道說:“為兄剛才算出三更犯煞,不是什麼好兆頭,咱這活兒不能耽擱,耽擱久了准出事,兄弟們先過來看看……”當即用手指蘸唾沫,在供桌上一邊比劃一邊說:“祖廟後頭有幾座墳,正殿牆後就是四寶將軍的墳,當年只是個很不起眼的墳頭,要不然早被盜墓賊掏掉了,軍閥頭子屠黑虎早先是個土匪,根本顧不上祖墳,這幾年打北伐軍得了勢,這才開始重修祖墳,從這座祖廟來看,此人極是迷信,對祖墳看得很重,只怕挖壞了風水,不敢把棺槨挖出來重造墓穴,而是用巨石把墳土裹住,要挖他這墳包子可不容易,不過屠黑虎雖然也帶隊伍盜墓,卻是一個棒槌,他這法子也只能防棒槌,防不住倒斗的行家,咱們可以在祖廟正殿裡開桃園,掏個盜洞斜通進去,把墳裡的棺材瓤子拽出來,以快手馮的手藝,都不用出祖廟正殿,夜半更深之前準能完活兒。”
  此言一出,楊方等人齊聲稱好,前清時文臣武將的棺材擺法有講究,文官頭朝西腳朝東,武將頭朝北腳朝南,從墳包子的高度,推算墳坑的深度,瞅準了方位,四個人一同動手,撬開正殿地面的磚石,快手馮掏土的本事無人可及,不到兩袋煙的功夫,已經把盜洞挖進了墳中,另外三人則將土洞子拓寬加固,無移時,快手馮摸到了棺材的如意祥雲底,也就是棺中屍身腳心所向的位置。
  此時換了草頭太歲孟奔鑽進去鑿棺材底,清朝到民國時期的棺底,皆是如意祥雲蓮花之類,通常把棺材的祥雲如意底鑿穿了,即可以爬進棺材摸東西,也可以把屍骨整個拽至盜洞外邊,這是倒斗行家才會的手法,外行人挖盜洞挖不了這麼準,只能挖開墳土,看到哪部分棺板就鑿哪部分,開桃園這門手藝的高低,就分在這上頭了。
  草頭太歲孟奔鑿掉了棺底,並沒有聞到屍臭,只有不曾流通的晦氣,盜洞內外的四個人,心裡不免有幾分納悶,這是怎麼回事兒?
  從鐵帽子王僧格林沁率部剿滅捻軍,到這時候,怎麼也有五六十年了,在盜墓的這些老手看來,幾十年的墳根本不算久,說短可也不短,這麼些年,幾茬兒人都過去了,一口大棺材埋到墳裡,不可能沒有屍氣。
  草頭太歲孟奔心急,說別管那麼多了,咱看看那將軍身上究竟帶了哪幾件寶物,他趴在盜洞中,從棺底鑿開的窟窿裡伸進手去,要用繩子將屍身拽出來,可伸手一摸不太對勁兒,不覺“咦”了一聲。
  那三人一聽就知道有事兒,忙問盜洞裡的草頭太歲孟奔:“你摸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