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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癢死的人

    「沒必要為這事生氣,其實也不怪馬老爺子,」

    「不怪他,難道你也相信是鬧鬼了,我十六歲進工廠就開始宣傳掃除封建迷信,這都幾十年過去了,難道現在社會發展了這麼多年,文化程度普遍提高了,但人比我們那會兒還要愚昧嗎,」他惱火的道,

    「你先別急,馬老爺子既然是信教的,對於神父死亡肯定有他自己的看法,這點你是無法扭轉的,也沒必要非和他較真,」

    「不是較真,我覺得這種人簡直是可笑,」

    「您說話時聲音小點吧,馬老爺子可是能幫上忙的,你要是把他得罪了對玉玉下葬的事兒可沒什麼幫助,」

    「不管你怎麼說,反正我是絕對不相信的,」

    老包還是個倔脾氣,我也是無奈道:「我知道你不信,我也沒有試圖說服你相信這種事,但別和老馬吵架這點能做到吧,」

    「嗯,」用?子哼了一聲後老包就走到花壇邊抽悶煙了,

    我對他們三人道:「別讓他再進老頭家了,搞不好能打起來,」

    說罷我返回老頭家裡道:「老爺子,您別和他一般見識,」

    「我也能理解他,畢竟家裡死了個孩子,但事實就是事實,神父就是被他家孩子給害死的,說到天這點也是無法改變的情況,」老馬憤怒的道,

    「這事兒我信,所以我才來這兒問您情況的,」

    老頭對我的態度挺滿意,緊繃的表情終於放鬆了些道:「你要問什麼情況,」

    「我就是想知道神父臨死那天晚上說了些什麼話,這條線索對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對你很重要,你是幹什麼的,公安局的偵查員,」他問道,

    「不是,我是下葬朱玉玉的殯葬司儀,」

    「你搞殯葬的人要問這些幹什麼,」說罷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若有所思的點頭道:「明白了,孩子就這麼下葬是不行的對嗎,」

    「沒錯,出了這種事情如果不解決問題,將來肯定有人要倒霉,」

    「你說這話我覺得就有道理,有些人尤其是年輕人只要一說信仰問題他們就撤什麼無神論,說我們是封建迷信老骨頭,這些孩子也不想想世間萬物是如何創造出來的,說我們愚昧,我看真正愚昧的是他們這些人,」

    這老頭也是個老頑固,不過我的責任不是和他討論這世界到底是有神還是無神,我直入主題道:「老爺子,我需要知道神父臨死當晚到底說了些什麼,我知道這是機密,哪怕您透露一點點消息呢,對我都是有絕對幫助的,」

    老頭微微點頭道:「成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拒絕嗎,我希望你能為神父討個公道,」說到這兒他喝了口茶道:「聽我兒子說那錄音設備裡神父說的話其實就一句,他說自己好癢,翻來覆去就說這麼一句話,神父是把自己臉給抓爛了,如果不是因為太癢也不會出現這種狀況對吧,」

    「哦,您確定他只說了那一句話,」

    「我沒法確定,這話是我兒子說的,因為就這一句話所以好記,他一說我就記住了,」老頭道,

    警察說的話肯定沒問題,想到這兒我道:「您能確定就行,麻煩您了,」

    老頭道:「你打算怎麼辦,能替神父討回公道嗎,」

    我道:「這屬於意外死亡,也沒什麼公道可言,只能說我盡力把這件事做好,不然雙方死者的家人再受到第二次傷害,」

    老頭歎了口氣道:「唉,木神父在這兒布道17年,突然就這麼沒了我們這些人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完全可以理解,您放心如果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您的,」和老頭的關係必須要搞好,因為他兒子是派出所所長,保不齊有事求到他,

    出了老頭家楚森問我情況道:「怎樣,」

    我道:「神父死亡當晚確實出現了身體奇癢的症狀,不過能讓人癢的把自己給抓死這肯定是不正常,」

    「是啊,難道真的是因為鬧鬼了,」楚森道,

    一聽這話於開就激動了道:「如果真是鬧鬼咱們該怎麼辦,」

    我想了想對於開道:「大哥,你身上帶著十萬的現金支票不安全吧,」

    他愣了一下道:「是啊,怎麼了,」

    「我意思是要不然你先送回去,」

    「不急,咱們有事我得先把事情辦好了,」

    「沒事,眼下還辦不了正事,不急,」

    於開遲疑片刻道:「小震,你不是擔心我沒本事拖大家後腿吧,」

    「大哥,你別多心,我擔心的不是你拖後腿,我擔心的是你會遇到危險,畢竟你剛入這行,直接進入這麼危險的任務對你來說太早了點,」

    「兄弟,你別讓我走行嗎,哪怕每天給你們定幾份盒飯這總得有人跑腿吧,」

    這番話說出口我實在沒有拒絕他的理由,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真的非得湊這回熱鬧嘛,」

    「不是湊熱鬧,我這二十多年過的真是稀里糊塗,我不想再這麼混下去,這次好不容易有一次機會,我不想就真麼離開,」

    楚森也在一邊道:「老於,大哥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就讓他留下吧,你要擔心他安全,真要出什麼特殊狀況了,讓他迴避一下不就行了,」

    我點點頭道:「大哥,我同意你參與進來,但話我必須說清楚了,你必須無條件服從我的安排,如果我需要你離開……」

    「兄弟放心,只要你現在別讓我走,從明天開始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也是無奈,一個年近三十卻多年碌碌無為的男人迫切的想要證明自己價值,這種心情我當然理解,所以只能是盡量滿足他,否則很有可能傷到他的自尊心,

    於是我拍拍他的肩膀道:「那就這麼定了,」

    「老於接下來怎麼辦,」楚森道,

    「先去殯儀館裡看看朱玉玉的情況,然後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之後我們帶著小孩姑父驅車前往殯儀館,在停屍間裡工人取出朱玉玉的屍體道:「就在這了,」說罷他出了房間,

    黑色屍袋拉鏈是閉合的,老包道:「我實在沒法見孩子的模樣,我先出去,」說罷他也出了屋子,

    我走到死者身體左側先閉目禱告一番,然後我拉開了一截露出死者頭部,

    一看到她那張臉就算我膽子比普通人要大,也被嚇了一跳,這女孩的臉完全扭曲了,五官幾乎貼合到了一起,嘴巴張到極限,我甚至能看到她的食道,眼睛則完全反白,看不到半點黑瞳仁,

    連死了都保持這副神態,由此可知她臨死前所受到的驚嚇究竟有多麼的巨大,

    而她的雙手也是抵在胸前的位置,這是人本能保護自己的狀態,所以女孩在臨死前必然是收到了劇烈的驚嚇,她就是被活活嚇死的,這點毫無疑問,

    拉上拉鏈後我出了停屍間問老包道:「孩子死亡地點在哪兒,」

    「唉,在一棟廢棄的老廠,那個地方原來是生產雨傘的,」

    我脫口而出道:「天水傘業的老工廠,」

    「沒錯,就是那個地方,」他點頭道,

    天水傘業是上海的一家老國企,專門製造雨傘,但六七十年代就倒閉了,老廠區就在衛生廳宿舍後面的一片區域內,也算是市中心區域,但老廠區至今沒人開發,之前我沒多想,現在看來肯定是有其原因的,

    我道:「那個地方很破玉玉去哪兒幹嗎,」

    「不知道,我們最早懷疑這孩子是被人劫持到雨傘廠的,但屍檢後證明這孩子身體沒有挫傷,也沒有被性侵,所以這事兒警方還在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