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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死人洞

    想到這點我就有數了,於是道:「你激動什麼,我當然知道你為什麼打電話來的,不過這地方死了這麼多人,你應該知道,放任不管是不是有點太狠了,」

    「有的事情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你是這行裡的人,應該知道我們所為的事情不像表面看的那樣,有些話我沒法和你說的太深,互相理解唄,你說呢,」

    「我當然能夠理解,怎麼稱呼,」我道,

    「我叫段昌林,」

    「那我稱呼你一聲段先生了,」

    「別,我就是個生意人,你叫我一聲老段就行,」

    「好,那我就叫你老段了,如果有什麼事情在電話裡說不清楚,咱們找地方坐下來細說說,你看如何,反正這是你的地方,該給的面子我不會裝傻的,」

    聽我這麼說他滿意的嗯了一聲道:「我也是這麼想的,這樣吧晚上喜來登酒店,東皇包間我請海鮮宴,」

    我自然就答應了,掛電話後我說了見面的地址,大伯點點頭道:「果然和我猜的一樣,」

    「這人應該是為了無字血碑和珍珠找我的吧,」我道,

    「銅山水庫下的屍洞就是段昌林造出來的,這個人的身份我估計應該是鬼掮客,」

    「鬼掮客,這也是一門生意,」我道,

    「你得知道這世界上只要是有利益的事情都會有人做,鬼掮客不是賣鬼的人,而是專門替人做些古怪邪異事情的人,比如說有人修煉九陰之體,上哪去找橫死之人的屍體,這就得靠鬼掮客協調,他們通過特殊渠道散佈消息,如果有人提供屍體所在信息,他們就回去偷,如果實在弄不到屍體,殺人對他們來說也不是沒有可能,」

    「殺人,這些人為了錢殺人是不是瘋了,」

    「這年頭除了為情、為仇殺人,為錢殺人是在正常不過了,你覺得奇怪嗎,」

    「我……要按這麼說,鬼掮客這幫人真敢殺人了,」我心又開始咚咚狂跳了,真沒想到剛才指鼻子罵了一群殺人狂,

    大伯道:「段昌林本人肯定不是兇手,他也不會沾人命,但這種人接觸的人大多不是正常人,否則也弄不到那麼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買兇殺人甚至是買命頂罪對於段昌林而言都不是啥難事,所以屍洞裡那些屍體究竟是不是他雇兇殺死的誰也不知道,」

    「如果真是的咱們這就算是替他毀滅證據了,」我道,

    大伯想了想道:「所以他欠你個人情了,」

    我心裡咯登一下頓時就震驚了,可過了一會兒情緒平靜後我又覺得並不奇怪,我們這行本來就是混江湖的,既然在江湖上混自然就是多個朋友多條路,既然破殺人案子不歸我們管,我們也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對方就是殺人犯那就是朋友,

    想到這兒我道:「他到底想要什麼,是無字血碑還是那顆珍珠,」

    「他當然都想要,但世上也沒那麼便宜的事情,兩樣東西最多給他一樣,」

    「大伯,晚上這頓飯局不會又是我一個人去吧,」

    「當然就你一個人,就算把我們所有人都算上在這片地界也不可能比段昌林的人多,給你撐腰的不是我、楚森、羅家的幾個小子,而是龍華村這三個字,只要龍華村在,段昌林就不敢拿你怎樣,當然你也不能仗著有人挺就硬來,如何把握這個度,就看你的悟性了,不過之前你電話裡和他那番對話有來有往還算正常,我覺得晚上這頓飯你肯定能吃好,」

    「明白,我肯定不會讓您失望的,」大伯誇了我,底氣頓時就上來了,

    「嗯,干咱們這行免不了和一些三教九流打交道,這也是對你的鍛煉,」

    「大伯,什麼時候有這事兒了您也鍛煉鍛煉我,」楚森笑道,

    「你小子還用鍛煉嗎,恨不能隨時和人戰鬥,」大伯也笑了,

    「我覺得您根本就不該鍛煉老於,他在學校就是個膽小如鼠之輩,出去打架從來就是跟著放哨,和這些人談判應該是我的活兒,」楚森和我的關係現在已經不光是同學、朋友還有多了一層戰友關係,所以關係肯定是非常好了,說話什麼的也沒忌諱,

    大伯道:「龍華村的規矩就是黑衣從不拋頭露面,這本來就不是你的活兒明白嗎,」

    「哦,要這麼說我就不和他爭了,」

    「就你那二百五的性格還和我爭,做夢吧你,」我反唇相譏道,

    「我擦,你以後小心屁股,我遲早崩你,」

    一路上嘻嘻哈哈的回到了招待所,下樓時正好遇到羅天金,他沖大伯點點頭道:「大伯,」也不問事情辦得怎樣,轉身就上樓了,

    我盯著他的背影,小聲道:「十三點,」

    大伯道:「怎麼,你對他有意見,」

    「我可不敢對人有意見,他是龍華村紅人,我算什麼,」我道,

    「你明白這個道理說明將來還有上升的空間,千萬別以為自己做成兩件事情就真能比肩老人了,你距離他的火候還差的遠,」

    「我知道,但這口氣我遲早要找他討回來,」我恨恨道,

    「這口氣,你們兩怎麼了,」

    我將兩人發生衝突的事情告訴了他,聽罷大伯只是點了點頭道:「你的道行比起天金差的太遠,現在沒必要和他較勁,否則吃虧的只能是自己,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又何必爭一時長短,」

    我雖然心裡不服氣,但大伯說的也確實有道理,

    回去準備了一下我打車去了喜來登酒店,到了後我聯繫了段昌林,他倒挺給面,在我前到的酒店,於是我去了東皇廳,一進去我就被這個大包廂給震驚了,只見是中式裝修,所有傢俱都是木製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紅木、金絲楠木之類的高級木材,總之看形狀雕工是巨上檔次的,沒有燈,掛的全是燈籠,金黃色的錦皮燈籠反襯的火光讓整間屋子顯得金碧輝煌,

    只見段昌林大概三十歲出頭的年紀,身材瘦高,戴著一副金絲邊眼睛,顯得文質彬彬,他穿著一套真絲綢衫,左手戴著一個古彩斑斕的扳指,右手攥著一個紫砂茶壺,一身行頭和他的年紀不太相符,顯得老氣橫秋,

    但從這人身上絕對看不出半點暴戾之氣,而且他氣色很好,外形怎麼看都和鬼掮客沒關係,

    東皇廳層高至少四五米,面積也很大,寬闊的空間裡只有我們兩人,他微笑著起身道:「于先生,幸會、幸會,」說罷對我伸出了右手,

    握手之後我道:「有幸來吃段老闆這餐飯,我也是三生有幸,」

    他哈哈笑道:「我看于先生年紀也不大,咱們年輕人也別說些噱頭八腦的話了,請坐,我這就讓人上菜,」隨後他開門對門外道:「上菜吧,」

    包間裡沒有服務員,肯定是他要求的,片刻之後酒菜流水般送了上來,全是一水的名貴海鮮,什麼鮑魚、象拔蚌、對蝦、澳龍……看的我暗中直吞口水,

    我雖然也勉強算是個見過世面的人,但這上面的菜吃過的還真沒幾樣,段昌林笑瞇瞇的對我道:「請吧,咱們自己兄弟,也沒有別的人在場,先吃飽肚子再說,」

    我心裡想著一定要矜持,別給龍華村丟人,於是先挑了一隻大鮑魚就著醬汁吃了起來,段昌林也不動筷子,就是笑瞇瞇的看著我吃,

    吃了半隻鮑魚我不免奇怪道:「你怎麼不吃呢,」

    「我這人天生過敏體質,吃海鮮對我來說無異於自殺,」

    「啊,那你還點這一桌子海鮮,」我驚訝的道,

    「鹿邑是個內陸城市,招待貴客當然要用內陸城市最稀缺的菜品了,這些東西都從大連每天航運來的,絕對新鮮食材,」

    我也不是傻子,話說到這份上就得往正事上走了,於是我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道:「段老闆,咱們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今天請我吃這頓飯到底為什麼,」

    「嗨,不急著說事,先填飽肚子,然後再說為什麼,」

    「我這人好奇心強,這事兒你不讓我知道根本沒胃口吃飯,您就說吧,到底是為什麼,」說罷我將菜盤子推到一邊靜靜的看著他,

    「好,那咱們就先說事兒,」說罷他取出一包中華煙,遞給我一根點燃後他道:「這事兒說起來有點複雜,您耐著性子聽我從頭到尾說一遍,否則直接提要求您未必能接受,」

    「這事兒首先得從十年前我家接的一筆生意說起,這筆生意雖然不是我接的,但我全程參與,接活兒那天天降暴雨,兩個人穿著黑膠雨衣和我爸在郊區見面談的生意,當時我也跟著去,但坐在車上沒下去,所以也看不清那兩人的臉,但老爸返回車上後他拎著一個手提包,裡面裝了二十萬的現金,這可是九十年代的二十萬,很大一筆錢了,」

    「老爸當時笑著對我道:林子,咱們家這回發大財了,就這一筆生意夠咱們家吃一輩子,我就問他是什麼活兒,老爸說是養一個死人洞子,我們要在一個水墳裡養出一個死人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