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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誰把棺材蓋上去

  想到這裡,我便慢慢朝那口棺材走去。張繼和劉全勝也跟著我走了過來,我記起了什麼,便回過頭對劉全勝說道:「老劉,你看,這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口石槨,你來看看,這形式是不是出自戰國時期。」
  劉全勝聽我說這是戰國時期的棺槨,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加快了腳步走上前來,與我並立在棺槨的前方。他彎下身子,仔細端詳著這口棺材。
  只見他輕輕將手指從石槨蓋上的水紋雕飾上劃過,嘴裡不斷出吸氣的驚奇聲音。過了一會,劉全勝才回過神來,驚歎道:「這棺槨上的水紋真是鬼斧神工啊,不僅雕刻技法高,就連它的顏色也被處理得非常得當。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了它依舊色彩鮮明,太神奇了!這真是戰國時期的棺槨嗎?那個時候的工匠已經有這樣的水平了?真是難以置信!」
  「你看這,這不是秦朝之前的古篆嗎?石棺刻字,也是只有戰國時期的部分諸侯國才有的習俗,其他時期一般不會有的?」我指了指棺槨的側面,對他說道。而這個時候,我也現了這口石槨上刻的字和我之前看到的那口石槨上的字完全一樣,幾乎可以肯定,它們是同一口棺槨,只是不知道古墓裡有什麼機關,讓它們前後出現在不同的地方。
  「咦,這字……」劉全勝端詳了一下那幾行刻字,突然疑惑起來。
  「不是吧,你認得?」我吃了一驚,篆體被秦始皇統一之前,體系可是非常複雜,各國都有各國的篆體文字。即使是考古方面的專家,研究起來也頗為費勁。
  劉全勝聽我一問,搖搖頭說道:「不,我不認識。我覺得奇怪的是,這刻字的手法。你看,這刻字的手法像不像這塊玉珮上的雕刻手法,也就是漢朝宮廷匠師的單刀流技法?」
  「什麼?」聽劉全勝這麼一說,我這時才是真正的大吃一驚,連忙彎下腰來仔細觀看。這一看之下我才現,石棺上這篆文的雕刻手法,果然和玉珮上的雕刻手法非常相似。我從劉全勝手中接過玉珮,反覆對比了一下,不禁搖頭驚歎:「真的是單刀流!天,難道這石槨上的刻字是漢代的手筆?」
  「應該是了,這種名為單刀流的雕刻手法是漢代才出現的。可能這石槨根本就不是什麼戰國時期的棺槨,而是漢代的產物!」劉全勝點點頭說。
  「可是,漢代又怎麼會在墓葬上用戰國時期的形式呢?」我此刻感到非常疑惑,這座古墓真是建得匪夷所思。突然我又想到一種可能,說道:「難道建造這座古墓的人沒有被秦漢兩代王朝所化,依然保留著戰國時期的習俗?」
  「這也不失為一種可能性,不過,我覺得另一種解釋或許更有可能。」劉全勝說:「中國大多數的風俗裡,如果涉及到一些祭祀、術法、儀式之類的東西,那麼其中所用的文字等等東西,往往就會用他們初始源時期的形式。秦朝建立之後,秦始皇雖然統一了文字,也就是小篆,但是每當秦朝皇室有什麼重要的儀式或者是祭祀之類的,他們所用的文字還是戰國時期秦國使用的篆體,而不是後來統一的小篆。再舉個例子,佛教弟子平時都使用漢字,但當他們需要做一些法事的時候,使用的卻是梵文。所以,我認為這漢代墓葬裡出現戰國時期的刻字石棺,應該是他們舉行什麼古老的儀式用的。」
  我一聽暗自點頭,覺得劉全勝說的很有道理。這樣就完全能解釋得通為什麼漢代墓葬裡會有戰國時期墓葬才有的刻字石棺了。
  我們討論這種事情的時候,張繼這個半吊子自然是插不上話,他見我們談得興起,便獨自一人無聊的圍著石槨轉悠。
  只見張繼左逛逛右逛逛,突然現了什麼似地,停在石槨的另一邊,彎下腰來仔細觀看。我覺得奇怪,這小子平日對棺材可是不感興趣的啊,怎麼今兒個那麼有興致,研究起來了?
  我看他瞄得還挺認真,忍不住好奇心作,對他問道:「繼子,你看什麼呢?」
  「老逸,這有個圖案,我看著覺得挺面熟的,可是突然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了,你過來瞧瞧!」張繼目不轉睛地盯著石槨的另一個側面,正好面對著我。從他那神情上來看,似乎那圖案還挺吸引人。我突然想著,該不會是*吧?
  見張繼叫我過去看,我便起身繞過石槨,走到了他的身邊,道:「繼子,什麼圖案啊,很吸引人嗎?」
  「喏,這!」張繼指了指石槨的側面一塊圖案對我說道:「我總覺得這圖挺面熟,呃,他娘的就是想不起來了!」
  我彎下身來,看那圖案。這是一塊由局部凹陷所形成的圖案,上面的切割處理,看得出來和單刀流如出一轍。不過讓我吃驚的是,這個圖案的形狀,居然和我們從蜈蚣嘴裡得到的那塊冥丹玉的形狀是一模一樣的。而且看這大小,似乎……似乎這冥丹玉是嵌在這裡面的!
  我現這個問題,當即讓劉全勝把冥丹玉拿了過來。劉全勝拿著古玉走到我身邊,看看石槨側面的凹陷圖案,又看看手裡的冥丹玉,立刻就知道我想要做什麼,把玉拿給了我。
  我從劉全勝手中接過古玉,彎下身來將玉珮對準了那個凹陷,慢慢按了進去。玉珮和凹陷非常吻合,絲毫沒有縫隙留出,可見這凹陷果然是為這玉珮量身定做的。
  「原來這裡是鑲那塊玉的,難怪這形狀看著這麼眼熟。」張繼這時才明白過來。
  「看來,這玉原本應該是鑲嵌在這棺材上的,只是後來被那蜈蚣咬了出來,充當內丹了。」我說著,正要把那塊玉珮重新取出,突然怎麼取都取不出來了。我以為是鑲嵌得太緊,便拿過了匕,就要去撬它。可是,當我準備對準邊緣下刀的時候,卻現玉珮邊緣和石槨間已經沒有任何縫隙了!這情形並不是玉珮在石槨上鑲嵌得太緊密,而是確確實實看不到任何縫隙,就好像玉珮原本就是石槨的一部分一樣。
  「怎麼會這樣,玉珮長在上面了,拿不下來了!」我回頭對他們說道,心中疑惑不已。
  張繼一副毫不緊張的樣子,因為這東西反正也值不了多少錢。
  而劉全勝認為這東西對我們找到出路具有很重要的作用,所以一聽我說拿不下來,立刻就湊上前來觀看。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和石槨連在一起了?」劉全勝見到這種情形也是倒吸一口冷氣,這實在是很詭異的現象,古玉是玉,石棺是石,材質完全不一樣,所以它們如果連在一起的話,那麼必然會有縫隙。而此刻這塊玉珮和石槨之間,卻是任何縫隙都看不到,兩樣東西完全連在了一起。
  「嗨,拿不出來就拿不出來了唄,反正咱就當物歸原主,也算積了一分陰德,嘿嘿……」張繼站在我們的身後,聳聳肩說。、我一聽覺得好笑,這傢伙還不是見這玉不值錢,才會這麼說的。如果是真正值錢的古玉,他早就第一個去撬那塊玉了。我正想著,突然聽見棺材裡出了一陣陣「砰砰」的敲擊聲!
  劉全勝距離棺材比較近,只見他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一嚇,驚呼一聲就往後倒去,我見狀趕忙扶住了他。
  「別擔心,這棺材我之前遇到過,裡面沒有任何東西,這聲音可能是有什麼機關在運作!」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鎮定。
  照我看來,估計這聲響又是因為什麼機關啟動,才出來的。先前我聽到的類似於指甲蓋撓棺材板的聲音,是用於掀開棺槨的蓋板的機關出來的。不知道這次這樣的「砰砰」聲又會是什麼機關。
  「媽的這聲音好磣人,好像有人在敲那棺材板一樣!」
  「棺材板……」我聽著張繼的話,隨後突然想到了什麼,只覺得大腦「嗡」地一下,頭皮猛然就麻了。
  這口棺槨,之前它的蓋板不是已經被機關掀到了地上了嗎?我記得我當時並沒有將蓋板蓋回去,就直接從棺槨底部爬下去和張繼他們會合了。那既然是這樣,這棺槨怎麼又會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這裡?那棺材蓋又是怎麼蓋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