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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前生記憶,噩夢殘局

  我也有些緊張黑暗總是會帶給人不祥的感覺。
  「還好方小姐我以前見過你嗎?剛才我心裡忽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燈光從你背後射過來的時候我看到你肩膀的剪影似曾相識。」
  交談可以緩解我們的緊張一對並不十分熟悉的男女在黑暗中相望這種帶著些許曖昧的情形讓方星又一次羞澀地笑起來隨即很肯定地搖搖頭:「沒有我們之前從來沒見過。」
  我又一次感到困惑了自己的記憶很少出錯只要親眼見過的事就永遠都不會忘掉。
  「那是一條很長很黑的甬道我舉著一支火把松油的辟啪燃燒聲構成了巨大的回聲。我不知道甬道的盡頭通向哪裡也不知道我來自何處要去幹什麼。你們聽著這只是三段凌亂的記憶我甚至不清楚它們生的先後次序——」
  達措突然開口了門邊有一個紅色的液晶計數器同時閃爍起來開始了十分鐘的倒計時。
  我長吸了一口氣低聲回應他:「你醒了?我們只有十分鐘的時間然後便會送你進入深度冷凍區。」
  方星幾乎是與我同時開口的她的話在我每個字的間隙裡夾雜進來:「你放心我會救你不管多困難一定能夠救你。」
  我們一起開口兩段話幾乎是同時說完的達措淡淡地笑起來:「我很放心謝謝你們請繼續聽我講那些前生的記憶。沈先生特別是你我總覺得生過的那些事跟你有直接關係請耐心聽下去——」
  我看不清達措的臉幾乎是下意識地抬手按住了他的左腕剛剛一走過來我就站在他的左側為的自然是第一時間探到他的脈搏。一個人的聲音可以真實地反映他的身體狀況達措說話時吐字清晰足以表明他的身體狀況良好並且腕脈平和穩定已經恢復到正常人的每分鐘七十次上下。
  「我走得又快又急肩上背著的一個黑皮口袋裡出稀里嘩啦的動靜。甬道很平整四邊都是黑色的石頭彷彿鄉下人家裡被燻黑了的灶間。我的左肋下懸著一把大刀沉甸甸的刀柄與刀鞘相接處不斷地散出絲絲寒氣來。」
  「後來我開始向前飛奔意識中前面正有人等著我去營救大約奔跑了有一公里的路程前面出現了一個廣闊的大廳。甬道的出口就在一個突兀前伸的露台上前面隔著十幾米是一個方方正正的平台約十米見方也是用黑色的石頭砌成的。我看到有三個人正在平台上激烈地對戰忽進忽退招式凌厲卻不出任何一點聲音。」
  「我摘下了黑皮口袋把裡面的十幾件古怪零件全部倒出來幾秒鐘之內便組成了一張黑色的機簧鋼弩。弩箭共有十支箭頭上都塗著腥氣撲鼻的綠色液體我明白那是見血封喉的毒藥。鋼弩組裝完畢我立刻將它平端在胸前對準了對戰中的那個彪悍巨人。現在我明白了之所以急匆匆地趕來這裡就是為了幫助另外兩人對付他。」
  我的思想忽然一震:「巨人?石板畫上也有巨人難道會是同一個敵人?」
  方星的眼睛剎那間明亮起來:「說說那兩個人的樣子和他們的兵器?」她跟我想到一起去了試圖驗證達措的前生記憶與石板畫之間的關聯。
  「不必問了他們三個其實就是石板畫上的人物。另外兩人一男一女男人不斷從身體的各個部位放出飛刀向巨人的心口位置進攻;女人的武器則是一隻綠色的鐲子能夠激射出去再回到手中彷彿有條無形的鏈子拴著一般。」
  我和方星同時一聲低歎:「鐲子?後來呢?」
  「後來巨人陡然躍下了石台我向前跨了一步靠在黑色的欄杆上向下看。露台下是深不見底的黑暗最遙遠處隱約有水光翻騰著。石台上的一男一女停下來擦著汗喘息他們身上的衣服有好幾處已經被鮮血染紅了特別是那女人長被割去了半截胡亂披散著額頭上血跡斑斑不知是哪裡受了傷。」
  「我想招呼他們離開但卻不知道他們的名字。那女人忽然開口說了一句『這一次、仍然失敗了』那個畫面裡開始有了聲音黑暗深處傳來陣陣淒慘的鬼哭狼嚎聲令人不寒而慄。那男人回答了一句『難道我們參悟得不對、碧血靈環並不能克制惡魔』他們只交談了這兩句黑暗中的火驀的直衝上來把石台上的人一下子罩住。那些火焰竟然也是黑色的彪悍巨人從火焰裡閃出來雙手一下子抓住了女人的頭頂——」
  這種黑漆漆的環境的確很適合講恐怖故事達措述說的又是一段最古怪的話我和方星都聽得入神了一言不竟然忘記了要先把達措扶起來再說。
  「碧血靈環與飛刀?達措前生看到的那男人與女人到底是誰?」我不敢想也不願想。
  「『信我者得長生逆我者化黃沙青天白日之下唯我幽靈不死』——我聽到巨人的吼叫聲他說的是阿拉伯語。男人吼叫起來『放開她』雙臂一舉從手腕到肩頭突然彈起無數把飛刀把自己的雙臂變成了遍佈刀鋒的狼牙棒。女人極力掙扎前額正中出現了一束極細的紅光但巨人的雙手像是帶著巨大的吸附力令她無法逃脫。」
  「男人再次大叫『這是我死的日子、永別了』縱躍向前衝進了巨人的身體。他消失了巨人放開了女人踉蹌著後退第二次跌下石台隨著那些迅退去的黑色火焰一起消失了。我再次撲向欄杆眼前的一切都不見了只有一個空蕩蕩的石台。等我拋掉鋼弩揉揉眼睛再看沒有石台、沒有欄杆、更沒有甬道我原來是站在一座頹敗的三層阿拉伯建築前。」
  方星倒吸涼氣的聲音從對面清晰傳來夢為心聲她是相信夢中情節的人所以一定會篤信達措說過的一切。
  「這一切到底是夢還是前生記憶?」她開口說話時的語調充滿了難言的苦澀。
  「是記憶其實我們做過的夢豈不是又可以看作前生記憶的一些隻字片語?否則你心裡沒有焉能在睡眠中看見?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哪復記東西——正是有了雪泥上的爪痕才會有飛鴻進入你的心對嗎?」
  達措的話充滿了玄機那些描述更是詭異之極。
  達措緩緩坐了起來臉上帶著恬淡無比的微笑:「那是第一段記憶石板畫只留下了他們劇戰時的一幕卻無法記錄事件的全部過程。沈先生、方小姐我聽到了『碧血靈環』的名字基本可以確定那女人手裡拿著的就是它難道你們不想取回它嗎?」
  這個問題毋庸置疑液晶顯示屏上的倒計時已經過了一半。
  我焦慮地反問:「達措你的頭有沒有不舒服?兩邊太陽穴與頭頂百會穴位置有針扎一般的感覺嗎?」那些都是血瘤爆裂前顱內壓增加的必然表現。
  達措搖搖頭:「沒有。」
  方星急切地問:「靈童那些……那一切平台、黑火、深淵、巨人到底是什麼?到底在哪裡?」
  達措再次搖頭漆黑的眼珠彷彿已經與黑暗融為一體了只有鼻尖上的一點水氣反射著幽幽的亮光。
  「我只管說你們只管聽記憶裡那些時光都是死的已經是無法更改的過去任何痛苦掙扎都成了鏡花水月。逝者已矣來者可追沈先生你明白嗎?」
  他的身體仍舊是八歲孩子的狀態但說話時的口吻卻變了處處充滿智慧。
  我長歎著放開他的手腕:「請繼續說也許我能明白。」
  相信老杜也能同時聽到達措所說的每一句話他又能明白多少呢?
  「接下來的第二段記憶是與沈先生直接相關的。一開始我站在一塊巨大的石碑前這是它的背面上面雕刻著一面平平展展的旗幟旗幟的圖案是一隻高飛的山鷹爪子上纏繞著一條長蛇雙方正在做殊死的搏鬥。我聽到有人在歎氣就在石碑的正面於是立刻繞過去。有個男人垂著頭靠在石碑上渾身是血右手裡還握著一柄飛刀。」
  每次他提到飛刀總會讓我心驚肉顫。沈家的飛刀技藝天下無雙射手法非常微妙並且絕不外傳這也就杜絕了外人偷學的可能。假如我可以看到達措記憶中的畫面就一定能辨認出那到底是不是沈家的刀。
  方星的右手偷偷伸過來有些無助的眼神讓我的心疼得連顫了幾次。
  「我有些冷請握著我的……手……」她低語著。
  我伸出左手與她輕輕相握她的指尖果然冰涼之極如同雪後的冰稜。
  既然達措的記憶裡出現了背面刻著鷹蛇旗幟的石碑幾乎能夠斷定他所在的位置就是鬼墓之外。那麼上一段噩夢一樣的激戰是否就生在鬼墓內部?
  「他說『你來了?不過你來得實在太晚了一切都已經結束只能等待下一個輪迴重新開始』接著便開始大口吐血臉如死灰。我身上帶著雪蓮製成的療傷藥丸連餵了他十幾顆不過他的情形看起來非常糟糕身上至少有十幾處正在流血地上的黃沙吸飽了人血之後像是被豆油浸透了的米粒顆顆圓潤飽脹在朝陽下散著晶瑩的血光。」
  「對了我向東面看的確是朝陽所以當時的時間是在早晨。我感覺到有涼風吹拂過來忽然覺得這個地方像極了硝煙散盡後的戰場寂靜荒涼但殺氣依舊四處瀰漫。我問『你是誰?是在這裡等我嗎?』他應該就是上一個記憶裡力拼巨人的男人。我有預感他馬上就要死了。」
  「他說『是可能也不是我要等的是一個來自雪域的戰士。不過這一生已經不再重要了給你這個讓命運的齒輪繼續轉動等到所有人出現的契機完全嚙合時也許大家還會見面』。他給我的就是玉牌在此之前我在雪山冰洞裡早就看到過它。」
  「他死了我沉默地守著他太陽還沒有完全升到頭頂他的身子已經慢慢融化成水最後變成水汽消失在空氣中連同那柄已經被血染紅的飛刀。他留給我的只有這塊玉牌。我扶著石碑站起來向左前方望去仍舊是那座破敗的阿拉伯砂石建築如同上一段記憶的結尾一樣。」
  方星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手指在我掌心裡的動了動迅劃下了「原來如此」幾個字。
  身體在陽光下化為液體而後變成氣體消失——達措目前的狀況不也是如此?他的指甲、頭都會消失也許走出零度艙暴露在陽光下時也會像他記憶裡看到那個人一樣下場。
  「他是誰?」方星繼續寫字急促地連劃了幾個問號像是一連串敲打在我心上的鼓槌。
  我搖搖頭緊閉著唇並且克制著自己的思想拒絕去考慮這個問題。
  「第三段記憶是在一個巨大的金屬艙裡不是飛機而是一種比飛機更闊大的物體。閃閃爍爍的指示燈與琳琅滿目的儀表盤遍佈了那個空間的四周、頂棚和地面。沒錯我腳下踩著的也是各種紅紅綠綠的按鈕。這一次我的對面坐著一個滿臉鬍子、頭散亂的男人他的手裡攥著一把銀色的酒壺正在向嘴裡傾倒略帶甜味的酒香在空氣裡瀰漫著。」
  「他說『我犯了一些錯誤本來想通過某些手段彌補它但到了後來現這個洞是無法補上的反而越弄越糟把更多無辜的人纏了進來。想想吧我像女媧一樣煉石補天結果把那個窟窿弄得越來越大令整個世界都浸泡在從天而降的洪水裡怎麼辦?你能告訴我嗎?』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何要來這個地方。」
  「我們之間隔著一張桌子桌上放著一隻長頸銅瓶。他指向瓶蓋悲哀地說『你看那蓋子一旦拔開竟然再也無法蓋上了』。我伸出手拔下瓶子上的黑色金屬蓋子向他亮了亮然後重新蓋上。他苦笑起來『對以前有兩個人也做過同樣的試驗能夠在這個空間裡掀開蓋子再次蓋上可是事實上瓶子裡的東西卻逃逸了出去永遠無法再回來。我為了這個錯誤已經卡在時空裂縫裡很久很久了真的希望下一次能真正地完成那件事。」
  「他撩開了遮蓋在臉上的頭向我微笑著說『你能幫我嗎?』隔得那麼近我卻無法看清他的五官。他的臉一直都在飛變化著像是一部高循環的老虎機畫面多看幾秒鐘都會有眩暈的感覺。我點點頭但他隨即指向側面的一架時鐘上面清晰地顯示出『二零一三』四個數字。」
  「他說『未來的期限已經很緊迫了連重新製造一艘方舟的時間都夠希望這一次不再錯過。讓我想想、讓我想想這應該是齒輪轉動的最後一圈你明白嗎?最後一圈最後一次機會』。」
  達措揚起手臂在自己頭上捋了一把掌心裡便多了幾根頭。
  「沈先生我們是站在同一邊的具有同樣的使命只不過我的前生出了一點問題竟然會莫名其妙地深入雪山冰洞。所以我希望你能趕到那裡將『鷲峰如意珠』取回來——」
  方星插嘴:「到底是什麼使命?我不斷地夢到那女人告訴我『使命』兩個字到底是要我做什麼?」
  達措默然地搖搖頭:「對不起我能看到的只是記憶的斷章沒法告訴你全部。或許我們的使命就是消滅那個彪悍巨人?不過我的記憶恢復度越來越慢越來越凌亂很多細節零碎得難以拼湊像是一大堆沒有時間編號的照片連自己都理不清楚。」
  倒計時已經進入了最後一分鐘方星絕望地顫抖起來。知道得越多對前路的恐懼便越深重。
  「我們下一步能做什麼?怎麼進入那裡?」她的嗓音變得嘶啞而憔悴。
  達措苦笑著搖頭:「如果知道我何必來港島見沈先生自己就可以去了無論如何別放棄我我一定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老杜無聲地出現在黑暗裡凝神看著達措的臉冷峻地下了最後通牒:「血瘤擴張的度增加了五十倍我已經做好了將手術台沉入深度冷凍艙的一切準備還有二十五秒時間。」
  「已經很危險了嗎?」方星焦灼地問了一句她畢竟不是專業的醫生不理解人體顱腔內的複雜性。
  老杜聳了聳肩:「非常非常危險所以——沒辦法再等下去了。」
  液晶屏上跳躍著的紅字陡然變得沉重起來一旦達措進入了深度冷凍狀態很可能一生都無法解脫除非我們找到了絕對可以醫好他的辦法。
  我早就知道人類醫學根本不是萬能的甚至可以這樣說人類能夠治癒的病症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人的生命還是被病痛縮短了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深度冷凍」是西醫特殊療法中的尖端技術但它的臨床應用頻率太低並沒有百分之百的解凍復活把握。
  「碧血靈環、玉牌、鷲峰如意珠是關鍵中的關鍵我困在那個冰洞裡卻從來沒有後悔過也許冰洞裡有什麼東西是我所需要的——」
  我看著達措他的語正在加快雙手吃力地抓住手術台兩側的鐵管把手。
  「十、九、八、七……」四面牆壁上有二十幾盞綠燈依次亮了起來。
  「時間馬上就到了——」老杜的眼神裡混合著忐忑不安與莫名興奮。在他看來所有的治療過程都是對人類醫學的挑戰也是他最喜歡玩的成*人遊戲。
  「永遠不要放棄沈先生你永遠不要放棄這是齒輪最後一次嚙合的機會否則大洪水將再次降臨——」達措的嘴唇漸漸轉為紫色繼而這種可怖的紫色擴展到了他的臉部、頸部、胸膛。同時一股強勁的寒意從手術台上擴散開來割面如刀逼得我和方星、老杜不約而同地後退了一大步。
  「三、二、一……」計時器的所有字符怵目驚心地全部歸零出「嗶」的最後一聲。
  那架手術台陡然下墜從我的視線裡急跌落下去。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像是要拉住達措一樣。
  「沈先生小心!」方星及時出聲提醒冷氣撲上來的氣勢相當猛烈她的唇立即變得蒼白一片眉睫上也沾了一層淡淡的霜花。
  我頹然地長歎一聲穩住腳下探著身子向下看。那是一個白色的冰雪世界手術台下降的趨勢已經停止被一圈耀眼的白光籠罩著。
  「轉入分層監控、溫度細分至百分之一、製冷設施全啟動。」老杜冷漠的聲音有條不紊地下著命令。
  方星靠過來抓住了我的右臂揚聲大叫:「靈童靈童你還好嗎?」
  這時的情形達措猶如跌入了一個十幾米深的冰洞裡四面都是亮晶晶的冰牆。
  「方小姐他聽不到的請看大屏幕上的數據。」老杜抬手打了個響指我們的正前方立即亮起了一塊兩米見方的光幕。上面映出的圖像正是在手術台上盤膝打坐的達措不過此時週身已經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紫霧。
  「深度十七米、環境溫度零下四十攝氏度、病人體溫十一點一五攝氏度、心跳每次間隔六點九秒一切正常。」有人在擴音器裡迅報告。
  「啟動低氧密封系統檢查各層製冷系統、後備電力系統、耐寒菌殺滅系統——」老杜繼續下了命令。視線中達措的頭頂側面忽然從冰牆裡滑出一片玻璃把他牢牢地封閉起來。然後每隔一米高度都有這樣的玻璃出現把這個深井變成了層層封閉的匣子。
  冷凍艙裡的大燈亮起來手術台跌下去的地方隨即被兩塊明晃晃的鋼板嚴密地覆蓋住。
  「好了預計他可以在這種狀態下維持六到八個月時間直到血瘤到達擴張極限為止。只要你們同意我的激光探針可以在病人冷凍狀態下消滅那個血瘤當然那是在最後萬不得已的時候現在兩位是不是滿意了?」
  老杜臉上終於有了微笑彷彿執行冰凍程序對他而言是件非常有趣的妙事。
  方星的臉色蒼白得嚇人低著頭匆匆走向小客廳。
  「小沈一個成功的開端對不對?我們是不是該喝一杯慶祝慶祝?」老杜情緒很高比剛剛吸過毒品還興奮。
  「好吧不過我想先去陽光下透口氣再說謝謝你。」達措的敘述讓我對未來越感到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