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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契約

    看著他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我也不知道他是真拿自己手下死活不當回事還是假裝出來的,總之在他的臉上看不出半點對於死者的憐憫,

    「你對我肯定是有提防的,說實話我對你也是如此,不過看樣子咱們都是罪犯,既然身份相同又何必冷眼相對呢,」

    「你這話說得挺上路子,不過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話,」

    他笑了,笑了一會兒道:「我也沒有別的辦法能取得你的信任,要不然我請你喝頓大酒吧,咱們一醉泯恩仇如何,」

    「你是不是瘋了,我喝你的酒,等著你用麻藥麻翻我嗎,」

    這下他笑出了聲音道:「這樣吧,我們吃一頓最原生態的河工飯,魚我直接從河裡釣,酒我去超市裡買沒開封的,咱們也不用喝多,一人一杯點到為止,」

    「超市,你準備上岸嗎,」

    「當然,我們也是人,總在河上飄著沒人受得了,如果你願意可以上甲板層看看景色,」

    「我們現在在哪兒,」

    「應該是在龍河河段了,」

    我也不知道龍河是哪兒,於是問道:「這裡距離黃河花園口有多遠,」

    「恐怕是很遠了,至少得有兩百公里以上了,」

    我吃了一驚道:「這麼說我昏迷時間不短了,」

    「整整三天了,如果沒有我讓人為你端茶送水,擦屎擦尿,你現在不定是什麼狀態呢,」他笑道,

    「你、你能有這份好心,」我驚訝的道,

    「我確實沒有殺你的打算,這麼說吧,我確實是個罪犯,但你也不能把我看成是在黃河上殺人越貨的江洋大盜,這個年頭在黃河上當土匪你覺得能有前途嗎,」

    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我點點頭道:「那你到底是做哪一行的,」

    「咱們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手下經營著兩座煤礦,需要工人,但做這行招工並不容易,所以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你是開黑煤礦的,」我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

    「是的,所以如果我真的找到你那幾位朋友也不可能殺死的,活人對我來說比死人更有價值,」

    話說到這份上我是相信他了,談判時講究節奏,此時我應該鬆一鬆了,

    想到這兒我歎了口氣道:「我可能是有點衝動了,」

    他卻擺了擺手道:「這幾個人太歲頭上動土,死了不足可惜,沒有傷到你就成,」

    他對我的態度實在讓我覺得好笑,我道:「你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的處世格言就是面對強者一定不要與之為敵,能合作盡量合作,和氣才能生財,我說的對嗎,」

    「話是沒錯,但我沒覺得咱兩能有什麼合作,」

    「這可不一定,我對於咱兩合作的前景反倒是非常看好的,」

    他這句話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道:「你說說看,」

    「道理很簡單,被你殺死的三個人裡其中有一個是負責我煤礦安全的頭頭,他死在了你的手上,證明你比他手更黑,所以如果煤礦安全這塊交給你,對我來說應該更好,」

    這人想像力還真挺豐富的,居然能想到讓我當「保安隊長」,我忍不住笑了,不過是嘲笑,

    他也看了出來,淡定的問道:「怎麼,你覺得我的提議很可笑,」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

    他搖了搖頭道:「我沒那麼自信,我只是希望你會答應,」

    「好,就算我會答應,這對我能有什麼好處,別和我說錢,你未必比我有錢,」我大喇喇道,

    他則陰沉一笑道:「你從我這兒得到的當然不會是只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之所以會在黃河裡應該是被人坑了一把,所以你肯定很想報仇對嗎,可既然要報仇就需要人手,如果你能幫我的忙,到時候我也會全力挺你,」

    應該說最後這句話對我起到了絕對的影響,黃月村、劉西村的人想把我淹死在黃河裡,這個仇不能不報,但我不可能從龍華村調集人手,一是四爺爺不可能同意我這種違法行為,二來四爺爺也不會參與這種違法活動,一旦讓他知道這件事他會立刻報警,

    所以如果想要報仇就必須有人幫我,雖然我知道韋一才未必靠譜,但他是我目前唯一能接觸到的勢力,

    他從我的遲疑中看出我動了心思,哈哈一笑道:「兄弟,這事兒沒什麼可猶豫的,咱兩的年紀差不多,完全可以互相幫助的,就算你戰鬥能力爆表,多個幫手總沒錯吧,」

    馬村長手上可欠了我三條人命,有我最好的朋友、有我的親叔伯兄弟,高林雖然談不上多深厚的交情,但也是踏踏實實跟著我做事的朋友,

    我必須為他們討個公道,不能讓他們就這麼白白死亡了,

    人的心裡一旦滋生了仇恨,那他就會不擇手段,現在的我雖然還不至於完全喪失理智,但我最想做的就是能在黃月村和劉西村裡製造一場屠殺,以此祭奠三位故去的兄弟,

    所以注定我會同意韋一才的提議,而他見我點頭答應後頓時露出一臉笑容走進船艙衝我伸出右手道:「那就這麼定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安保處長,」

    我並沒有和他握手,只是冷笑了一聲問道:「請問我這位安保處長的職責是什麼,」

    「很簡單,如果有人想要鬧事,你就得讓他明白這麼做是錯的,」

    「你是開黑煤礦的,還有人敢在你的地盤上鬧事,」

    「兄弟,別把我想的太狠,也別把人想的太慫,總有膽大不怕死的,我需要你讓他們明白好好工作才是唯一出路,當然我也不會虧待你,只要你能讓煤礦保持平穩的生產,每年的利潤你拿三成,」

    「我操我知道你利潤是多少,到年底你和我說虧了我找誰哭去,」

    韋一才哈哈笑道:「我的好兄弟,騙天騙地我還敢騙保護我的人,我是不是瘋了,而且我這兒也給你開工資,一個月四萬塊錢,行嗎,」

    我起身對他道:「走,咱們喝酒去,」

    韋一才滿意的嗯了一聲道:「請,」

    上了甲板後只見是一艘體型中等的貨運船,煤已經卸了,能看到儲貨區域裡還殘留著一些煤渣,甲板上早就擺好了桌椅,坐下之後我突然想到一事,便問道:「孩子的舌頭是怎麼回事,」

    「哦,這幾個孩子經常跟著運貨,劉吳莊擔心他們話多失言,就把幾個孩子的舌頭給割了,」

    「就是被我幹掉的那個,」

    「是,你挺牛逼,劉吳莊是習武之人,平時兩三個人進不了身,居然被你給殺了,」

    「這種人渣應該被一刀刀割死,」我恨恨的道,

    「由你當老大這些孩子說不定還好過點,我其實也偏向於以德服人,但劉吳莊和我的思想不太對路子,」

    聊著天酒菜便上來了,也沒什麼特別講究的,就是燉魚、燉肉、鹹魚和一個老鴨湯,

    我三天沒吃飯肚子是真餓了,韋一才不急不慢的拿起筷子每樣碗裡吃了一點,隨後放下筷子道:「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我再也等不及了,掰了鴨腿大吃起來,只見剛才那個孩子也從船艙裡走了出來,他走到距離我們很遠的船舷處靠著護欄蹲下,含著髒兮兮的手指直吞口水,

    我看著一陣心酸衝他招了招手道:「過來,」

    等他走到桌邊我將一碗燉肉推到他面前道:「吃,」

    這孩子雖然口水狂吞但動都不敢動,我道:「你放心吃吧,沒事的,」韋一才笑著揮了揮手,孩子見狀這才用手拈起一塊放進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