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土工行裡最大道秘密

    這次來他並沒有帶幾個龍華村的人，只有大伯和四爺爺房頭行三的兒子，因為他長相比較老成，村裡人和他平輩的都喊他老頭，而我們小輩都喊他“老叔”。
    老叔其實年紀也不算大，也就剛過三十五歲，我們平時見面的機會也不多，他似乎是在外地駐點。
    龍華村的人實在太多，不經常見面的很快就會忘記，但再次見到會立刻認出來。
    這就是親戚吧，畢竟從他的臉上能依稀看到自己的模樣。
    我們也不知道老叔有什麼本事，在外面究竟負責哪一塊，總之四爺爺既然能帶著他出來辦事，那肯定是“”有一手的，絕不會是庸碌之輩。
    我是第一次見到四爺爺的“座駕”，居然是一輛老式奧迪，堪稱古董，方向盤甚至沒有液壓助力系統，靠力氣硬扳，而司機是大伯，下了車子後他甚至有點氣喘吁吁。
    他來幾乎就等同於三老太爺親至了，我們恭敬的問候了幾位長輩，四爺爺這次是難的的誇獎了我們一句道：“你們幾個這件事做的漂亮。”
    我們都是暗中鬆了口氣，互相打量只見每個人臉上都有喜色。
    四爺爺走到其中一具人體蟲蛹前道：“點火，把屍體燒了。”
    羅天金問道：“四爺爺，咱們是不是能從中選一個蟲卵養成屍解蟲呢？這也算是寶貝了？”
    “這種寶貝可不是我們能有的。”四爺爺道。
    只見大伯從車子裡取出一桶汽油，澆在屍體身上後用紙點了一團火丟在屍體上，轟然一聲烈火熊熊燒起，就聽蟲卵被燒炸時不停發出的辟啪神像，殘屍在烈火的焚燒下迅速化為灰燼。
    將四具屍體全部焚燬之後四爺爺道：“三叔當年看這片地勢就覺得此地氣勢飽滿，但形狀過於稜角分明，說好也好，說險也險，求福招財未必合適，但用來鎮鬼封禁卻是再好不過了。”
    “可是吳家也靠這片陰宅賺了不少錢，這也是老太爺賞給他們家的。”我道。
    “這話我從沒有對你們說過，因為這番話只能是站在墳頭告訴你們，今天正好都在點上。”說罷四爺爺背著手從我們面前走過，穿過人群後他面對著飄著天龍棺的湖面道：“我們一家千百年來吃的都是土工這行飯，能做這麼久的都不是一般人了，所以你們得明白自己的家族是土工行裡最古老的家族，而非之一，這片江湖裡的人為什麼會奉我們為尊？不是因為我們的本領一定比誰大，而是我們的資格比誰都老。”
    “千萬不要小看資歷，因為資歷老所以我們說的話就是行業標桿，我們做的事情就是行業標準，我們家族代表的就是這個行業，所以龍華村挑選土工的標準極其嚴格，你們兩個……”說到這兒四爺爺對著我和羅天金道：“千萬不要以為自己就是土工了，你們到今天都算不得是土工。”
    我倒是無所謂，但羅天金是極其吃驚的，他瞪著眼睛道：“我居然算不得土工？”
    羅天金是個榮耀感極強的人，在他的心目中雖然還不至於和幾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相比，但他肯定認為自己是其中數一數二的佼佼者，事實上雖然我和羅天金不對談，但我也認為他是這個年齡段上最優秀的土工之一，沒想到今天四爺爺居然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面說他還不算是土工，這對於他而言說是侮辱也不為過。
    如果這話是我說出口的，估計羅天金會和我拚命，但偏偏這話是最寵他的四爺爺說出的，所以羅天金的臉瞬間就變的鐵青。
    “你們壓根就沒有入行，或許你們覺得自己已經做了很多事情，也掌握了很多技能，但現在的你們確實還算不上土工。”四爺爺淡淡的道。
    “那我想知道究竟怎麼樣才能算是土工。”他氣的渾身發抖。
    四爺爺轉身兩道犀利的目光盯在羅天金的臉上，他道：“就憑你的心理素質也不夠土工的條件，天金，厚鈍的劍雖然不足夠鋒利，但也不易折斷，日後加以打磨自然會出鋒刃，可如果成劍時便是把快劍，卻是很容易折損的，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懂我的意思。”
    聽了四爺爺這番話羅天金的情緒逐漸變的平穩，他歎了口氣道：“我只是不能接受這麼多年自己居然還算不上土工。”
    “這並不是你不夠努力或是不夠聰明，土工是一項需要各方面都過硬的工作，能力只是其中一個方面，但我今天來不是刁難你們來凸顯自己身份的，我先告訴你們的是經過這段時間的考核我覺得你們可以加入土工這個行列了。”
    說罷四爺爺望向羅天金頗有些意味深長的道：“天金，你是高興呢還是感到生氣？”
    羅天金愣了一下，隨後他扭頭看了我們一眼，瞬間我看他眼神中透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但很快便消失了，想了一會兒他最終點點頭道：“我真的很高興，這麼多年的願望終於達成了。”
    聽了這個答案四爺爺讚許的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小震，他們是在你之後到的，所以我特意問你是否高興，當然讓我感到欣慰的是從你的嘴裡說出了高興二字，這對於一向心高氣傲的你來說確實不容易。”
    羅天金表情複雜的看了我們一眼道：“其實說實話我心裡面肯定是有想法的，但是畢竟小震他們和我一起做這個事情這麼長時間了。如果我因為自己在龍華村干的時間長，而是非要否定他們的身份，不讓他們加入土工，這又何必。”說完這句話，羅天金歎了一口氣，他應該還是有點想不開，但最終沒有把心裡不開心的話說出來。
    我是沒想到四爺爺問羅天金這番話的意思，聽到現在我總算是明白了，其實我也能理解羅天金的想法，畢竟我們比他晚來那麼多年，他做的也非常出色，如今我們同時加入了龍華村的土工，平心而論如果換成我，我也會覺得心裡非常不舒服。
    想到這兒我更加對四爺爺心服口服，這老頭雖然平時對我們不聲不響，也看不出他究竟對誰好都是不好，但每次處理一件事情他總是能做到盡善盡美，僅憑這一點，三老太爺信任他也就不為過了。
    此時遠處的三座火炬越燒火焰越小，四具女屍已經全部燒成了焦炭，她們體內儲存的那些蟲卵也全部被燒爆，整個荒原瀰漫著一股奇怪的氣味，我聞著這個味道感覺到很想吐，羅天金則問四爺爺道：“四爺爺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四爺爺則看著荒蕪的平原道：“三老太爺當年佈置這個局，他的初衷並不是讓誰富貴讓誰發財，他只是為了鎮住墳裡面的鬼，現在你們已經是土工了，土工行裡面最大的秘密我也能告訴你們了，在這行沒有什麼改變命運招財納福一說，風水在絕大部分的時候只能帶給人以心理上的平安，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企業家，沒有任何一個政治家是靠風水獲得現在的一切，之所以會有這些說法，只是這一行人為了利益，而編造出來的。”
    “天金，小震你們肯定在想土工這行裡最大的秘密到底是什麼？此時此刻我就已經把這個秘密告訴你們了。”
    可想而知當我知道這個秘密之後震驚的心理，於是我對四爺爺道：“您這可是顛覆我對這行最大的一個認識，這和我之前所想的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