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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市儈的道士

    道士的面皮很白淨,戴著一副眼鏡,五官屬於絕對無害那類,鬍子剃的很乾淨,乾淨的讓我感覺他似乎沒長鬍子,

    道士個子也不高,身材不胖不瘦,他和白野子是認識的,見面後雙手作揖道:「無量天尊,白先生也在這裡呢,」

    白野子表情不免有些尷尬,勉強笑了一聲道:「是啊,蘇道長來的挺快,」

    「家師外出參加協會舉辦的培訓班了,他人家不在我們行動上自由點,接到宋老闆的電話立刻就過來了,」

    我這是頭一次聽說道士居然還辦培訓班,白野子則道:「原來如此,請進,咱們進屋裡再說事兒,」

    肯定是沒法走了,這件事必須全程參與,知道一切信息,否則萬一被人誤傳了話那對於龍華村的損失可就太大了,

    三人進了午後宋玉見到道士趕緊起身行禮,蘇道士道:「宋老闆如此著急請貧道來所為何事,」

    宋玉將情況說了一遍,蘇道士道:「哦,那這枚七赤錢在哪兒呢,」

    我不太情願的從口袋裡取出錢幣遞給他,蘇道士接過手中後翻來覆去看了很長時間,隨後他將錢幣交還給我道:「宋老闆有什麼需要問的,」

    「我就想知道跳樓的人和這七赤錢有沒有關係,」

    我們的目光立刻轉向蘇道士,他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兒道:「跳樓的人是因為執念不破,他把未來的人生理解為一場賭局的成敗,成則可活,敗則求死,這只是一個糊塗的人而已,和七赤錢沒有任何關係,宋老闆不要多想,」

    聽了他的話我們和宋玉都算是鬆了口氣,他道:「蘇道長,不瞞你說,我跳樓的心都有了,當時供奉這七赤錢不過是想求個輸贏平衡,滿足了愛好還不至於輸光家產,沒想到供奉的第一天就出了這種事情,萬幸這事兒不賴我,至少良心上能過得去了,」

    蘇道士呵呵一笑道:「你想的太多了,賭場上的輸贏那是一枚七赤錢所能決定的,主要還是根據當天你的運道氣數,風水法器對於人心理的影響多過於實質的影響,你真以為供了七赤錢每場賭錢就能高枕無憂了,」

    「這麼說這些東西其實沒用了,」宋玉下意識的看了我們一眼,表情有些不快,

    這個臭牛?子道士居然敢當面黑我們,我暗中惱火的想到,

    蘇道士卻又擺了擺手道:「當然有用,你可不要小看心理活動對人的影響,人無論做什麼事情想要做成首先要有自信,就說賭錢吧,你供了七赤錢後心裡就覺得肯定會贏,如此一來打牌的時候不會緊張,腦袋清楚,勝率自然就比滿腦子盤算如何才能贏錢的人要高,而且七赤錢確實有招財功效,但贏多贏少還得看你當天運道了,」

    聽了蘇道士這番話宋玉才鬆了口氣道:「多謝道長指正了,」

    「嗨,小事一樁,宋老闆何必客氣,」蘇道士連連擺手,

    白野子呵呵笑道:「雖然年輕人的死亡和宋老闆供奉七赤錢沒有關係,但賠錢恐怕是跑不了了,」

    宋玉擺了擺手道:「破財免災,只要我沒害死人,出點錢就算是安慰死者家屬了,我也願意,」蘇道士道:「這話說的沒錯,而且經此一事宋老闆恐怕對於賭博的興趣也會大大減弱的,如果能促使你戒了賭癮反而是好事了,」

    「沒錯,不瞞幾位我現在想到耍錢,就反胃噁心,別說賭了,就是想想都難受,」他皺眉道,

    「做一件事到底好不好,值不值,得看結果,如果能讓你戒掉賭癮,這結果比你在賭桌上贏錢更好,」

    「沒錯,確實是這個道理,」宋玉連連點頭,

    白野子乘勢道:「蘇道長不愧是高人,一句話就切中要害,佩服,」

    蘇道士則拱了拱手道:「白先生是前輩,我可當不起你這句話,」

    之後我們幾個人互相吹捧了一番,警察隨後到場帶走了宋玉去警局接受調查,我們離開了他的公司後白野子要做東請吃飯,蘇道士連連推辭後道:「白先生,咱們不是外人,這件事我不替您擋著難道還能拆您後台嗎,」

    我一聽這話暗中吃了一驚,難道他和宋玉說的那番話全是敷衍對方,替我們圓謊的,

    白野子也是愣了一下,隨後恍然大悟的哈哈笑了起來道:「蘇道長,您可真是人精,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啊,」

    蘇道士道:「師父早就說過龍山苑如果沒有龍華村照顧著早就支撐不住了,咱們這叫互相幫助,抱團取暖,」看著他說話時一番市儈嘴臉「高人形象」蕩然無存,怎麼現在道士都變得一副市井腔調了,

    「應該的,剛才聽宋玉說請了龍山苑一位道長,我卻沒聽說過名字,還擔心您來會說些過頭話,看來是我多慮了,」

    「我是剛從蘇州回龍觀轉來龍山苑的,主持上龍上人是我的親叔父,」蘇道士道,

    「哦,難怪、難怪,那道長可是咱們自己人了,好的很,」白野子連連點頭道,

    「所以以後還請兩位多多照應,」說罷他衝我們抱拳作揖,

    我趕緊回了禮道:「將來免不了有麻煩蘇道長的地方,到時候還請道長不要推辭,」

    「你放心吧,龍華村有事我隨傳隨到,」說罷他指著我裝了七赤錢的口袋道:「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東西回去後趕緊處理了,千萬不要讓女人碰到啊,更不能見血,否則你有的麻煩了,」

    我心裡一凜道:「多謝道長指點了,我路上一定小心,」

    「嗯,那你趕緊回去吧,乘著天亮,要是走夜路我估計你恐怕得受點刺激,」

    「您說的沒錯,就在他那個辦公室裡我隱約聽見有聲音說要借錢,當時差點沒把我嚇死,」

    蘇道士也沒覺得奇怪微微一笑道:「我教你個小辦法閉聲,你刺破左手食指,在兩耳朵根上各擦一點血就不會再聽到亂七八糟的說話聲了,但有一點破了的地方千萬別接觸到七赤錢,否則麻煩就大了,」

    這個表面看似市儈的道士應該是有真本領的,所以對他的話我毫不懷疑,取出銀針在左手食指上紮了一下,擠出一滴血分別在兩耳朵根各按了一點血印,

    之後我們和他道別,白野子開車送我回龍華村,剛到村口就見村口懶洋洋趴著的黑狗一躍而起,對著車子一陣狂吠,我下車之後平時溫馴的家狗叫的更凶了,

    大伯給激烈的狗叫聲引了過來,看見我們兩他眉頭微微一皺道:「出事了,」

    「唉,這七赤錢鬧出人命了,」當著自家人面白野子也顧不得含蓄了,直截了當的道,

    白野子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大伯道:「宋玉這場賭局贏了多少錢,」

    「不知道,沒問,」

    「這些錢他一分不能留,這話你告訴他了沒有,」大伯嚴肅的問白野子道,

    「他留不下來,獨資肯定全部要沒收,他還得補償死者家屬,」

    大伯沒在說什麼用手指著村口道:「你們先等會,別進來,」他又返回屋子,再出來後拿著一根魚竿,走到我面前他將魚竿插在土地裡,底部壓實後又不知從哪取出一條死了的鯉魚,大伯對我道:「把七赤錢給我,」拿到錢後他直接將這枚古錢幣從魚鰓處塞進了魚肚子裡,之後將肚子裡塞了七赤錢的鯉魚吊在魚鉤上道:「行了,都進來吧,老白,你今天晚上別回去了,在這兒過幾天吧,」

    「成,老爺子呢,我去看看他,」

    「你得了吧,沾了一身霉氣,踏踏實實洗個澡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