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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搜索終點站

午後十二點零一分,門吱吱地打開了,一名警衛把頭探進黑暗的監獄。他舉著火把慢慢地掃視著房間,直到他的目光落在了正在熟睡的囚犯身上。

「主人?」警衛輕輕地叫了一聲。

犯人動了動,坐起身來,看著警衛。

「主人,我是……」警衛剛準備說話,又把話嚥了回去。

Frank坐在監獄的床上向他招手。

警衛轉身就跑,但Notation走進來,手裡端著巨大的弩箭。

「我……我只是在輪班。」警衛說。

Frank哼哼一笑,搖了搖頭。「慢慢地,把火把遞過來。」他指示道,「我的這位朋友剛從警校畢業,她在射弩比賽上曾拿到了最高分。」

「其實是第二名。」門口的Notation說。

Frank歎了口氣:「你確定現在是你該謙虛的時候嗎?」

「抱歉。我只是想準確點。」

「剛剛那是個威脅,Notation,威脅是可以稍微誇張點的。」

「抱歉。」她重複道。

「總之,情況還是一樣。她手上有一把弩,並且使用得比所有人都好,除了她的一個同學之外,請把火把遞過來。」

警衛環視了一下房間,試圖尋找逃生的機會。他發現無路可逃後,身子慢慢前傾,把火把交給了Frank。在Frank伸手去拿火把的時候,警衛突然用火把朝他的頭部揮去,空氣中發出火苗嘶嘶的聲音。

Frank將頭左傾,躲開火焰。警衛又揮了一下,但Frank站穩後將火把從警衛手中奪了過來,而這時,Notation從背後將警衛推倒了。他絆了一下,摔在了床上。

Frank搖了搖頭:「動作太明顯了,小子,」他說,「想用火把攻擊我是錯誤的選擇,你連碰都碰不到我,不過,倒是勇氣可嘉。」

警衛無語地朝Frank眨了眨眼睛。

「現在摘掉那愚蠢的面具。我們知道是你,Socks。」

「Socks?是誰?我從沒聽說過有誰叫Socks的。」警衛裝模作樣地說道。

「Socks,摘下面具。」Frank重複道。

警衛猶豫了一會兒,才把手伸到脖子後面,解開扣子。監獄裡響起一陣奇怪的沙沙聲,他的臉融化成一個精緻的面具。警衛將面具從臉上取下,露出了他的真面目——真的是Socks。

「你是怎麼知道的?」Socks問。

「從許多細節上。」Frank說,「第一,你一直跟蹤我們,但卻直到Vinettee集團將我們團團包圍之後你才現身。他們是出了名的殘忍幫派,但他們在面對俘虜洋洋得意的時候,就不那麼聰明了。他們不小心洩露了你的計劃,形成了真正的威脅。不過你自己的行動已經可悲到足以讓我們猜到了。

「雖然你在Frayed Cable島的行動不太可疑,但是你掉落的魔杖摧毀了我們辦案的證據。你出現在監獄外的大門並阻撓我們行動,又在你自己有生命危險的時候及時用了弱化金屬的咒語。而且你用的加速銹蝕的法術,和被用來襲擊車隊的法術是一樣的。」

「你也拒絕幫我們撬開監獄的門,最後還是我提議單獨爬過去的。」Notation補充道,「我想如果我們找到了文件,你是想留在那裡的。」

「為什麼那時候不和我對峙?」Socks問。

「我那時不確定該相信誰,」Frank坦言道,他做了個手勢指向仍端著弩站在門邊的Notation,「她告訴我,她在離開監獄之後就開始懷疑你了,但是沒有確鑿的證據。當我建議大家分頭行動時,她便無法繼續監視你了。」

「我還以為Frank說分頭行動是為了把你支開。」Notation說。

Frank決定永遠不要提起他當時的目的:想把他們兩人都從自己身邊支開。那時他對Notation的懷疑重於對Socks的懷疑。他當時建議分頭搜索是為了便於自己單獨調查線索。

「我必須承認,」Frank繼續說,「你在整個監獄裡的表演很好。我真以為當時有人襲擊了你。那時,我對襲擊者沒有逗留這一點很困惑,但卻忽略了我的直覺。我應該早點看清的。

「有一點我倒是不明白,為什麼你要關上門,為什麼不直接走人並丟掉你的魔杖?」

Socks聳了聳肩說道:「門被鎖上是意外。我不是有意想把我們鎖在裡面的。我假裝要閃人的時候,袖子掛到門上了。」

「你演的倒是很像,」Frank說,「給我們設陷阱確實可以讓襲擊看起來更可信。」

Socks聳了聳肩,臉上閃過一絲驕傲。

「然而,最重要的是,二叉搜索樹是你露出馬腳的關鍵,」Frank說,「任何學過二叉搜索樹的人都知道,插入新節點應該從根處開始。你的錯誤意味著兩種可能,要麼你不是自稱的專家,要麼你是在試圖破壞這棵搜索樹。」

Socks笑了。「不錯,」他說,「我認為我的蹩腳巫術已經足夠打敗了你們了。」

「你很厲害,」Frank坦言,「厲害到讓我忽略了這麼明顯的事。」

「謝謝誇獎!」Socks說,「在學校時,我在Babbageville的社區劇場曾有過好幾季演出呢。」

Frank說:「我猜這也是為什麼在搶劫檔案室時你被選來冒充新的調職人員的原因。不得不承認,我從來沒有弄清楚你要冒充的到底是誰。」

「我會選擇適合的人,而我可以選擇的很多。」

Frank點了點頭,這確實說得通,說道:「只怪駐地對監獄分配不做記錄。我猜你清空了檔案架上所有可能關於監獄分配、告示、監獄、和囚犯的資料吧,你偷了那麼多文件,卻毫無用處。」

「值得一試。」Socks說,「這裡有這麼多監獄,但你怎麼知道我的目標是監獄呢?我甚至都沒有提起過。」

Frank笑了笑說:「對城堡的攻擊,這是你故意給我們的錯誤提示,」他解釋說,「你想借此引開監獄的警衛們,是一個不錯的計劃。如果我沒有和Loop教授聊天的話,可能就不會想到你的計劃。」

聽到Loop教授的名字,Socks怒目圓睜:「她?她多年來一直是邪惡巫師的眼中釘。你知道她協助過Marcus設計監獄的安保系統嗎?誰在走廊裡設下讓人嘔吐的咒語?太缺德了。」

「並沒有那麼糟。」Notation插話道,「他們給了警衛們防止嘔吐的護身符,只要囚犯和警衛在一起或待在自己的監獄裡,就不會有事。」

「我已經吐了兩次了。」Socks反駁說。

「你是擅自闖入!所以才……」Notation說道。

Frank打斷道:「你的同夥在哪裡,Socks?」

「他是單獨行動的。」Notation在Socks作出回答前搶先說道。

「什麼?」Frank看著她,「你怎麼知道的?」

「還有另外一輛有六個棚的Array Cart停在外面,」她回答,「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用同一輛車,但它就停在那裡,裡面沒人。如果他有同夥一起行動的話,應該會有人守著它,或者等著逃走。」

Socks聳了聳肩說道:「我們當中只有一個人可以用面具偷偷溜進監獄裡面,而且一大群人在監獄外面的話會顯得很可疑,所以我就主動請願單獨行動了。」

「哪裡可以找到你的朋友們?」Frank問。

Socks笑了:「你不必去找他們,Runtime先生。一旦他們得知我被抓的消息,他們就會找上門來的。今晚你可樹了不少強敵。」

「哦,是嗎?」Frank說,「我似乎很擅長樹敵。也許你可以告訴我他們的名字,我可以讓他們加入我的粉絲俱樂部。Gretchen也在嗎?」

Socks笑了:「Gretchen?你居然還以為我是她的徒弟?在識破了我說的其他所有謊言後!」

「那麼這幕後到底是誰在策劃呢?」Notation問。

「Unnecessary Complexity聯盟。」Frank回答說。然後在心裡補充道:「顯然不會有一個叫Mentally的巫師。」

「我很佩服你,Runtime先生,」Socks說,「沒有多少人知道我們這個小組織。」

「Unnecessary Complexity聯盟?」Notation問。

「他們和巫師Exponentious有關:他的追隨者、幫兇,或者只是崇拜者。」Frank解釋說。

「Exponentious!」Notation感歎道,「那個邪惡巫師?他不是因為意圖破壞整個王國而被關在監獄裡嗎?」

「是的,就是他,真正的邪惡巫師。我沒向你提過他就是Socks要救的人嗎?」Frank問。

Notation回瞪他。

「你誤會了。」Socks說,「王國不會成為廢墟,它會被拯救。只要Exponentious上台,我們將見證一個新的黃金時代。他……」

「他瘋了,」Frank打斷了他的話,「他會毀了這個王國。」

一旁的Notation點頭贊同:「這一點我同意。」

Socks的眼睛裡閃耀著憤怒的光芒。他跳起來,猛然揚起他的披風。他舉起魔杖開始念誦長咒,並且用複雜的規則揮舞著魔杖。Socks將魔杖指向Frank並完成了咒語。

Frank默默地看著,周圍什麼都沒有發生,Notation翻了翻白眼。

「結束了嗎?」Frank問,「你要知道魔法在這裡是無效的。」

「是啊,我只是……」Socks無力地說道,但話音未止,他突然向門口衝去。Notation還未來得及射箭,Socks便用魔杖朝她的弩揮去。她踉蹌了一下,失去了准心,又馬上擺好姿勢,準備射擊,並對Socks可悲的逃跑企圖感到有些失望。同時,Frank從背後抓住了Socks的長袍,把他拉停了。這個孩子的胳膊舞動著,拚命想要掙脫。

Frank咕噥了一聲,抬起長袍,Socks又被絆進了牢房,倒在床上。Frank彎下腰撿起掉在地上的魔杖。雖然它無法施展魔法,但還是可以當武器用的。然後他大步走了出去。他清理完畢後,Notation砰地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