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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體我做主

竇文濤:聽說文道對避孕藥也是研究過許多年的。

馮唐:經常吃嗎?

梁文道:我沒有——

馮唐:經常逼人吃嗎?

梁文道:哈哈哈,逼迫失敗了。20世紀60年代美國嬉皮士起來的時候,避孕藥這個東西讓很多女性很快樂,她真的能夠情慾自主了。你想想看以前一直都是男尊女卑,包括今天還有一些很陳舊的想法,什麼女孩子吃虧了,男的佔便宜了,這些想法都跟一個很古老的傳統有關——如果男女發生性關係,往往後遺症是留給女人的。

馮唐:比較慘的是女人。

梁文道:對啊,萬一她懷孕了怎麼辦?所以一直以來家長教女兒不要被人家佔便宜,但避孕藥改變了這一切。

馮唐:我的身體我做主。

梁文道:對。所以六七十年代嬉皮士運動同時帶來的是性解放,女性主義的抬頭,直到艾滋病出現才受到打擊。

竇文濤:過去直男癌有個看法,說白了就是男人可以亂搞,女人不該亂搞,這話當然不對,可是真從科學意義上講,女人亂搞付出的代價就是比男性大。同樣是性病,因為女人特殊的生理構造,她被傳染的概率要比男人大得多,風險的確更高;即便吃避孕藥,也有懷孕的可能。

梁文道:我相信未來這樣的自然條件會被慢慢改變,避孕藥已經改變了很多自然條件。我不太喜歡人家動不動就說這個自然,那個不自然,比如小時候我們家是天主教徒,天主教一直到今天都還在反對人工避孕,包括用避孕套和避孕藥,原因是那不自然,違反了神詔的原則。可問題是我們活到現在,身上有什麼是自然的?眼鏡自然嗎?做近視眼手術自然嗎?沒什麼是自然的嘛。一天到晚說要自然,其實恰恰更不自然。

竇文濤:這裡邊涉及兩大學派,一種認為人的很多東西是天生的,另一種認為人的一切都是文化構造出來的,但我們把它當成了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