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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獵命師的秘密

  我拖著天衣有縫後退一直到了直升機前才低聲告訴他:「小天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最好趕快離開回你的『零谷』去江湖不是那麼好玩的隨時都會送命。」
  唐槍那樣的高手都死了可見這件事有多麼詭秘複雜根本不是一個人、一派人馬能夠左右的。既然美**方已經插手再停留下去只會把自己陷入泥潭裡。我不但要天衣有縫離開自己跟方星也會第一時間全身而退。
  「可是戈蘭斯基不是好好地站在那裡嗎?還有獵命師本菲薩是馳譽江湖三十年的高手他能夠舉手之間射殺吸血鬼和幽靈蝙蝠這些都是真實生過的。我想咱們跟他們在一起總歸是安全的吧?」
  天衣有縫縮了縮脖子試圖跟我爭辯。
  「他們安全並不代表我們就安全。」方星已經醒來適時地領會了我的意思。
  「方小姐說得對他們能夠保證自身安全但卻永遠不會保證我們的安全。小天你不是江湖人不懂得江湖上那些爾虞我詐的事還當我是朋友的話就聽話回去並且絕對不要跟戈蘭斯基這一類人交往聽明白了嗎?」我不得不把話說得更透徹一些。
  天衣有縫翻了翻白眼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他不好嗎?年輕有為待人熱情而且神通廣大跟五角大樓和總統府的幕僚們有很深的交情。南哥你一直鼓勵我要走出來多跟高水平的人交往我和他在一起豈不正是照你的話去做?」
  他在美國這幾年詭辯的水平高了許多根本不明白我的意思。
  「沈先生在說什麼呢?如此神秘?」戈蘭斯基在遠處叫我並且熱情地揮著手臂完全把自己當成了好客的主人。
  我一下子明白過來幾乎跟方星異口同聲地低歎:「竊聽器?」
  方星伸手在天衣有縫後頸上一摸「嗤」的冷笑一聲:「很好想得真是周到。」
  天衣有縫莫名其妙抖了抖身子怫然大叫:「喂餵你幹什麼?」
  方星收回右手指尖上已經多了兩枚花生米大小的竊聽單元跟我對視了一眼毫不客氣地捻碎在掌心裡。
  我知道戈蘭斯基企圖掌控一切把每一個人的言談都置於監聽之下。這一點讓我更加意識到情況的危險性。
  「小天不管你怎麼想二十四小時內你必須離開伊拉克聽到了嗎?」我按住天衣有縫的肩膀不容置疑地逼近他的鼻尖。
  天衣有縫嘟嘟囔囔地叫喚了兩聲勉強點頭:「好吧好吧我聽你的誰叫你對我有恩。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咱們這一次可以兩頂了吧?以後誰也不欠誰的你也別跟我老爸老媽一樣天天管我、囉嗦我。」
  「沈先生?」戈蘭斯基大步走過來左手不動聲色地攏在耳朵上。
  方星又是一聲冷笑:「嘿嘿聽不到我們說話了?笨豬!」她也是玩弄竊聽器的大行家在這一點上戈蘭斯基肯定不是她的對手。
  「嗚嗷——」殺人獸的叫聲遠遠地傳來又暴躁無比地向四面震盪傳出與本菲薩的嘯聲融為一體逐漸變得高亢而充滿霸氣。隱隱約約的那地洞裡也傳來了幾百隻殺人獸此起彼伏的怪叫聲聽起來令人不寒而慄。
  方星變了臉色低聲罵道:「妖邪術士竟然跟怪物息息相通了!如果由這種邪教人物與軍方聯手伊拉克就永無寧日了。」
  她雖然是黑道神偷但卻是以正派人物自居的而華裔江湖中自古正邪不能兩立無怪乎她有些焦躁起來。
  「可以了走。」本菲薩欣喜地叫起來放開了殺人獸的爪子。
  戈蘭斯基立刻大聲下令:「全體人員登機五分鐘後撤退。」他顧不得向我們這邊走迅奔向另一架直升機。
  切尼率人把鐵索牢牢地扣在在直升機的底部掛鉤上所有人登機螺旋槳軋軋轉動聲響成了一片。
  我和方星坐在一起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逃生洞口潛意識中生怕再有殺人獸跳躍上來。這片土地上已經埋葬了太多無辜的生命再多加一條都是人類最大的悲哀。
  直升機騰空後緩緩旋身向著東南方向飛去下面的廢墟也漸漸變小了。
  方星長出了一口氣靠在我肩膀上默默無語。
  十分鐘後廢墟方向連續傳來巨大的爆炸聲幾股沙塵飛揚起來。
  「放心它們都被封閉在下面了不會再出來殺人。」切尼黑著臉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身邊所有情緒低沉的士兵聽的。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向並行的那架飛機望去都明白就算鬼墓下的殺人獸都死光了世界上至少還存在另外一隻就在我們的身邊。
  不知什麼時候方星和我的手已經緊緊地握在了一起。我們是同生共死過的朋友彼此間的感情比起在港島的初遇來深厚了不知幾千倍。
  「希望戈蘭斯基的試驗能在安全狀態下進行我看過梁舉慘死時的新聞圖片真不想看到他變為第二個梁舉。」為了避開切尼等人的監聽方星是用中文和我交談的。
  我忽然感到一陣欣慰:「方小姐你也覺得梁舉的死與貓科殺人獸有關聯?但你有沒有想過出生於鬼墓下的怪物怎麼會突然在港島出現?」總算有人與我見識相同而且最為欣喜的是這個人就是方星。
  「請叫我方星就好了我們之間——」她倦意沉沉地笑了。
  「那麼叫我沈南我們不必再那樣客氣了。」我接下她的話頭直呼姓名是朋友間最該做到的。
  方星一笑:「那麼從此以後我們算是最要好的朋友了不再相互欺騙。而且我們還得聯手去偷『碧血靈環』對不對?」提到一個「偷」字她彷彿有了精神挺身坐直微皺著眉「沈南回港島後我會召集同行裡的幾名高手一起參與行動。以老龍別墅裡的森嚴戒備硬闖肯定不行只能智取。」
  上一次我們的計劃還沒有展開已經被薩坎納教的人給破壞掉白白浪費了時間不得不說是一次失敗的策劃。
  我點點頭:「最好的辦法是我先進入那地方大家裡應外合、隨機應變。你可能注意到任一師的武功深不可測並且眼力非常狠辣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的先就瞞不過他的眼睛。」
  要在老龍巢穴裡動手腳不是件容易事行動之前做再多的複雜準備都是毫不過份的。
  「我一直都在懷疑司徒開的死就是老龍的主使你以為呢?」方星向舷窗外張望了一眼猝然低聲驚呼「呀你看瘋人鎮又出事了!」
  我轉臉望去飛機恰好飛抵瘋人鎮綠洲上空下面除了灰乎乎的灌木叢和草房外突然出現了一大片亮晶晶的東西應該是湧出來的地下水。
  「降低飛行高度盤旋飛行。」切尼立即下達了命令。
  直升機降低高度後地面上的情況越來越清楚的確是出現了地下水激烈噴湧的景象。飛機剛剛劃了一個圈瘋人鎮已經淹沒在水裡而水勢一直向四面漫延著根本沒有減弱的跡象。
  「這個入口毀掉了真是可惜。」方星低語著看來是對紅龍的寶藏依舊念念不忘。
  當飛機繼續前進時瘋人鎮上的水面寬度已達三公里灌木叢和草屋全部消失水面上只看見劇烈翻湧的浪花。
  鬼墓下的結構相當複雜我引爆了黎文政預先埋伏的炸彈帶來的後果無法估量而且此舉並沒有消滅多少殺人獸反而引起了怪物的全體出動。一想到這一點我便覺得自己做得有些不夠恰當。
  再有一點藏寶庫爆炸和切尼的二次引爆對這一範圍內的地質造成了嚴重的破壞這才導致了地下水失控的局面。幸好此地非常荒涼不會殃及無辜。
  飛機盤旋爬升朝著巴格達方向飛去一小時後在一個巨大農莊中央的簡易停機坪上落下來。農莊非常安靜四面的房子剛剛重新休憩過用堅固的鋼筋混凝土結構代替了沙漠裡最常見的草房。
  「沈先生請下來吧?」戈蘭斯基第一個跑過來替我打開艙門。
  「為什麼到這裡來?能不能先把我們送往巴格達乘坐班機回港島去?」我看出方星的焦灼替她說出了心裡話。
  「飛機還要執行軍事任務我們必須在這裡停留一晚不好意思。」戈蘭斯基滿臉都是歉意的微笑。天色慢慢昏暗下來停機坪上的航行指示燈亮了把農莊的夜晚一下子照得通明也令那只關在鐵籠裡的殺人獸躁動不安地低吼著。
  我牽著方星的手下了飛機大口呼吸著沙漠夜晚的清涼空氣。
  「不管對方說什麼我們今晚必須住在一起以免再起變化。」方星很警惕目光始終在追逐著戈蘭斯基的腳步。我們兩個心裡想的往往驚人的一致我也覺察到戈蘭斯基的安排有些怪異。
  此地距離巴格達城中心僅有五十公里飛機僅須飛行二十多分鐘便到他的借口非常勉強。
  「我明白不過延長跟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也許能幫助咱們揭開鬼墓的秘密對不對?你不覺得唐槍燒燬了那冊子的行徑太出乎意料了?」我比方星想得更長遠一些因為唐槍和無情都算是我的朋友。朋友死了我總得探求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以求下半生的心安。
  在我的極力堅持下天衣有縫隨直升機一起離開返回巴格達軍方基地然後會轉機回美國去。我費了很大力氣才讓他明白現在大家所處的是一個凶險萬狀的死亡漩渦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千萬別試圖參與進來。
  小天還是個孩子前途遠大不可限量。我希望他能把自己的聰明才智用到促進人類進步的電腦網絡上去而不是與戈蘭斯基、本菲薩這樣的異術界大人物廝混最終不明就裡地便丟了性命。
  切尼帶領著三十餘名隊員住進外圍的房子裡並且在農莊四角高聳的瞭望台上布下了流動崗哨一切都是按照嚴格的戰鬥狀態進行。
  我和方星住在停機坪北面的一個房間裡而戈蘭斯基和本菲薩住進了西面一個高大的車庫裡那個裝著怪獸的鐵籠也一併運了進去。
  晚餐很豐盛但我食不知味只是胡亂地填飽了肚子仰躺在一張老式沙上閉目休息。房間裡只有一張床自然應該讓給方星使用。
  我雖然閉著眼但滿腦子裡浮現的是本菲薩按住殺人獸爪子的那一幕:「他懂獸語能夠跟殺人獸交流這一點從最後他們相和著長嘯可見一斑。這可真就糟糕了能與野獸交流的必定自身存在獸性從某種意義上說他比那殺人獸更可怕——」
  再往深處想我的後背上開始滲出涔涔的冷汗渾身變得黏膩膩的難受之極。
  「啪」的一聲方星關了燈房間裡立刻陷入了黑暗。
  她沒有回床上去休息而是站在門口從門縫裡向西面張望著。
  「本菲薩的行動很古怪我猜他是想從殺人獸的思想中攫取什麼你說呢?」她的聲音出現在黑暗裡。
  我「嗯」了一聲殺人獸是具有一定思想意識的否則也不會與巫師和睦相處。當我重新想起二次進入藏寶庫那一幕時心頭忽然一亮騰的坐起來。
  「鬼羽族——方星巫師是鬼羽族的人她能與怪物交流溝通而所有的怪物恰恰是在鬼墓裡產生的。所以只需懂得鬼羽族的語言就能跟它們聯絡而無需獸語。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我急促地說了一大段心情變得非常激動等到閉嘴時房間裡立刻沉寂下來彷彿我們眼前剛剛出現的光明又一下子消失掉了。
  「明白。」方星只回答了兩個字隨即反問「那又代表什麼?本菲薩是成名已久的歐洲人絕不會是鬼羽族的後代。就算他們雙方都能與怪物交流也說明不了任何問題。沈南我們目前是被徹徹底底地蒙在鼓裡除了走一步看一步之外毫無辦法。」
  她靠在門邊專注地向外窺探著對我的話沒有太興奮的反應。
  「秘密就在殺人獸身上這才是最關鍵的問題。方星我想說的是弄清殺人獸的來龍去脈也就知道了紅龍的所有秘密。還記得藏寶庫裡箱子上那些封條嗎?上面的那句話證明寶藏已經不屬於紅龍所有至少在名義上他已經把寶藏獻給了某個人或者某位神祇借此換取了一些東西。那麼寶藏獻給誰?殺人獸、所羅門王、被綁起來塞進銅瓶的怪物還是那絕美的女人?方星你的『天心通』呢?還能不能奏效看那秘室裡到底——」
  我的腦子亂了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上來兩側太陽穴彷彿要瞬間炸裂一樣。
  「哦——不好……」方星也驚叫著抱住了自己的頭無力地蹲下來背靠門框痛苦地呻吟著。
  我跳下沙強忍頭痛跨到她的身邊用力拉她起來。
  「我的頭好痛像是有人伸手進來要攫走什麼東西似的。沈南我們……我們到床上去調集全身的內力護體快去快去……」她跌跌撞撞地向前走鞋子都來不及脫一步跨上床去立即盤膝打坐右手上翻護住頭頂湧泉穴左手橫在丹田位置緊緊地咬著牙喉嚨裡出一陣陣抑制不住的呻吟聲。
  我沒有隨她上床從門縫裡向外望去西邊那大車庫裡的燈光非常耀眼從車庫頂上的兩扇天窗裡一直射向天空。
  這種突如其來的痛苦真的如方星所說像是有人把手伸進了我的腦袋裡不停地翻翻檢檢著。
  「是『讀心術』或者『剜心術』而已原來戈蘭斯基留住我們只不過是想看看咱們隱瞞了那些資料。不過以這種態度做事真的是太小看我們的華人異術了。」我禁不住冷笑出聲再次印證了戈蘭斯基的滿臉微笑後面隱藏的是一顆什麼樣的黑心。
  「沈南對方的力量太強大了我們得暫避一時不能硬碰硬地反擊。他們養精蓄銳了好幾天甚至有可能服用了『火罌粟』之類的興奮劑來提升功力你我不是他們的對手哦呀……」方星斷斷續續地說完痛得渾身抖聲音也顫巍巍的如同斷弦亂撥。
  我走近床前伸出右掌按在方星後背緩緩地將內力注入她體內。
  如果戈蘭斯基能把話挑明大家坐下來談或許我會告訴他鬼墓內部生的全部事情。紅龍與美國人的恩怨已經成了世界級的巨人對抗沒有什麼正義與邪惡的分別一切以成敗論英雄罷了。我對寶藏和政治都不感興趣只是感激戈蘭斯基帶來的6戰隊員援手才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現在他用這種詭譎的手段算計我們永遠別想讓我有合作的態度。
  方星的顫抖慢慢減輕最終吐出一口悶氣緩緩地垂下雙掌交疊在膝蓋上。
  「沒事了吧?」我關切地問同時感到偷襲而來的神秘力量已經消失。
  「好多了謝謝。」她抹掉了額頭上的冷汗雙眼在黑暗中閃閃亮。
  「有沒有興趣去看看本菲薩在做什麼?」我已經適應了房間裡的黑暗。如果不給戈蘭斯基一點教訓只怕他永遠不知道華裔人物的厲害。
  方星想了想忽然轉到了另外一個話題:「據說紅龍被捕的時候很多軍事專家懷疑他是故意暴露行蹤的用一個早就暴露的對講機頻段與屬下聯絡。他那麼老奸巨猾而身邊緊隨的三大智囊又是山地戰、運動戰、游擊戰的絕對大行家根本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對不對?」
  我知道方星說的每一句話都有深意不會是消磨時間的閒聊立刻跟上她的思路:「對正因為如此軍事觀察家們才懷疑他是有意自。之前有確切的消息稱紅龍已經與阿富汗游擊隊取得聯繫要進入地形複雜的山區跟海軍6戰隊展開曠日持久的山地戰。這是巴格達攻陷後最大的一個疑點已經被載入史冊。」
  紅龍的政治作風只能以「強悍」二字來概括唯有如此才會令五角大樓官員們的怒氣日益升級誓要把紅龍揪下總統寶座臣服在美國人的腳下。按照正常思維來說他沒有自的理由只會讓這場戰爭無休止地拖延下去讓伊拉克變成第二個越南戰場給美國人準備好第二次滑鐵盧之敗。
  就在紅龍被捕之前全球幾個主要的反美國家甚至做好了替紅龍宣傳的輿論準備把他稱為「阿拉伯世界的英雄」。
  「如果是我就會在安排好一切後事之後才會昂然自。當然我得確信自己的被捕能讓美國人付出更大的代價從某種意義上說自只是誘餌讓敵人以為徹底取得了戰爭的勝利放鬆警惕我安排下的力量可以趁機復甦準備捲土重來。沈南如果葉溪在這裡就好了她是聯合**事觀察專家一定能理順這些亂麻一樣的關係。現在你不是想去給戈蘭斯基一點顏色看看嗎?我們走——」
  方星彈身而起豪氣萬丈地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的手剛剛握住門把手外面猛然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嘯連綿不絕瞬間傳遍了農莊附近的曠野。
  「是殺人獸——不不不是而是另一種聲音好像是沙漠裡的野狼?」方星側著耳朵諦聽但叫聲只響過一次幾秒鐘內便悄無聲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