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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現在下船?難道跳海?

胖子樂了,將同子攙扶著坐起來,調侃道:「你小子醒的倒是時候,差點就鬧分裂了。」不知為何,我突然鬆了口氣,轉頭對三人說道:「現在這種天氣,即便是往回走,你們有信心能到岸嗎?」風暴的範圍是非常大的,我們整整行駛了一天一夜才到達這裡,如果要想回去,至少還要在風暴中行駛一天一夜。

三人沒說話,面面相覷,最後小鬍子苦笑道:「爺,你都這麼說了,弟兄們還能怎麼辦?」他這話有點怨氣,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咱們現在是同一條船,我不想帶著你們送命,但既然前後都有風險,我寧願往前走。」

大痣估計是想通了,歎了口氣道:「爺說的也有道理,咱們現在即使回去,也不一定有把握,二爺待咱們都不錯……不如……」

「還不如什麼,直接就乾脆了。」胖子揮了揮手,道:「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只等閒。咱們這條船上,有舵手,有武器,有漢子,還怕什麼?毛主席說了,只有團結一致,堅持不懈,才能贏得最終的勝利!」

我暗暗為胖子叫好,連忙也跟著鼓動氣氛:「說的不錯,寧願死在衝鋒的路上,也不後退做走狗,咱們有槍有人有裝備,就是來它十多條鯊魚,也能一個個捅翻,只要我們……」我話沒說完,大痣臉色頓時就垮下來了,一臉要哭的表情,扯了扯我的衣袖,道:「爺,您別說了……」

我覺得奇怪,心說難道自己鼓動士氣的能力已經比胖子還厲害,居然把大痣給感動哭了?

沒等我開口詢問,胖子倒抽一口涼氣,道:「我了個乖乖,***,把他的嘴給胖爺我堵起來。」我剛想問堵誰的嘴,就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身後的方向,跟見了鬼似的。

我立刻就明白情況有變,剛一轉頭,就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大耳光,只見波濤洶湧的大海中,數十道三角形的東西時隱時現,在暴風雨中,如同一顆顆巨獸的獠牙。

鯊魚!

我驚了,整個人都呆住。

我們的救生艇是橡膠製的,雖然材質很柔韌,但也經不起鯊魚咬上幾口。

胖子直接就抄出了槍,轉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我,罵道:「你他娘的什麼時候能吐出象牙來?」我連跳海的心都有了,忍不住道:「這事兒不賴我……」

「靠!」胖子罵了聲,道:「不賴你?賴你那張烏鴉嘴!趕明兒胖爺我就用水泥給你糊上。」說話間,我發現那鯊魚似乎還沒有要對我們發起攻擊的架勢,不知是不是沒有發現我們。

我趕緊對眾人道:「它們還沒有異動,快,先離開這片海域。」

姓聶的夥計又問了句朝哪兒開,這次大痣也跟著踹了他一腳,道:「朝沒有鯊魚的地方開,你小子犯傻呀。」緊接著,小鬍子便和姓聶的夥計開船,這救生艇是靠儲電馬達推動,打燃電機,救生艇立刻就速度很快的衝了出去,朝著鯊魚的反方向走,剛好就是往前的方向,我也顧不得想其他的,拍了拍大痣的肩膀,道:「你去和他們一起開船,隨時防止故障。」接著我從裝備包裡掏出槍,用雨布先將同子蓋住,隨後與胖子和灰老鼠,三人趴在船尾,三枝槍比著鯊魚的方向,隨時準備反擊。

但很快,我們便發現不對勁,那十多隻鯊魚,雖然在海浪中時隱時現,但位置卻一直沒有移動過,就跟死了一樣,我心說不對,忙示意小鬍子停船,又在原地觀察半晌後,胖子瞇著眼道:「好像不是鯊魚。」

我也覺得不像,但那十多個東西連在一起,隨著海浪湧動,似乎是什麼大型物件,我觀察了一會兒,卻見那玩意順勢的海浪越推越前,很快便離我們比較近。

我重新找了只大功率的水下手電筒打開,隨著手電的光芒穿雲破霧的射出去,只見不遠處,赫然漂浮著十多塊木製的尖角物,似乎是什麼東西的零部件。

我們等那東西被海浪推進後,便撈出了一隻,是一個造型十分古怪的東西。

這玩意底下有一塊平木板,木板中央又筆直插著一塊三角姓的木板,三角的頂角處,還有人工做出的圓形孔洞,約有硬幣大小。

這東西我從來沒見過,翻來覆去看了一遍,正想問問胖子這是什麼玩意,卻聽大痣驚道:「是風板。」

風板?

我沒聽過這個詞,便用眼神詢問大痣,他立刻解釋道:「這是配備在大型漁船上頂端的,主要用來勘測風力,漁船越大,風板分佈的越多。」

我立刻就明白過來,道:「咱們之前那艘有嗎?」

「有。」他點頭,道:「在頂上有三個,處於船頂的角落處,一般人都不會注意。」

我看了看海中漂浮的十多塊風板,忍不住皺了皺眉,那意味著,在不久前,有一艘至少比我們快船大三倍的船隻,在這片海域出事了。

「不吉利.」灰老鼠說道。

我也覺得不是個好兆頭,先是海魁,現在又多了十幾塊風板,怎麼看都覺得倒霉。

我正想說繼續開船,胖子突然囑咐道:「小心點,這船能在這地方出事,我估計附近可能有暗礁。」掌舵的二人點點頭,便繼續往前行,沒有再提起該往哪個地方走,我們只是一路往前,先避開這場風暴再說。

很快,我們用那張雨布,在船尾處做出了個簡易的避雨棚,將受傷的同子抬進去,他哎喲哎喲道:「爺,我就是腿上被咬了一口,人還沒廢,您就別來搬我了,再這麼下去,我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心臟跳出來?」胖子道:「咱們小天真已經名花有主,你少起齷齪心思。」同子嗆了一下,嘴裡發出吭哧吭哧的憋笑聲。

我有些納悶,道:「胖子,我怎麼就名花有主了?不對,誰是花?你他媽全家都是花!」

胖子戳了戳我的胸口,一臉你是負心漢的表情,道:「當然是林妹妹,我離開北京說要來幫你時,人家說了一籃子話,就差沒自己拎著裙擺跟過來,我說……那什麼姓張的,你就忘了吧,還是小林好,多標緻的一個人,要不是胖爺我天天跟她說你的好話,人還看不上你這個二貨。」

我忍不住搖頭,心說我也沒惦記著張博士,人都死了,這死胖子怎麼老跟她較勁,便道:「行了行了,我的終身大事,我媽還沒操心,你跟著瞎摻合啥,什麼提著裙擺跟過來……我要沒記錯,北京這會兒該下雪了吧?下雪還提溜著裙擺……你他媽腦中進水了。」

灰老鼠正在外面警戒,聞言轉身道:「好像真進水了。」他指了指救生艇。

我一看,發現救生艇邊緣的細縫處,正冒著密密麻麻的水泡,水泡極其細小,無聲無息,不注意還真難發現,我們一直以為救生艇裡的水,是被海潮帶進來的,但現在一看,才發現那水根本就是從海底湧進來的,我頓時就頭皮發麻了,踹了胖子一腳,道:「靠,別他媽扯皮,再這麼下去,別說林妹妹,小爺我連賈哥哥都沒機會娶了。」

我和胖子趕緊從避雨棚裡出去,到了近處,才發現水已經進了三分之一,整個救生艇已經吃水很深,在船頭的三人也放棄了開船,看了半天,小鬍子果斷道:「肯定是個西貝貨,這艇要沉。」

我忍不住踹了胖子一腳,罵道:「你***買得什麼破船,船底被一口咬穿也就罷了,怎麼連個救生艇都是西貝貨,你這對招子是白長的!」

胖子頓時就怒了,道:「你個慫貨,少他媽擠兌我,要不是胖爺提前買下來,你小子現在還在島上曬屁股呢。這肯定不是船的問題!」

不是船的問題?難道又有海魁在下面咬?

我和胖子吵架的次數已經不可統計,剛罵完,我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下水看看。」胖子怒容一收,一臉沒事人的樣子,用救生艇裡的備用槳攪了攪水面,見沒有什麼東西,便比了個ok的手勢,直接跳下了水。

船上的幾人顯然有些懵,估計是被我和胖子一吵一喝的態度搞的不清不楚,我便衝他們打了個手勢,問小鬍子:「能不能補?」

小鬍子想了想,道:「給我一塊牛皮,一瓶502,我可以試試。」

胖子冒出了水,搖了搖頭,道:「下面劃了道大口子。」接著,他正經道:「匕首弄出來的,是人為的。」此話一出,船上的人頓時面面相覷。

我定了定心神,問胖子道:「你之前買船的時候,難道沒有驗過貨?」

「驗了。」胖子咂咂嘴,道:「不過救生艇這類型小玩意沒驗,但這是氣艇,如果出海之前就破了,裡面的氣早空了。」換句話就是說,這道口子,是我們下水以後才出現的……胖子這人對兵器很有研究,他說是匕首割出來的,就絕對不會是刀片割的。

但究竟是誰會在救生艇下面劃口子?如果是船上的人,那豈不是在自尋死路?況且,船上的幾人中,即便誰跟我有仇怨,想要同歸於盡,那麼想在船底劃口子,勢必要下水,但上船之後,除了胖子,我們根本就沒有人下過水,而且胖子還是在漏水之後才下海的。

我將胖子拉上來,水裡的氣泡越來越密集,最多五分鐘,這艘氣艇就要沉下去。

我看了看滿船的裝備,有一種無力的感覺,這一次,真的是什麼都完了。

我覺得自己渾身都是冰冷的,不是對於死亡的恐懼,而是將同伴們帶入死亡所產生的負罪感,再胖子說出這個結論的一瞬間,我腦海裡瞬間閃過老胡的樣子,緊接著,便是更多死去的人,那種滋味,比死還難受。

一時間,我無法說出一句話。

這種時候,如果還念什麼紅軍不怕遠征難,就太找抽了,即便再團結一心,眼前的情況,幾乎都是個死字。

我不知道底下的那道口子,究竟是誰用什麼方法割開的,我不願意去懷疑船上的人,這些都是年輕的面孔,實在沒有跟我同歸於盡的必要,甚至我在想……或許是胖子看走眼,水下情況混亂,沒準是被礁石或者其它什麼東西劃破的。

但現在想這些,一切都晚了。

船上的人一開始都很鎮定,但漸漸的,先是姓聶的夥計開始慌了,他看著洶湧的大海,居然發起抖來,也不知是冷得還是嚇的。

大痣嚥了嚥口水,喃喃自語道:「想辦法,想辦法。」接著他去翻裝備,估計是想找個能浮起來的東西,但我們帶的都是重儀器,連塊木板都沒有,怎麼可能浮起來?

突然,我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立刻道:「大痣,把食物和潛水裝備拿出來,所有人補充體力,穿上潛水服,往前游,這附近有礁石,總能找一個歇腳的地方,快!」我話一出,眾人才反應過來,立刻七手八腳的去拿潛水服,這玩意比較難穿,都是互相幫忙,一邊穿衣服,一邊往嘴裡塞食物和淡水,在短短幾分鐘之內,所有人都穿上了潛水服,帶上的深海頭盔,背後背著氧氣瓶,但裝備卻很難帶走。

最終,當救生艇沉沒時,我們只搶救了兩袋裝備,一袋裝著食物和醫藥,一袋裝著武器和一些求生必備散件。

我們七人浮在大海上,隨著海浪的沉沉浮浮,為了不被衝散,七個人互相抱腰,形成了一條直線,由於潛水頭盔有隔音功能,下水後,雖然我看到所有人的嘴巴都張張合合,但卻什麼聲音都聽不道,最後胖子率先拿下頭盔,比了個手勢,示意我們也摘下來。

待眾人都可以通話後,我們互相抱腰,在原地商議,決定繼續朝前游,因為之前在沒有起風浪時,海潮是向下流的,將風板從前面帶到了後面,直到風暴開始時,才又將風板從後往前推,也就是說,那塊礁石區,應該就在我們原定路線的前方。

接著,我們選出水性最好的幾人輪流當前鋒,一路交差的往前游,第一個人浮水帶方位,後面的人撲腳,分別節約上身力道與下身力道,如此交替前行,足足游了半個多小時,才終於看到了那片礁石區。

那片礁石帶很大,但由於海潮,很多礁石都已經被海水淹沒,只有幾處特別突出的礁石,依然冒在海平面上。我們選了個平切面積最大的礁石攀上去,坐在上面喘氣。

這塊礁石足足高出海平面三四米,只要這次風暴不繼續加大,那麼我們就不會有危險。

戌時,待所有人都氣息平復後,才有人開口說話。

「接下來怎麼辦?」灰老鼠問道。

眾人都將目光看向我,我緩了緩,知道這次的行動,是要徹底告罄了,連船都沒有,還想往前走,簡直是癡心妄想,忍不住苦笑一聲,道:「這裡還沒有出國海域,應該會有船艦巡航,咱們等一等,,撐個十天半個月,應該就能脫困。」胖子想了想,道:「要海軍叔叔問我們是幹嘛的,該怎麼回答?」

我翻了個白眼,道:「一大把年紀了,別裝嫩,什麼海軍叔叔,是海軍小弟弟,見了他們,就說咱們是自助潛泳的。」說完,我們沒人吭聲。

這片海域,事實上已經算是偏僻了,雖然也有船隻經過,但估計十天半個月才會有一艘,好在這裡是大海,最不缺的就是吃,只是難熬的很。

眾人經此一翻,心情都十分抑鬱,我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便招呼幾人,用雨布,在礁石上搭起了一個建議的避雨帳篷,就像是一朵海上的綠蘑菇,我一看,覺得挺得意,雨布的材質,在陽光下本來就惹眼,這麼扎眼的東西在這裡,我們被發現的幾率也要多些。

胖子見士氣低落,便準備給我們講個葷段子提提氣氛,我忍不住踹了他一腳,道:「靠,七個大男人,講什麼葷段子,出了事誰負責?」此行功虧一簣,我現在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老雷身上,我要現在還能聽得進葷段子,除非我神經搭錯了。

「他娘的。」胖子怒了,道:「我負責。」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了,最後同子忍不住撇過臉去,肩膀一抖一抖,吭哧吭哧的憋笑。我忍不住搖了搖頭,心說這死胖子要真肯負責,我得想想脫了潛水衣跳海,怎麼才能淹死的更快。

胖子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臉色頓時鬱悶起來,起身到了礁石的另一邊,也不知倒騰什麼。

這塊礁石成橢圓形,頂端比較平整,長約有四米,寬約有兩米,我見胖子到了另一頭,便也沒跟上去,招呼眾人脫了潛水服,收拾好裝備,便一起縮進了雨盆裡。

如今十一月份,天氣冷得很,我們所有人都衣衫濕透,也沒有搶救出備用的,進了帳篷便脫得只剩內褲,擠在一起,牙齒咯咯咯的取暖,褲子冰冷刺骨,讓人恨不得連內褲都脫了。

我們沒有搶救出無煙爐,再加上暴雨,根本就無法生火,六人縮在一起,嘴裡嘶嘶有聲,我心道再這樣下去,遲早要病死。

想著胖子還在外面淋雨,便吼道:「我說胖爺,您回來吧,是小的錯了成不成?」剛說完,雨布便被人撩開,胖子縮進來,懷裡抱了一堆東西,我一看,忍不住罵娘,竟然是貝類生物,合著這死胖子是找食去了,這才吃了多久,又餓了。

胖子已經拖了潛水服,掃視了我們六人一眼,搖了搖頭,說了句世風日下,搞的我恨不得把他踹回海裡。

緊接著,胖子坐到了邊上,將那貝類生物一個個搬開,小鬍子的眼睛頓時就亮了,道:「油蛤。」

胖子得意道:「小子不錯,有眼光。」小鬍子一說,我頓時也樂了。

油蛤是一種可燃性很高的貝類,點火就著,一般只生活在離岸比較遠的礁石群裡,富含豐富的深海魚油,營養價值很高。由於採集困難,市價也比較高。

胖子將油蛤剝了,堆起了三斤左右的油蛤肉,接著用打火機一點,火便燃起來了。

燃了大約三分鐘左右,我們的身體就開始回暖了,接著胖子從裡面掏出一塊燃的焦黃的蛤肉,用手指拎著在我面前晃了一圈,隨後放進自己的嘴裡:「香,真香。」

我聞著那味道,嘴裡頓時自動開始分泌唾液,立刻用匕首去戳,見我也動了手,剩下的幾人都穩不住了,一行人一邊烤火一邊吃蛤肉,到最後,我有種自己實際上是出來旅遊的錯覺。

為了維持火源不斷,我們輪流休息,剩下的人輪流下水,到附近的礁石上采蛤,從黎明直到傍晚,暴風雨依舊沒有縮小的跡象,晚上我正守夜,雨布突然被人撩開,我一看,發現是穿著潛水服出去採油蛤的灰老鼠,但奇怪的是,他手上一個蛤也沒有。

透過透明的頭盔罩,我發現灰老鼠臉色不太好看,估計是沒撈到蛤,空手而歸,所以很鬱悶,我心想他畢竟還年輕,便安慰道:「沒事,把潛水服脫下來,我再去找找。」

灰老鼠搖了搖頭,打開頭盔,指著外面,急切道:「吳哥,外面有船。」我愣了一下,隨即整個人都蹦了起來,道:「在哪裡?」

「不遠!船上燈火通明。」他道。

我立刻將胖子踢醒,道:「別睡了,快,船來了。」胖子前一秒還打哈欠,後一秒立刻清醒過來,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道:「是什麼船?」

我看向灰老鼠,突然發現不對勁,因為他的臉上,一點喜色都沒有。

我立刻知道事情不對勁,便用眼神詢問他,究竟出了什麼事。

「應該也是艘死人船,鐵包皮的,他們發現了我,但是……他們不肯讓我們上去,直接開走了。」他道。

我愣了愣,心說不應該,正常人不會幹這種事,中國人助人為樂,向這種舉手之勞就能拯救幾條性命的事,一般人都不會袖手旁觀,除非那艘船是什麼殺人不眨眼的海盜開的。

我詳細詢問了一下,灰老鼠道:「不,是一艘外國人的船,他們說什麼我聽不懂,但我給他們打手勢,說要上船,他們搖了搖頭,沒理人,我在水裡等了很久,也沒有懸梯放下來,但他們的船在前進,沒有停留。」

這時,其餘人也醒了過來,同子罵道:「該死的外國佬。」

大痣道:「罵有什麼用,那船估計是幹些什麼見不得人勾當。」我看了眾人一眼,隨後用目光詢問胖子,示意他怎麼看。胖子略一思索,分析道:「天真,這地方本來就夠偏的,你說怎麼突然來了一幫外國人?」

我想了想,道:「沒準是進行什麼考察的外國同胞。」

「啊呸。」他道:「要真是干正經事的,巴不得多救幾個人上頭條新聞,我估計,這幫人就像黑毛痣說的,是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咱們還是別往那上面打主意。」我明白了胖子的意思,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如果硬跟上去,估計還有被殺人滅口的可能,這片海域很亂,殺了人往海裡一丟,連根頭髮絲都不會留下。

我點了點頭,算是同意胖子的意思,決定稍等片刻,再重新出去採油蛤,但沒等我開口,灰老鼠遲疑道:「吳哥,我看到過,上面有個中國人,看起來挺面善的,要不咱們試試運氣,這地方鳥不拉屎雞不下蛋的,這麼呆下去也不是辦法,錯過這艘船,誰知道下一艘會在哪裡?」

「面善?」胖子驚道:「小子,胖爺看你長得也很面善,可沒看出你是什麼好東西。」

灰老鼠頓時苦著臉,道:「胖爺,您就別寒顫我了,我這臉長什麼樣我自己清楚,面善跟我沾不上邊。」

趁他們說話,我思索了一番,灰老鼠的話不無道理,這艘船是什麼來頭,總得探一探才放心,但這麼多人去,太過眼雜,我便讓灰老鼠帶路,胖子和我下水,跟自己的兄弟合作,這才順手。

片刻後,我們三人穿戴好裝備,便一路抱腰往前游,我們速度本來不快,好在海流湧動,加上偶們又穿了潛水裝備,順分順水之下推進的很快,僅僅五分鐘左右,在我們的前方便出現了一艘大船,和我們之前的快船個頭差不多,但是鐵包皮,而且刷著防火白漆,形似縮小版的軍艦,看起來十分正規。

我不由覺得納悶,這裝備,可不像是干黑道生意的。

由於這裡是暗礁區,那船刻意放慢了速度,因此我們很快就游到了船邊上,船上燈火通明,配備很先進,跟我們那艘黑廠出來的快船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就在我們三人圍著船轉悠時,胖子突然停了下來,一隻手猛掐我腰。

我忍不住抽了口氣,心說我究竟是哪裡招惹到你了,都下海了還要對我痛下殺手,誰知這時,胖子猛的轉過頭,手往上指,我順著他指的方位抬頭一看,頓時整個人都懵了,因為我看到了一個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熟人。

是德國小龍女!

胖子顯然也無法相信,他跟著看了半晌,輕輕打開頭盔,對我道:「天真同志,你讓我抽一巴掌,胖爺怎麼覺得最近視力有問題。」

我道:「你怎麼不抽自己。」我一邊說,目光死死盯著倚在指揮室裡的德國美女,外國人就是有情調,她此刻正靠著玻璃,估計是在欣賞海上風暴,由於距離的關係,我無法看清她得具體表情,但光是她出現在這裡,我已經覺得很震驚了。

胖子沒吭聲,見我目光發直,顯然也明白我看到了同樣的東西,他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壓低聲音道:「這女人居然還沒死!」

我不想她死,但現在她活著,我卻覺得整個心都沉了下去,因為這或許意味著,路人甲死了。我不知道自己對他是一種什麼感覺,但潛意識裡,我希望他能活得好好的。

灰老鼠也摘開頭盔,驚奇道:「吳哥,你們認識?」我沒回答他,和胖子兩人對視一眼,彼此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於是胖子將雙手放在嘴邊,中氣十足的大吼:「好妹子,看看是誰來了。」

坐在指揮室的德國美女身影動了一下,片刻後,窗戶被打開了,她探出頭來,一頭卷髮瞬間被暴雨打濕,我幾乎能清楚的看到她眼裡的震驚。

緊接著,德國美女縮回了頭,大概是離開了指揮室,片刻後,甲板上傳來腳步聲,一架懸梯被拋了下來。

我們三人順著懸梯爬上去,只見德國美女穿著件雨衣,身後跟了三個德國大漢,她直接就撲上來給了個擁抱,用比較蹩腳的中文道:「吳,居然在這裡見到你,太好了,感謝上帝。」

胖子道:「別啊,別感謝上帝,感謝胖爺我,沒我罩著他,你的吳哥哥早就跟上帝報道去了。」

德國美女瞭解胖子的個性,本來還想跟他扯兩句,但見我們都還淋著雨,便拉著我的手,招呼眾人進屋。

我心裡很複雜,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看著德國美女彷彿真摯流露出的喜悅,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我慶幸這麼可愛的人還活著,但同時,我又有個念頭,她為什麼還不死?

懷著這種複雜的心情,我們進了德國美女安排的一間休息室,我直接開門見山的告訴她,還有隊友在礁石上等待救援,德國美女似乎是領頭人,二話不說,招呼調轉船頭救人,接著,便準備了些吃食,以及熱水澡,甚至還有全套的衣物。

我們一行人,瞬間重地獄進入天堂,當被熱水沖刷的那一刻,整個人冰冷僵硬的肌肉,都彷彿要融化一樣,舒服的人暈暈乎乎,什麼都不願意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