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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搬山道人

  塔克拉瑪干沙漠深處的扎格拉瑪山,黑色的山體下,埋藏著無數的秘密,也許真的和山脈的名字一樣———「扎格拉瑪」在古維語中是「神秘」之意,也有人解釋作「神山」,總之生活在扎格拉瑪周圍的凡人,很難洞察到其中的奧秘。

  在遠古的時代,那裡曾經誕生過被尊稱為「聖者」的無名部落,姑且稱之為「扎格拉瑪部落」。部落中的族人從遙遠的歐洲大陸遷徙而來,在扎格拉瑪山與世無爭地生活了不知多少年,直到人們無意中在山腹裡,發現了深不見底的鬼洞。族中的巫師告訴眾人,在古老的東方,有一隻金色的玉石巨眼,可以看清鬼洞的真相,於是他們就模仿著造了一隻同樣的玉石眼球,用來祭拜鬼洞,從那一刻起厄運便降臨到這個部族之中。

  從此以後,扎格拉瑪部落便被神拋棄,災禍不斷,族中作為領袖的聖者認為,這必是和「鬼洞」有關,災禍的大門一旦開啟,再想關上可就難了。為了躲避這些可怕的災禍,不得不放棄生活了多年的家園,向著遙遠的東方遷移,逐漸融入了中原的文明之中。

  所謂的「災禍」是什麼呢?以現在的觀點來看,似乎可以說是一種輻射,凡是接近鬼洞的人,過一段時間之後,身體上就會出現一種眼球形狀的紅色斑塊,終身無法消除。

  生出這種紅斑的人,在四十歲之後,身體血液中的鐵元素會逐漸減少。人的血液之所以是紅色的,就是因為血液中含有鐵,如果血液中的鐵慢慢消失,血液就會逐漸黏稠,供氧也會降低,呼吸會越來越困難,最後死亡之時,血液已經變成了黃色。

  這一痛苦的過程將會持續十年,他們的子孫後代,雖然身上不再生有紅斑,卻依舊會患上鐵缺乏症,最後和他們的祖先一樣,在極端的痛苦中死去,於是他們只好背井離鄉。遷移到中原地區之後,他們經過幾代人的觀察,發現了一個規律,離鬼洞越遠,發病的時間就越晚,但是不管怎樣,這種症狀都始終存在,一代人接一代人,臨死之時都苦不堪言,任何語言都不足以形容血液變成黃色凝固狀的痛苦。

  為了找到破解這種痛苦的辦法,部族中的每一個人都想盡了辦法。多少年之後到了宋朝,終於找到一條重要線索,在黃河下游的淤泥中,發現了一個巨大的青銅鼎,該鼎為商代中期產物。此鼎深腹凹底,下有四足,威武凝重,並鑄有精美的蟬紋。鼎是古代一種重要的禮器,尤其是在青銅時代,青銅礦都控制在政府手中,青銅的冶煉工藝水平標誌著一個國家的強大程度,帝王鑄鼎用來祭天地祖先,並在鼎上鑄造銘文,向天地匯報一些重要事件。另外用來賞賜諸侯貴族功臣的物品,也經常以青銅為代表,領受恩賞的人,為了記錄這重大的榮耀,回去後會命人以領受的青銅為原料,築造器物來紀念這些當時的重大事件。

  扎格拉瑪部族的後人們發現的就是這樣一件記錄著重大事件的青銅鼎,當年商代君主武丁曾經得到一隻染滿黃金的玉石眼球,據說這隻玉石眼球是在一座崩塌的山峰中找到,同時發現的還有一件赤袍。

  商王武丁認為這只古玉眼是黃帝仙化之後留下的,無比珍貴,將其命名為「雮塵珠」,於是命人鑄鼎紀念,青銅鼎上的銘文記錄僅限於此,再也沒有任何多餘的信息。

  雮塵珠、避塵珠、赤丹,是自古多次出現在史書中的中國三大神珠,其中雮塵珠是以類似玉的神秘材料製成,相傳為黃帝祭天所得,傳說後來被用來為漢武帝陪葬,後茂陵被農民軍破壞,至今下落不明;避塵珠有可能是全世界最早發現的放射性物質,該珠在中國陝西被發現,發現時由於發生了惡性哄搶事件,遂就此失蹤;赤丹則最具傳奇性,傳說該丹出自三神山,有脫胎換骨之神效,始終為宮廷秘藏,失落於北宋末年。

  扎格拉瑪部落的後人有不少擅長占卜,他們通過占卜,認為這只染滿黃金的古玉眼球,就是天神之眼,只有用這只古玉眼球來祭祀鬼洞,才能抵消以前族中巫師製造那枚玉眼窺探鬼洞秘密所引來的災禍。而這枚曾經被武丁擁有過的古玉,在戰亂中幾經易手,現在極有可能已經被埋在某個王室貴族的古墓地宮中,成為了陪葬品,但是占卜的範圍有限,無法知道確切的位置。

  此時的扎格拉瑪部落已經由遷徙至內地時的五千人,銳減為千餘人,他們早已被漢文明同化,連姓氏也隨著漢化了。為了擺脫惡疾的枷鎖,他們不得不分散到各地,在古墓中尋找雮塵珠,這些人,成為了當時四大盜墓門派的一個分支。

  自古職業盜墓者,按行事手段不同,分為四個派系,發丘、摸金、搬山、卸嶺,扎格拉瑪部族的後裔,多半學的是「搬山分甲術」,平時用道士的身份偽裝,以「搬山道人」自居。

  「搬山道人」與「摸金校尉」有很大的不同,從稱謂上便可以看出來,「搬山」採取的是喇叭式盜墓,是一種主要利用外力破壞的手段;而「摸金」則更注重技術和經驗。

  扎格拉瑪部落後代中的搬山道人們,在此後的歲月中,也不知找了多少古墓,線索斷了續,續了斷……

  在這種築籬式的搜索中,雮塵珠依然下落不明,隨著時間的推移,搬山術日漸式微,人才凋零,到了民國年間,全國只剩下最後一位年輕的搬山道人,此人是江浙一帶最有名的盜墓賊,只因為使得好口技,天下一絕,故人送綽號鷓鴣哨。久而久之,所有的人都忘了他本名叫什麼,只以鷓鴣哨稱呼。他會使輕功,最擅長破解古墓中的各種機關,並且槍法如神,不僅在倒斗行,即使在綠林之中,也有好大的名頭。

  鷓鴣哨遵照祖宗的遺訓,根據那一絲絲時有時無的線索,到處追查雮塵珠的下落,最後把目標著落在西夏國的某個藏寶洞裡。傳說那個藏寶洞距離廢棄的古西夏黑水城不遠,原是作為西夏國某個重臣修建的陵墓,然而西夏國最後被蒙古人屠滅,當時那位王公大臣還沒有來得及入斂,就將宮廷內的重要珍寶,都藏在了裡面,有可能雮塵珠也在其中,但是地面沒有任何封土等特徵,極為難尋。

  鷓鴣哨這種搬山道人,不懂風水星相,從技術上來講是不可能找到藏寶洞的。這時他的族人已經所存無多,再找不到雮塵珠,這個古老的部族血脈很可能就此滅絕了。眼見自己的族人臨死之時的慘狀,鷓鴣哨不得不求助於擅長風水分金定穴的摸金校尉。

  可是當時天下大亂,發丘、摸金、搬山、卸嶺這四大派系,幾乎都斷了香火,還懂「搬山術」這套內容,可能就只剩下鷓鴣哨一個人,發丘、卸嶺更是早在多少朝之前就不存在了。

  而當時做摸金校尉的人也不多了,屈指算來,全國都不超過十位,那個年代,從事盜墓活動的,更多的是來自軍閥統率的官盜,或者是民間的散盜。

  鷓鴣哨千方百計找到了一位已經出家當和尚的摸金校尉,求他傳授分金定穴的秘術,這個和尚法號上「了」下「塵」,了塵長老曾經也是個摸金校尉,倒過很多大鬥,晚年看破紅塵,出家為僧。

  了塵法師勸告鷓鴣哨說:「世事無弗了,人皆自煩惱,我佛最自在,一笑而已矣。施主怎麼就看不開呢,老僧當年做過摸金校尉,雖然所得之物,大都是用之於民,然而老來靜坐思量,心中實難安穩,讓那些珍貴的明器重見天日,這世上又會因此多生出多少明爭暗鬥的腥風血雨。明器這種東西,不管是自己受用了,還是變賣行善,都不是好事,總之這倒斗的行當,造孽太深……」

  鷓鴣哨無奈之下,把實情托出,了塵法師聽了原由,便動了善念,準備將摸金的行規手段都傳授給鷓鴣哨,但是按規矩,鷓鴣哨先要立一個投命狀,才能授他摸金符。

  歷來倒斗的活動,都是在黑暗中進行,不管動機如何,都不能夠曝光,所以行規是半點馬虎不得,了塵法師告訴鷓鴣哨:「我在此出家之時,曾經看到這附近有座古墓,還沒有被人倒過鬥,地點在寺外山下西北十里,一片荒山野嶺中。那裡有塊半截的無字石碑,其下有座南宋時期的古墓。外部的特徵只剩那半截殘碑,石碑下是個墓道,那座墓地處偏僻,始終沒被盜過,但是穴位選得不好,形如斷劍。你按我所說,今夜到那墓中取墓主一套大斂之服來,作為你的投命狀,能否順利取回,就看祖師爺賞不賞你這門手藝了。」

  隨後了塵法師給了鷓鴣哨一套傢伙,都是摸金校尉的用品,並囑咐他切記摸金行內的諸般規矩。摸金是倒斗中最注重技術的一個流派,而且淵源最久,很多行內通用的唇典套口,多半都是從摸金校尉口中流傳開來的。舉個例子,現今盜墓者,都說自己是倒斗的手藝人,但是為什麼管盜墓叫作「倒斗」,恐怕很多人都說不上來。這個詞最早就是來源於摸金校尉對盜墓的一種生動描繪。中國大墓,除了修在山腹中的,多半上面都有封土堆,以秦陵為例,封土堆的形狀就恰似一個量米用的鬥,反過來扣在地上,明器地宮都在斗中,取出明器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斗翻過來拿開,所以叫倒鬥。

  諸如此類典故,以及種種禁忌講究,鷓鴣哨以前聞所未聞,搬山道人可沒這麼多名堂,聽了了塵長老的講解,大有茅塞頓開之感。

  了塵長老最後再三叮嚀的,倒斗的行規要在墓室東南角點上蠟燭,燈亮便開棺摸金,倘若燈滅則速退;另外,不可取多餘的東西,不可破壞棺槨,一間墓室只可進出一個來回,離開時要盡量把盜洞回填……

  鷓鴣哨當天夜裡獨自一人找到了那塊南宋古墓的殘碑,這時天色正晚,天空陰雲浮動,月亮在團團烏雲中時隱時現,夜風吹動樹林中的枯枝敗葉,似是鬼哭狼嚎。

  鷓鴣哨這回不再使用自己的搬山分甲術,而是依照了塵法師的指點,以摸金校尉的手法打出了一條直達墓室的盜洞。

  當下準備了墨斗、捆屍索、探陰爪、蠟燭、軟屍香、黑驢蹄子和糯米等物,吃了一粒避屍氣的紅奩妙心丸,將一把德國二十響鏡面匣子槍的機頭撥開,插在腰間,又用濕布蒙住口鼻。

  那了塵長老說這墓穴形勢混亂,風逆氣凶,形如斷劍,勢如覆舟,這種標準的凶穴中說不定會釀出屍變,不過鷓鴣哨身經百戰,再凶險的古墓也不再話下。那些古墓中的精靈鬼怪、粽子陰煞、黑凶白凶,這幾年幹掉了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鷓鴣哨心想:「這回是了塵長老考驗自己的膽量和手段,絕不能墜了『鷓鴣哨』三個字在倒斗行內響噹噹的字號。」於是做好了準備,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朦朧的月亮,提著馬燈,深吸一口氣,鑽進了盜洞。

  鷓鴣哨憑著敏捷的身手,不多時便鑽進了主墓室,這座墓規模不大,高度也十分有限,顯得分外壓抑。地上堆了不少明器,鷓鴣哨對那些瑣碎的陪葬之物看也不看,進去之後,便找準墓室東南角,點燃了一支蠟燭,轉身看了看墓主的棺槨,發現這裡沒有槨,只有棺,是一具銅角金棺,整個棺材都是銅的。在鷓鴣哨的盜墓生涯中,這種棺材還是初次見到,以前只是聽說過這種銅角金棺是為了防止乍屍而特製的,很可能是因為墓主下葬前,已經出現了某些屍變的跡象。

  不過鷓鴣哨藝高人膽大,用探陰爪啟開沉重的棺蓋,只見棺中是個女子,面目如生,也就三十歲上下,是個貴婦模樣,兩腮微鼓,這說明她口中含有防腐的珠子,頭上插滿了金銀首飾,身上蓋著一層繡被。從上半身看,女屍身穿九套大殮之服,只扒她最外邊的一套下來,回去便有交代。鷓鴣哨翻身躍進棺中,取出捆屍索,在自己身上纏了兩遭,於胸口處打個結,另一端做成一個類似上吊用的繩圈,套住女屍的脖子。

  鷓鴣哨屏住呼吸趴在棺中,和女屍臉對著臉,在棺中點了一塊軟屍香順手就放在南宋女屍的臉側,軟屍香可以迅速把發硬的屍體熏軟。向後坐到棺中女屍腿上,調整好捆屍索的長度,一抬頭挺直腰幹,由於受到脖子上捆屍索的牽引,女屍也同時隨著他坐了起來。

  摸金校尉用捆屍索一端套在自己胸前,一端做成繩套拴住屍體的脖子,是為了使屍體立起來,而且自己可以騰下手來,去脫屍體身上的衣服。由於摸金校尉是騎在屍體身上,屍體立起來後,就比摸金校尉矮上一塊,所以捆屍索都纏在胸口,另一端套住屍體的脖頸,這樣才能保持水平。後來此術流至民盜之中,但是未得其詳,用的繩子是普通的繩子,繩上沒有墨;而且民盜也沒搞清楚捆屍索的系法,自己這邊不是纏在胸前,而也是和屍體那端一樣,套在自己的脖子上,有不少人就因為方法不當,糊里糊塗地死在這上邊。

  鷓鴣哨用捆屍索把女屍扯了起來,剛要動手解開女屍穿在最外邊的斂服,忽然覺得背後一陣陰風吹過,回頭一看墓室東南角的蠟燭火苗,被風吹得飄飄忽忽,似乎隨時都會熄滅。鷓鴣哨此刻和女屍被捆屍索拴在一起,見那蠟燭即將熄滅,暗道一聲:「糟糕。」看來這套大斂服是拿不到了,然而對面的女屍忽然一張嘴,從緊閉的口中掉落出一個黑紫色的珠子。

  鷓鴣哨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女屍,女屍的臉上正在慢慢地長出一層極細的白色絨毛,看來只要墓室東南角的蠟燭一滅,這屍體要變成白凶了,不過縱然真的發生屍變,自己這捆屍索也盡可以克制它。

  不過按照摸金校尉的行規,蠟燭滅了就不可以再取墓室中的任何明器,鷓鴣哨十五歲便開始做搬山道人,十二年來久歷艱險,遇上了不知多少難以想像的複雜場面,這時候如果就此罷手,自是可以全身而退,然而知難而返,不是他行事的作風。

  鷓鴣哨的打算,是既不能讓蠟燭滅了,也不能給這古屍屍變的機會,女屍身上穿的大斂之服也必須扒下來給了塵長老帶回去,若不如此,也顯不出自己的手段。

  鷓鴣哨瞄了一眼女屍口中掉落的深紫色珠子,便知道大概是用「硃砂」同「紫玉」混合的丹丸,這是種嶗山術裡為了不讓死者產生屍變而秘製的「定屍丹」。中國古代的貴族極少願意火葬,如果死後有將要屍變跡象,便請道士用丹藥製住,依舊入土斂葬,但是這些事除了死者的家屬知道,絕不對外吐露半句。

  墓室東南角的蠟燭火苗,不知被哪裡出現的陰風,吹得忽明忽暗,眨眼間就會熄滅,鷓鴣哨坐在女屍身上,左手一抻捆屍索,那女屍被軟屍香熏得久了,脖頸受到拉扯,立即頭向後仰,張開了嘴。

  鷓鴣哨立刻用右手撿起掉落在棺中的定屍丹,塞進了女屍口中,抬腳撐住女屍的肚腹,再次扯動捆屍索,把女屍頭部扯得向下一低,閉了上嘴,那枚定屍丹便再次留在了她的口中。

  隨後鷓鴣哨騰出右手抽出腰間的匣子槍,回手便是一槍,「啪」的一聲,將墓室中的一面瓦當打落在地。這間墓室是磚木結構,為了保護木椽,修建之時在木椽處都覆以圓柱形的瓦當,瓦當被子彈擊中,有一大塊掉落在地上,剛好落在蠟燭附近,被上面的風一帶,蠟燭只呼的一閃,竟然沒有熄滅,這一槍角度拿捏得恰到好處,半截空心圓柱形狀的瓦當,如同防風的套桶,剛好遮住了蠟燭的東南兩側,東側是墓道入口,這樣一來,就把外邊吹進來的氣流盡數擋住,只要不把瓦當吹倒,蠟燭就不會熄滅。

  鷓鴣哨由於要扯著捆屍索,左手不敢稍離,又怕蠟燭隨時會熄掉,這才兵行險招,憑藉著超凡脫俗的身手,開槍打落瓦當遮風。

  只要蠟燭不滅,就不算破了摸金校尉的規矩,即使真的發生屍變,也要傾盡全力把這具南宋女屍身上的斂服取到手。

  這時天色已經不早,必須趕在金雞報曉前離開。摸金校尉的各種禁忌規矩極多,「雞鳴不摸金」便是其中之一,因為不管動機如何,什麼替天行道也好,為民取財,扶危濟貧也好,盜墓賊終究是盜墓賊,倒斗是絕對不能見光的行當,倘若壞了規矩,天亮的時候還留在墓室之中,那連祖師爺都保佑不了。

  此時了塵長老雖然傳了鷓鴣哨種種行規及手法,並給了他一整套的摸金器械,但是並沒有授他最重要的摸金符,如果不戴摸金符,而以摸金校尉的手段去倒鬥,是十分危險的,假如這樣仍然能從古墓中倒出明器,才有資格取得摸金符。

  打盜洞通入墓室便已用了很多時間,遲則生變,越快把斂服倒出來越好。鷓鴣哨估摸著時間所剩無幾了,便擺了個魁星踢斗的姿勢,坐在南宋女屍腿上,用腳和胸前的捆屍索固定住棺中的南宋女屍,讓她保持坐姿,伸手去解罩在她最外層的斂服。

  忽然鷓鴣哨覺得脖子上一癢,似乎有個毛茸茸的東西趴在自己肩頭,鷓鴣哨饒是膽大,也覺得全身汗毛倒豎,急忙保持著身不動、膀不搖的姿勢,扭回頭去看自己肩膀上究竟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