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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傘仙

「陰陽判?這也是棺材?」我奇道。

七叔並沒有立刻回答我的話,而是對羅天寶道:」老賊骨可不是說人精明油畫的,這是土工行裡的一門職業。」

羅天寶詫異的道:」老賊骨居然是職業?可我爸不是這麼說的。」

「你那時候還小,有些話不能和小孩說的過於清楚,老賊骨其實是一種暗語,指的是永安土工裡的起屍人。」

「我沒聽說過起屍人。」羅天寶越發詫異。

「傘仙你總聽說過吧?」七叔笑著道。

「聽說過,傘仙是盜墓賊的雅稱啊。」

他兩聊到這兒卻把我的好奇心給勾起來了,於是我問道:」盜墓賊和傘仙稱謂之間能有什麼聯繫?」

「盜墓的人都是在夜晚出入墳地,挖墳時會撐開一把黑傘遮擋風燈的火光嗎?這就是傘仙的由來。」羅天寶對我解釋道。

七叔搖了搖頭道:」其實這就是個故事,盜墓賊白天黑夜都能動手,這取決於發現墓穴的時候,並不固定在晚上,而且就算是晚上挖墳也不需要用黑傘遮光,傘仙指的就是老賊骨,咱們土工行裡有四句打油詩叫苦主一見地仙笑、七日之後龍仙鬧、若有屍語呢喃時、無面傘仙必然到。說的就是土工行裡最主要的三種職業。」

「地仙為陰陽先生,家裡死了人,苦主傷心時陰陽先生給找了塊風水寶地,能保子孫後代榮華富貴,悲傷者自然是轉哭為笑。而人死七天後便會下葬,棺材也被雅稱為龍棺,抬棺匠人也稱為龍仙。而一旦遇到死者埋入地下不能安息,發生屍變這時候就輪到傘仙出場了。」

「傘仙和別人不一樣的是他出來做事必然打一把油傘,無論天上是否下雨,傘仙所持的傘蓋上印有金黃色的符咒,四里八鄉的人看到手持這樣一把怪傘之人就明白肯定鬧了屍災,會立刻朝傘仙所走的相反方向避讓,所以這傘也有警示的作用,不過別人都與傘仙反向而行,沒人能看見他的臉,所以傘仙又稱之為無面傘仙。」

「這麼說我家老太爺是一名傘仙了?」

「是啊,三老太爺是一名很厲害的傘仙,地靈眼可不是他的強項,但他有遠超常人的閉氣能力,能一口氣不喘背著屍體小跑十幾分鐘。」

「背著屍體小跑?這算怎麼回事?」我奇道。

「這就是土工這行裡最刺激的活兒起屍了,你們這一輩裡還沒人能獨自起屍的。」

「肯定是了,我連起屍是怎麼回事都不知道。」羅天寶道。

「起屍是遷墳裡很重要的一環,你們知道遷墳該如何行事?」七叔幾杯酒下了肚子已經有些喝大了,滿臉通紅,舌頭也有些發硬。

「應該是挖開封土,吊出棺材,然後開棺拾骨對嗎?」羅天寶道。

「你說的是肉身已腐的,如果棺材裡的死者肉身保存完整該怎麼辦?」他就像是考學生的老師,笑瞇瞇的對我兩問道。

「把屍體抬出來啊,總不會是操縱他自己跳出來吧。」羅天寶道。

七叔搖了搖頭道:」當著主人家的面將屍體抱胳膊抱腿四仰八叉弄出來可不是永安土工的手段,我們如果遇到了棺內屍體不腐,就會請老賊骨入棺背屍,到時老賊骨就會穿一身白衣,平躺於死屍身上,用一條白色的冰絲將屍體捆在自己身體上後先平坐起身,再曲腿起身。」

聽到這兒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道:」躺在死屍身上是什麼感覺?」

「封棺之後再開棺而不爛的屍體不叫死屍,而叫不腐屍,但凡屍體久存而不腐若非埋入了養屍地就是封入了養屍棺,所以背起不腐屍後人不能喘氣,因為有一點氣息露出口鼻,就有可能造成屍變,一旦屍變不腐屍捆在身上,人想跑都跑不了,所以傘仙是土工這行裡膽量和技巧最強的活兒,一般人根本吃不了這碗飯。」

「難道我家老太爺是因為起屍而出了事兒?」

七叔又滿滿喝了杯酒道:」其實他們五兄弟真正有地靈眼的是五老太爺,他能清楚看到地氣顏色,當年三老太爺開那口人皮棺上的封土,五老太爺是看出凶險了,他勸兄弟們不要貿然行事,但其餘三人不信邪非要去開墳,結果棺材裡直接蹦出了綠毛老屍,三兄弟裡其餘兩人憋氣憋不過三老太爺,被綠毛屍給害死了,而三老太爺仗著他閉氣的本領逃了出來,但一對招子被屍氣熏壞,從此後一蹶不振,而其餘幾家後人都遷怒於他,這就是你們這一支被迫擠出家族的原因。」

我終於明白了本家為什麼會游離於大家族外的原因,原來是被老太爺太過於魯莽的行為而造成惡果所累。

七叔過於隨和的性格加之他酒喝的太多,所以將家族往事仔細的告訴了我們,知道這些後我心裡頗為唏噓,看來我們這家人並不受家族人的待見,他們能幫我到這份上已經是非常捧場了。

吃喝之後我送他兩去賓館休息,第二天一早又送兩人去汽車站。

對於三分弄堂的事兒我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又打車去了小靜家,只見他周圍鄰居至少有三家人已經開始拆樓重建了,還有一家的修補手段則很有創意,老闆弄來了四個大鐵箍固定住開裂的樹身。

我也不知道一根小小的金線究竟能起到何種作用,但我願意說服自己相信七叔的手段是肯定有效果的。

到了晚上七叔打了個電話給我道:」如果我沒看錯三分弄堂下應該會有一處老墳,拆遷的時候肯定會挖出這處老墳的,我讓你不要賺錢的原因就和這座老墳有關,王丁不是被賭鬼附身,因為資本家的兒子根本就沒死,附他身的是討債鬼,你記住但凡一片地方淨出窮而志短之人,就是當地有討債鬼作祟,你在那裡賺到的錢根本就帶不出去。」

七叔一番話說的我背脊骨陣陣發冷,而一年之後三分弄堂在拆遷時還真從地下挖出了一處清朝時的古墓,棺材裡的屍體早就腐化成灰了,但令人稱其的是棺材兩側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一根打狗棍、一口破了邊的瓷碗,還有一個掉了不少漆皮的朱漆酒葫蘆。

據文物學家考證這墓裡葬著的應該是一位頗有地位的」丐幫中人」。

當然這是後話不提,事實上這之後沒過多少天三分弄堂裡就塌了一棟房子,出事的就是那位用大鐵箍固定樹身的人家。

樹身開裂並不是固定一方就能控制的,當他卡住樹身頭部的位置後,其餘沒固定的區域還是以極快的速度迅速開裂,而最為奇特的是在一天上午時四根圓柱居然同時裂成一堆碎片。

而小靜家的圓柱卻絲毫無損,那家人悔得腸子都青了,說早知道就從我們這兒弄幾根金線捆樹了。

可這世界上哪有後悔藥吃,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這讓我折服於七叔的手段,我不再崇拜羅天寶,轉而崇拜七叔了。

就這麼忙忙碌碌的過了三個月眼看著年關將至,工程隊的工人放了假我也能夠休息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李昭交了個女朋友,每天你儂我儂,幾乎不和我聯繫,我也尋思是不是該泡個馬子了,畢竟小伙兒我長的也不難看,一米七八的身高,國字臉、濃眉大眼挺鼻樑,也算是小帥哥一枚,身邊要沒個女人多丟份。

於是我每天晚上吃過飯就上q搜尋同城年紀相仿的女性,有一搭沒一搭和她們每個人在虛擬的網絡中打情罵俏,反正也看不到臉啥話都敢聊,說著說著我才發現這走的根本就不是找對象的路子,我不免覺得實在無聊,正打算下線,剛好響起了加人的提示音,我下意識的隨手一點。

只見對方的網名是」我的某處深不可測」,網名右邊是一個鮮紅大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