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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生死之間

  深寒無菌室在地下二層屬於老杜私人規定的「禁地」只有他看得上的醫道高手才能進入。
  我剛剛帶著方星走向地下入口東北方向猛的傳來一連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連我們腳下的地面都被撼動了。
  「是老龍的別墅?」方星一驚。
  我的第一反應是:「希望何東雷沒事!」
  他是國際刑警組織追查「保龍計劃」的得力干將一旦在別墅爆炸中喪生所有的調查工作將會被擱淺乃至無疾而終。當我親歷伊拉克鬼墓下的種種件件後已經能夠體會到紅龍會了捲土重來所做的海量工作由此推測所謂的「保龍計劃」也不會是簡簡單單的一件事。
  「居爺等人全都死了誰還有能力啟動爆炸裝置——」我只說了半句陡然醒悟一把抓住方星的手「在你調動居爺等人的背後一定還有更深層的主使者對不對?」
  方星「啊」了一聲臉色一變。
  我早有這種預感憑居爺的江湖地位絕對不敢跟方老太太公然叫板。
  爆炸聲響過五分鐘之後遠遠近近的消防車警笛聲連成一片全部奔向別墅方向。
  我和方星的手始終緊握著不約而同地相識苦笑:「幸好早一步行動拿到了靈環否則一切計劃就都成泡影了。」
  「老龍在港島的勢力日見坐大其實黑白兩道上很多人都想除掉他這一次先是任我笑取他人頭接著老巢被摧毀肯定能遂了不少人的心意。不過我在擔心地下暗道裡那個孕婦是不是也在這次爆炸中玉石俱焚了?」一邊走下通向二層的階梯我一邊把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如果沒有唐槍、無情的失蹤事件耽誤了這麼久的時間也許我和方星能盡量打探到那神秘孕婦的情況。別墅一毀這件事也就變成無頭公案了。
  「時間不等人啊。」方星似有意似無意地輕歎著。
  連續經過四層轉折我們到達了一條橫向通道左轉第二個小門就是深寒無菌室的入口。
  「現在開始我們的一切行動都會暴露在監視屏上。」我善意地提醒方星免得她的某些擅自行動會無意中觸犯了老杜的禁忌。
  通過了兩扇帶有雙層密碼鎖的金屬門後我們面對的是一扇巨大的不銹鋼冷庫門。按照慣例進入冷庫必須要換上高度保暖的特種服裝但我和方星都是內功根基深厚的高手這一步驟自然可以免除。
  「我……突然有些緊張不好意思。」方星在冷庫門前止步雙手交疊在丹田上緩緩地呼吸吐納著。
  我向門口左上角的監控鏡頭瞟了一眼這種被人全方位監控的感覺並不好受只是到了老杜的地盤一切就得按他的規矩辦事。
  「他會不會死?」方星壓低了嗓音問。
  「隨時都會但隨時都有生奇跡的可能。記得嗎?他是轉世靈童身體屬於一個正常少年但思想和智慧卻是移植自另一個得道高僧的。當身體和思想不能完全統一行動時生與死便成了無法決定的命題。」這是最模稜兩可的回答但也是針對「活佛轉生」這一藏教最神秘的靈異現象的公正解釋。
  縱觀藏教「活佛轉生」的正史和野史記載便能清楚地看到每一世活佛的智慧傳遞都是一個相當複雜的過程。當接受轉生的個體沒有足夠堅強的體魄和心智時一旦被強加上另一個人的思想至少也要重病一場甚至有送命之厄把剛剛接受的活佛智慧一起浪費掉。
  達措靈童的情況相當糟糕雖然在神醫老杜的照顧下病情得到控制但卻生了更危險的狀況已經出了醫學理論的範疇。所以我對他的前景並不樂觀。
  「但是他不能死至少現在還不能死。」方星長吸了一口氣搶在我前面拉開了冷庫門。一股寒浸浸的白霧迎面撲來目光所及到處都是白花花的凝霜我們已經身處一個冰霜籠罩的世界裡。
  正前方的一個透明觀察箱裡躺著**上身的達措。他的全身貼滿了檢測探頭各種各樣花花綠綠的連線多達四五十根而這所有的連線搜集到的體表信息彙集到觀察箱頂部的一個二十寸液晶屏上直觀地表達出他的真實身體狀況。
  「體溫攝氏四十二度?」方星不是醫生但也敏銳地注意到了液晶屏上的數據。
  老杜早就說過達措的體溫一直在升高這個數據已經抵達了正常人高燒的極限。如果得不到及時降溫的話很容易把腦子燒壞。
  「別擔心老杜已經做了最高明的安排不會任由達措陷入危險狀態的。」我相信老杜已經採取了能夠想到的一切降溫手段無計可施之後才會向我電話求援的。此時達措已經不是簡單的「燒」而是一種非常怪異的身體異變現象才引起了體溫的急驟上升。
  方星撳下按鈕觀察箱的蓋子無聲地滑到一邊幾片霜花順勢飄落在達措臉上與他眉上的凝霜連成一片。
  「這種狀態下他還能存活多久?」方星取出一張手帕細心地拂去達措臉上的霜花黯然長歎著問。
  我無法回答伸手搭住達措的腕脈。他的皮膚很冷但血脈穿行度極快脈息跳動的頻率至少在每分鐘百次以上。
  「一秒鐘或者一萬年都有可能。」達措忽然睜開了眼睛眉睫一振凝霜四散。他的目光深沉而悒鬱已經不能算是一個十幾歲少年的眼神了而是經歷了塵世憂苦驚懼、悲歡聚散後積澱而來的一種睿智。
  「你醒了?」我放開手禮貌地雙掌合什向他致敬。
  「我一直醒著等你們到來。其他人聽不懂我說的話也與我無關所以我寧願假寐。現在或許是我們該談談正事的時候了。」他緩緩起身盤坐在觀察箱裡。
  方星起初有一點點錯愕但很快便清醒過來:「靈童要不要幫你拿件衣服進來?」
  無菌室裡的溫度控制在攝氏零下四十到七十度之間假如他還是小孩子的體質很容易就被凍傷了。
  達措冷傲地搖頭:「不必昔日我在大雪山頂讀經溫度比現在更低也沒有什麼妨礙。冷和熱只是身體的感受絕不會傷害到人的心靈。」
  在我感覺中達措已經徹底蛻變了無論是外表還是內心乃至說話、動作、眼神都轉變成了另外一個成年人只不過身體仍舊局限於少年的單薄體型無法瞬間長大。
  「沈南其實我們不必管什麼活佛、轉生、靈童的錯雜往事了那樣只會攪亂思路。我達措就是一切思想的擁有者無論它們來自前生記憶還是後世添加的現在都在我腦子裡融會貫通成一體。所以我瞭解很多稀奇古怪的事譬如你——」他指向方星右手結成「醍醐灌頂印」。
  「我?」方星苦笑一聲有些緊張地望了我一眼。
  「一張棋盤只有三百六十一個落子點僅僅能容納三百六十一個棋子但你偏偏是第三百六十二個。這個世界本來沒有你的位置是某個人別有用心地將你添加了進來成為既是入局者又是旁觀者、見證者的尷尬身份。當這個世界的一切重新風平浪靜時你去哪裡容身呢?那個人只有帶你入局的能力卻無法結束這一切只會把事情攪得一團糟。他的做法無異於站在地球上、卻企圖揪著自己的頭拉自己離開地面一樣怎麼可能呢?」
  達措的話讓方星的臉色又一次劇變只是不斷地沉思點頭。
  「那個人是誰?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等達措的話告一段落她立刻接口詢問。
  「一個找到了自己心愛玩具的大孩子罷了你們沒必要知道也許到了最後他能找到積木城堡上遺失的那一塊把城堡恢復原來的樣子。記住你只有現在沒有過去不屬於任何時間通道裡的一份子。這一點方老太太應該非常清楚所以才會像珍惜一個玻璃人一樣看護你。」達措望著方星的目光裡飽含著濃得化不開的憐憫彷彿高高在上的佛祖面對匍匐在自己腳下乞憐的凡夫俗子。
  關伯透露過一點方星的來歷與達措的話相印證後我越覺得方星的存在是一個無解之謎。
  方星陡然振臂長嘯尖銳的呼哨聲在房間裡縈迴激盪著令四角的霜花簌簌撒落下來。
  「你怎麼能證明自己說的那些話是真的?我就是我一個血肉、骨骼、筋絡凝結成的真真正正的地球人可以毫不畏懼地接受任何試驗辨析以證明我跟所有的地球人一模一樣就連我母親也——」
  她的情緒幾近失控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真理亙古長存就放在我們心裡何須證明?」達措垂下了高傲的頭屈指默數悵惘地搖搖頭「其實你們是永遠都看不到真相的承認與不承認相信與不相信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引申來講我要不要從大雪山去伊拉克鬼墓、要不要輾轉傳遞隔世的信息到港島來都是毫無意義的。要知道這一刻每個人都是積木城堡上的一小塊無法左右大廈將傾的頹敗結局。沈南外面有很好的星光我們去屋頂說話好不好?」
  他向我伸出手我稍稍遲疑但手掌已經被一股看不見的陰柔力量攫住身體緩緩上升。
  「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達措憂傷地笑著左手上翻舉過頭頂在半空中捲起一道耀眼的電光像一柄巨靈之斧將無菌室的不銹鋼房頂劈開。從地下二層升至一層時三個年輕人正圍著一張圓桌打牌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兩人繼續飛昇驚駭得嘴角叼著的香煙落在膝蓋上兀自不知。
  達措以同樣的手法連續打碎三層屋頂輕飄飄地落在星空之下。
  東方啟明星已經亮了距離朝霞出現、朝陽初升大概只有十幾分鐘時間。
  「沈南看那星星玩積木的巨人總是需要有燈盞照明的就是那一顆。記住每當它亮起來就是巨人尋找遺失的那塊積木的時候。我一定要告訴你一定要告訴你關於……」達措的聲音在最關鍵的地方停住了他的兩頰瞬間漲得通紅唇、鼻翼、眼珠、額頭也緊跟著變成血紅色。
  我以最快的反應度搭住他的左右腕脈脈搏跳動如同萬馬奔騰一樣激越完全出了中醫典籍上的判定標準。
  「你怎麼樣?」我揮掌按住他的頸後大錐穴期望以內力幫他平復心潮。
  「我……我看到了結局審判日一定會到來撒旦將用鮮血和骷髏裝點自己的寶座但這……是無法更改的定居從地球開始形成時就注定了的。審判日……審判日到來紅龍的死不是真正的死亡而是另一個毀滅時代的開始他會將自己的仇敵綁在恥辱柱上一刀一刀割下去飼養撒旦肩上的以彌亞之鷹……」
  老杜氣急敗壞地出現在房前的空地上手裡仍舊拎著一隻酒瓶正要準備開罵卻被我的手勢制止。
  達措的話裡藏著諸多難解的疑點但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而應該努力保全他的性命。
  「別說話我們先到下面去老杜會讓你變得好受些。」我搭住達措的右臂準備從屋頂跳下去。
  「不不沈南我必須對著那顆星才能記起過去。長久以來我的心靈都埋藏在黑暗中的沙礫之下找不到存在於這個時空的意義。突然之間我釋然頓悟如同飛蛾撲火前的昇華一樣真正的智慧是需要瞬間的熱量噴湧來催的。你、我、聖女在時空的某個交叉點上聯手阻止審判日的抵達或者是將時間與空間的軸分裂開來讓審判日永遠都不能降臨於地球上……」
  哇的一聲達措噴出了一大口鮮血迎風展開了一道絢爛的血幕。
  「喂沈南弄他下來只怕要壞事了!」老杜不滿地低叫著。
  「你聽見了嗎?」達措也在叫不過聲音卻壓得極低並且小心翼翼的。
  「喵——」一聲淒厲得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貓叫傳來就在左前方高聳的院牆上驀的出現了一隻躬著背的黑貓緞子般光滑的毛色在晨風裡閃著耀眼的光澤兩隻淺黃色的眼珠正死死地盯著我和達措。
  我向老杜使了個眼色微微點了點頭。他霍的回手從身邊的年輕人腰間抽出一柄短槍毫不遲疑地向那只黑貓連續射。
  「殺了那畜牲快!」他大叫著。不過前三顆子彈已經毫無偏差地射中了貓頭子彈的衝擊力令黑貓翻身後躍在半空中劃了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然後沉甸甸地墜落下去。
  「當黑貓連續出現這個世界的禍端就要開啟了。」達措倦怠地低語著身子完全癱在我的手臂上。
  我抱著他落地然後交給老杜身邊的人謹慎地吩咐:「打強心針然後注射少量鎮靜劑給予足量的高濃度純氧每隔三分鐘測試一遍脈搏。」達措的狀況無法用醫學理論解釋我也只能瞎子摸像一般試探著診治希望他能再挺過一關。
  老杜得意地吹了吹槍管炫耀地笑著:「我的槍法不錯吧?拿手術刀的手握槍照樣打得響、吃得開對不對?」
  「撿到黑貓的屍體再說吧。」我並不樂觀。
  黑貓的出現為這個朝陽初升的金色早晨蒙上了一層詭異的陰影我希望達措能頑強地活下來把一切秘密和盤托出但這也僅僅是「希望」而已。
  達措剛被送走方星已經從地下二層裡匆匆跑上來滿臉都是失落。
  「我好像錯過了什麼?」她望著正飛奔出大門口的幾個年輕人自嘲地一笑表情極不自然。
  老杜哼了一聲轉身離去。從昨晚到現在他一直都在刻意為我和方星保留下單獨接觸的空間這份細心倒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沒什麼只是意外地出現了一隻黑貓。現在達措去休息了相信他會沒事。你呢?」我關切地要去拉她的手但被她巧妙地滑步避開兩人之間似乎又有了一種難言的隔膜。
  達措說了那麼多怪話此刻我們最需要的是坐下來慢慢消化分析找出其中有價值的資料來。只是方星陰晴不定的態度讓我感到有些茫然。
  「我是不屬於這世界的——這句話你認為是什麼意思?」她痛苦地甩了甩頭聲音突然變得暗啞不等我回答又澀聲接下去「像達措靈童一樣我也有些非常古怪的記憶姑且可以稱之為『前生記憶』吧。在那些碎片一樣的記憶中我是一個矗立在冰湖邊的女人澄碧的湖水映著我的倒影我有高挽的烏黑髻和寒星一樣的眼神並且胸前垂掛著一柄金色的短劍。我知道在那個世界裡自己是一名鬥士金劍就是我的武器。冰湖如鏡經常帶給我一些古怪的畫面比如上一次在你家水盆中看到的『清水如鏡、七手結印』便是我之前看到過的。」
  我聽憑她慢慢述說下去能夠見到「七手結印」這一奇觀的人一定會與藏教佛法有緣現在大概可以確信她於達措有關了。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帶著使命到這裡來的——」她張開雙臂向著東方像是要擁抱噴薄而出的朝陽。
  毫無疑問每個人降臨塵世或多或少都會有自己的使命。唯一的不同是這使命的大或下、高或低、實和虛而已。
  「誅滅撒旦永遠消彌審判日給人類帶來的威脅就是我的使命。」她的鼻尖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能夠講出內心深藏的秘密的確需要不小的勇氣而且這秘密又是如此古怪如同小說家們天馬行空編造出來的夢話。
  「撒旦在哪裡?你能夠確定地告訴我嗎?」對於很多現代人來說「撒旦」一次出現頻率最多的地方應該是在《聖經》裡。
  「在未來的某個時空交叉點上但具體是何時何地誰都說不清楚。」方星臉上慢慢浮出了迷茫的苦笑。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們不必如普通人那樣為吃穿住行、財富增減而憂心忡忡卻不得不面對一些關乎人類生死的巨大難題。
  「原來有了靈環仍舊不能將所有的問題勢如破竹般解開?唉我的記憶中好像一旦戴上它就會得到某種神奇的力量。看來哲人說過的話永遠都是真理——『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方星勉強自嘲其實士氣已經頹喪到極點。
  上午八點鐘的時候老杜的廚子送來兩碟味道純正的海鮮意大利面。
  方星頗有感觸:「其實像老杜這樣活著也不錯無法無天、無牽無掛、無拘無束。古代的大小隱士過的大概也就是這種日子了。」
  從鬼墓回來我覺她一直都很消沉歎氣的次數要多過微笑次數的十幾倍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老杜呢?」我問那像屠夫勝過像廚子的年輕人。
  「還在睡沒有特殊情況的話下午一點鐘才會正式起床。」年輕人畢恭畢敬地回答然後提著托盤退下。
  我望著他的背影心裡漸漸起了警覺。老杜嗜睡、酗酒早成了習慣但卻很少因此而耽誤了正事無論是醉是醒都會先把該做的事提前安排得妥妥當當。再者我每次來這裡他都會全天候陪同而不是把我一個人晾在一邊。
  起初我以為他是故意要留空間給我和方星現在這個答案已經被推翻了。
  「一會兒去看看達措和任我笑?」方星神色懨懨地拿起刀叉並無太大食慾。
  「先吃麵就算公職人員上班也要遵循朝九晚五吧?」我隨口開了句玩笑。達措帶著我衝破屋頂時表現出來的神秘力量讓外面的人瞠目結舌大概那群人對「轉世靈童」的事只當一個笑話來傳並不深信。
  「你覺得達措會不會有事?」方星的話題繞來繞去不離達措這個主題因為他曾明確地指出了方星的來歷。
  現代人對自己的出身來歷非常重視假如身為一個無父無母、無名無姓的孤兒是非常讓人自卑的一件事但方星的情況卻又與「孤兒」完全不同屬於無法解釋的一種情況。在我看來唯一能解開這個謎題的只有方老太太因為當時雨夜閃電之中出現的那個人只跟她交談過然後留下了來歷不明的嬰兒。
  過了這麼多年難道方老太太一直沒把這件事告訴方星嗎?我知道方老太太的個性與關伯不同矜持而威嚴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既定原則。否則當年也不可能做那群彪悍勇猛的年輕人的大姐。
  「你有心事?」方星推開盤子。
  「你又何嘗不是?」我一早便沒有食慾了因為意大利番茄醬的顏色與整晚看過的鮮血顏色差不多。
  方星彈指一笑但臉上仍然被陰雲覆蓋著:「你不覺得死亡事件就像一套正在倒伏的多米諾骨牌一樣嗎?關鍵人物一個接一個地死掉所有的線索也逐一掐斷。在所有血案的背後一定有只神秘大手在籠罩著這一切。以前我以為操控一切的是老龍現在連他也莫名其妙地被殺了。」
  的確司徒開意外身亡時我也曾以為老龍正是邪惡力量的核心是他一手導演了那場車禍。
  這是陽光燦爛的一天但我們的心情卻輕快不起來始終沉甸甸的。
  大門外忽然傳來急驟的剎車聲緊接著有人按響了門鈴。
  一個負責警戒的年輕人飛跑向老杜的臥室表情十分驚慌。
  我跟方星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起身放下了餐廳的百頁窗免得被這突如其來的不之客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