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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亂世佳人 3.黃金時代的陽光女神

阮玲玉認識了一位張家四少爺,胡蝶也扯上了一位張家少爺,那麼我就順便提一下另外一位張家大少爺和女傭之女之間的小小愛情故事吧。

這位女傭之女後來也成了明星,但是地位和名氣跟胡蝶、阮玲玉完全沒法比,這位女明星比不上一線大明星,只能演演小劇場,偶爾在電影裡客串一個小角色,因此就認識了一些電影圈裡的人。曾經有一張著名的照片叫「六和塔下」,站在六和塔下的幾個人,就是著名的趙丹和他當時的女朋友,以及這位女傭之女——名叫藍蘋的女演員和她的影評人丈夫唐納。藍蘋這個名字大家可能有點陌生,但她後來的名字大家肯定熟悉,因為她後來改名叫了江青。

坊間有一種說法,江青和康生在去延安之前就已相識。傳說江青的出身跟阮玲玉一模一樣,家裡十分窮困,父親早亡,跟著母親去張家大院裡當女傭,但阮玲玉母女做工的張家大院在江蘇,江青母女做工的張家大院在山東諸城,主人還是山東諸城的首富;阮玲玉遇到的是張家四少爺張達民,江青遇到的是張家大少爺。江青當然是長得非常漂亮的,不然日後在延安也不會有那麼好的命運。十幾歲的江青更是非常好看的,張家大少爺也是風流倜儻,而且他學習特別好,在當時中國最好的大學之一齊魯大學唸書,每年都回家看一看,大家小時候常看的巴金老先生的《家》《春》《秋》裡,講的都是少爺和女傭的愛情,江青和張家大少爺之間的愛情也是這樣萌生的,這也是江青的初戀。

之後,張家大少爺把江青帶到了濟南,將她送到了戲劇學校去學戲劇,不久後,張家大少爺就離開了濟南,去上海參加革命了。初戀總是會給人帶來世界觀上的巨大影響,受到張家大少爺的影響,江青心中也滋生了革命的火種。後來她在戲劇學校的校長家裡遇到了一位校長的親戚,叫俞啟威,俞啟威是一名北大的學生,北大學生的特點就是有革命思想,十分慷慨激昂,而且俞啟威長得也很帥,正好這時候張家大少爺也失聯了,江青就跟了俞啟威。

俞啟威是江青第二任正式的丈夫,革命勝利後他改名為黃敬,還當上了天津市委書記。通過這件事能看出我們的偉大領袖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總之,俞啟威和江青結婚後,就帶著她一起革命,革命不是請客吃飯,總是難免可能被捕,後來俞啟威被捕了,江青也被捕了,在敵人的威逼下,兩人都寫了寫自白書,寫了寫脫黨聲明,被放出來之後,俞啟威下落不明,江青只好自己繼續革命。為了生活,江青先在上海演戲,這期間曾經在蔣介石的「獻機祝壽「晚會上,演了一齣話劇,這件事也成了江青的一個罪證。但我覺得這件事沒什麼值得詬病的,她身為一個女演員,不過是為了穿衣吃飯而演一齣戲而已,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在她心中,始終燃燒著熊熊的革命火種。

江青後來去了延安,結果在延安遇到了闊別已久的張家大少爺,而且張家大少爺已經身居我黨高位,負責整個延安我黨最高層全部秘密工作——情報工作的保衛工作,名字也為了革命而改了,叫作康生。康生一看藍蘋來了延安,感覺非常高興,直接把她帶到了主席跟前,江青現場給主席唱了一出《打漁殺家》,主席非常喜歡這位上海來的女明星。後來的各位開國元勳,當時都還是二八團的幹部,他們的原配妻子大多數都在長征路上失散了,所以規定28歲的團級以上幹部,可以娶一個上海或者北平來的洋學生,所以大家都流行娶一位洋學生。女明星自然是要比洋學生更高一個檔次了,所以康生特意把江青引薦給毛主席。在康生的極力撮合下,主席決定迎娶江青,但主席身為我黨最高領導人,他的結婚大事是要政治局投票同意才能執行的,除了延安的政治局之外,新四軍的政治局也要投票。

然而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在新四軍總部有一個跟江青很熟的人,這人叫楊帆,他於1937年到上海,在文化界從事文化救亡工作,並發展了許多左翼的作家和演員等。楊帆說他認識藍蘋,她當年被捕之後背叛過我黨,還寫下了自白書和脫黨書等,雖然江青沒有做過具體的壞事,沒有供出我們的同志,但那也只是因為她不認識什麼同志,而寫自白書這件事已經是一個很大的污點了,這樣的人不能嫁給主席。楊帆還特意寫了一份很長的報告,不僅痛斥了藍蘋被捕時對黨的背叛,還特別提到了她曾經在蔣介石獻機祝壽晚會上表演過話劇《求婚》,其實上海戲劇界的黨支部就曾經專門開會討論過,要不要爭取藍蘋同志加入,但最後大家覺得她的意志不夠堅定,沒有吸收她,沒想到她竟然直接跑到延安來了。這份長報告由楊帆執筆、新四軍的最高領導人項英簽字,以絕密電報的形式發往延安,楊帆還在電報最後特別鄭重地寫了一句「此人不宜與主席結婚」。

結果,這封電報居然落到了康生手裡,因為康生剛好是負責我黨領導人的機密保衛工作的,康生當然直接就把電報扣下了。不過他也沒閒著,立即派出了保衛局的人去調查了江青,並保證她是沒有問題的,一直是支持我黨的忠誠的同志,反正沒有人知道康生就是張家大少爺。最後,江青嫁給了主席,楊帆也因此倒了大霉。新中國成立以後,楊帆當上了上海市公安局局長,有一天他正在吃飯,突然有人來找他,說讓他去開會,楊帆一到會場就被抓起來了。把楊帆抓起來之後,康生就跟江青說,咱們只抓楊帆一個,是不是有點太明顯了?很容易被人看出我們是在報復他當年寫長電報揭露你,不如咱們乾脆弄一個反黨集團,一次性多整治幾個人吧。於是就出現了比楊帆更倒霉的人——我黨高級特工出身的上海市副市長潘漢年,因為潘漢年當時是楊帆的上級,所以康生把他也抓起來了。這也是新中國成立之後的第一大案,叫作「潘楊案件」,由康生親自審理。

楊帆被關押在監獄裡很多年,一直到改革開放才得到平反釋放。平反之前楊帆曾有一段時間神志不清,完全不認自己的親人,還說自己的老婆是江青派來的。潘漢年則後來被下放到茶場勞改,在此期間病故,日後才得到平反。楊帆寫的那封電報,在康生手裡一直放了30多年。

據說,康生臨死前不知道哪根筋不對,把電報交了出來。當時他跟周總理都住在北京醫院,他住在周總理的樓上。一天,康生向來探病的王海容、唐聞生講述此事,要求二人向毛主席匯報。周總理看完電報之後哭笑不得,這都已經是1975年了,你到現在才想起來告密,你早幹嗎去了?所以這件事最終也沒能爆發出來。

總之,阮玲玉和江青遇到的兩位張家少爺,差距還是非常大的。張家四少爺瘋狂地折騰阮玲玉,敗壞阮玲玉的名聲,最終把阮玲玉逼死了;而張家大少爺還是很有情有義的,幫助江青鋪設了一條上升之路,助她一路平步青雲。

提到江青,也不得不提一提她曾經的一位室友。江青剛到上海的時候,還是一個正在學習演戲的小學員,當時跟她同住在一間宿舍裡的,是另一位女神,我個人覺得這位女神長得要比江青好看得多,她叫黎莉莉。

黎莉莉是整個民國電影黃金時代裡,最健康、身材最好、穿得也是最少的一位女神。阮玲玉是屬於那種病懨懨的美女,因為中國人民自古以來的審美,都是喜歡病病懨懨的那種柔弱女性,胡蝶比阮玲玉陽光一點,但也是比較柔弱的,直到黎莉莉出現,才開創了女性形象健康陽光之先河。

其實整個中華民國的電影史,就是一部中國女性解放史,甚至在古代唱戲的時候,女性都不能上台,女性的角色都要由男性來演,比如唱旦角的梅蘭芳。民國時期,隨著電影工業的蓬勃興起,女性的形象直接出現在大銀幕上,對於很多保守的人來說,這簡直是大逆不道的行為。所以剛開始登上大銀幕的女性,都有一種去就義的感覺,因為在普通老百姓心目中,銀幕上的女性跟青樓的妓女沒什麼區別,你不就是去賣笑嗎?但隨著時代的發展,人們的思想也在不斷地進步,一代又一代的女演員,越來越解放,越來越勇敢,她們衝上銀幕,衝上歌壇,讓人們慢慢接受,她們不是青樓的賣笑女子,她們是光榮的大明星,是女神。

黎莉莉就是這些女性中的一員,她也是第一個以健康的體育運動的形象出現在大銀幕上的女明星,她主演的電影連名字都很陽光,比如《體育皇后》等,她在電影裡都是穿泳裝上陣的。黎莉莉不僅長得非常漂亮,她的個性也非常陽光和開朗。她回憶江青的時候也很有意思,她說,當年她們倆擠在一間小小的屋子裡,江青是個非常邋遢的人,內衣沒擰乾就晾起來,滴下來的水把她的床都打濕了,黎莉莉經常批評江青,江青還跟她道歉。所以後來到了「文革」的時候,黎莉莉遭到了很殘酷的迫害,她的老公被活生生逼死了。黎莉莉的老公是一位電影技術方面的天才,他立志把拍攝用膠片國產化。在結婚這件事上,黎莉莉跟胡蝶一樣,都很明智,面對著不計其數的追求者,黎莉莉最後選擇了一個電影廠的普通技術人員,這個人姓羅,最後在「文革」中,羅先生被關在垃圾堆裡,走投無路自殺身亡了。

我本人和黎莉莉及羅先生一家,有著很深的淵源。黎莉莉的女兒——羅阿姨是我在電影方面的啟蒙老師,羅阿姨是兒童電影製片廠的老導演,她的兩個女兒,也就是黎莉莉的兩個外孫女長得也都非常漂亮,小女兒還跟我是高中同學,而且我們倆還有過一點小曖昧,當然沒有真正地談過戀愛,只是我們倆的感情非常好,當時我組建詩社,她是詩社裡的骨幹成員。她現在是一名非常出色的醫學博士,她的姐姐也是一位著名的影星,長得漂亮極了,叫作潘婕。

潘婕的個性也跟她的外婆黎莉莉一樣,開朗又陽光。記得1994年的時候,我在上海電影製片廠的一個電影劇組裡作曲,那部電影是黃磊主演的,潘婕剛好就在隔壁的劇組拍一部電視劇,而且還是一部抗日神劇。潘婕特別活潑,沒事就到我們的電影劇組裡串門。我們的電影導演叫傅東育。潘婕當時身為一名電視劇演員,對電影的大銀幕自然是充滿了嚮往的,所以她每次一收工就跑到我們這兒來問,你們導演在哪兒呢?我們告訴她,這是我們傅導演,潘婕也不理人家,還問,我問你們導演在哪兒,不是問副導演。於是這麼一來二去好幾次,她才終於明白,我們的正導演姓傅。她也不難為情,一本正經地跟傅導演說,導演,我要跟你控訴,我拍的那部電視劇太爛了!他們讓我演一個女特務,我都幹了什麼呢?我先跟國民黨的幹部睡覺,後來又跟共產黨的幹部睡覺,甚至還跟日本鬼子睡覺,最後居然被打死了。這個編劇太無恥了,我好歹也是個受過嚴格訓練的女特務,好歹也讓我為國家做一點貢獻再死吧?太不像話了,我不演了,我要來你們劇組裡演電影!總之,潘婕是這種直爽又樂天的性格,跟她的外婆一脈相承。

黎莉莉在黃金時代的上海灘當然是很有名的,但她的父親其實比她還有名。黎莉莉的父親叫錢壯飛,是中共特工三傑之首,比李克農和潘漢年的地位都要高,堪稱我黨最高的大特工,而且還打入了中統內部,是中統局局長徐恩曾的機要秘書。最不可思議的是,錢壯飛在當特工之前,居然曾經在北京電影製片廠當過導演。黎莉莉原本也不姓黎,而是姓錢,她的哥哥叫錢江,也是著名的導演,大家如今看到的八部樣板戲裡,至少有六部都是錢江導演的,「文革」期間黎莉莉受到了很殘酷的迫害,但錢江沒有被迫害。總之,黎莉莉是出身於電影世家的,她從小就在電影裡演過戲,後來黨需要錢壯飛的時候,他就從導演搖身一變成了特工,打入中統內部,徹底挽救了黨中央。

康生的前任顧順章的叛變,處於我黨歷史上很重要的時刻。叛變的過程還挺有意思,顧順章送張國燾去鄂豫皖蘇區,送到以後,顧順章就順路跑到武漢去了,因為他有一個情人在武漢。結果他到了武漢,莫名其妙地化名為華廣奇,跑到漢口的新市場遊藝場的舞台上去變魔術玩。剛好我黨長江局的書記叛變了,被國民黨中統局押在街上走,一下子把正在變魔術的顧順章認出來了,顧順章是我黨三位最高領導人之一,負責我黨全體特工的工作,這下中統局可遇到了大魚,一下子就把顧順章逮捕了。逮捕顧順章的是中統局在武漢的頭兒,叫蔡孟堅,顧順章拒絕跟蔡孟堅聊天,因為他覺得自己是中共的最高領導人,武漢分部的頭兒不配跟他對話,於是武漢綏靖公署主任何成浚就給中統南京總部發了封電報,說顧順章只願意跟蔣介石直接對話。

結果,這封電報剛好落到了錢壯飛手裡。錢壯飛是中統局長徐恩曾的機要秘書,徐恩曾這幾天正好去上海打高爾夫球了。錢壯飛拿到電報後,心裡大呼不妙,顧順章一旦叛變,自己的身份也會暴露。事情太緊急了,錢壯飛誰也來不及通知了,直接讓自己的女婿趕快到上海去通知黨中央,自己也不要這份工作了,甚至連最心腹的手下也不方便直接去通知,只能到人家樓下去撒尿,和鄰居吵架,進而引起對方的警覺。幸好顧順章是在武漢被捕的,如果他是在南京被捕的,直接面見了蔣介石,黨中央就徹底完蛋了,因為顧順章知道黨中央安插在國民黨的所有特工的名字、聯絡方式和住處。

正是因為錢壯飛的及時通報,全黨的特工及時地全部轉移,後來周恩來和康生親自帶人到了顧順章的家裡,把他們一家13口全部殺死後埋在後院,這就是對叛徒的嚴懲。不過,周恩來放過了顧順章年幼的小女兒,當康生想要把這個小女兒也殺了的時候,周恩來攔住了,後來把這個小女兒送人了。最後,在顧順章家的一個鏡框裡,發現了他寫給蔣介石的一封信。因為顧順章這個人曾經經歷了太多的黨內鬥爭,尤其是王明他們回來之後,黨內爆發了殘酷的鬥爭,互相出賣情報給國民黨等等。最後龍華監獄要槍斃我黨的很多高級領導人的時候,顧順章曾經向王明請示過,想要把那些人救出來,但王明拒絕了,因為王明覺得那些人該死。顧順章對此無法接受,他一直擔心,萬一哪天自己也淪落到那一步,被人掛上「該死」的頭銜該怎麼辦?所以顧順章就寫了這封給蔣介石的密信,叮囑他老婆,如果有一天他在黨內鬥爭中被害,她就把這封信交給蔣介石。也正是這封信,導致顧順章全家都被活埋了。

而顧順章在武漢的時候,一開始還沒意識到自己大勢已去,直到他準備登上去南京的船的時候,才突然問蔡孟堅,你那封電報發給誰了?蔡孟堅說發給我們的領導徐恩曾了,顧順章當即捶胸頓足,大呼完蛋了。就是因為他不屑跟蔡孟堅說話,所以忘記了叮囑蔡孟堅,徐恩曾的機要秘書錢壯飛是我黨的大特工,而且還是顧順章親手安排的。最終,國民黨沒能徹底搗毀中共,只逮到了一個總書記向忠發。其實康生他們也通知了向忠發,告知了顧順章叛變的事,讓向忠發不要出門,好好躲在閣樓裡。向忠發倒是可以不出門,但他的姘頭要出門。向忠發的姘頭是一個青樓女子,特別喜歡做衣服,做了衣服就得去取,顧順章就派人盯著裁縫店,等了好多天,終於等到了這位姘頭,最後就跟著這位姘頭順籐摸瓜地抓到了向忠發。逮住了向忠發其實也沒什麼用,他雖然是我黨的總書記,但那時應共產國際的要求,總書記必須得是工人階級,所以就把瞿秋白等知識分子都推到一邊,讓向忠發掛名當總書記,其實他根本不知道我黨的什麼機密,最後向忠發直接就被槍斃了。

錢壯飛為我黨立下了汗馬功勞,但他最後的結局卻很悲慘,他是在長征的路上很離奇地犧牲的,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原因,總之就是在長征路上失蹤了。黎莉莉的媽媽也是中共地下黨員,她很小就知道自己的父母都是做什麼的,經常在家門口負責放哨。黎莉莉從小就認識李克農、潘漢年和陳賡這些大人物。黎莉莉和陳賡之間還有一段非常有趣的緣分。黎莉莉小時候曾經救過陳賡的命,黎莉莉放哨的時候發現敵人來了,立即通知了陳賡逃跑。但陳賡一生中唯一一次被國民黨逮捕,也是因為黎莉莉。當黎莉莉成名之後,陳賡打算去給這位故人之女捧捧場,去看黎莉莉的演出,結果他走在大街上被我黨的叛徒認出來了。新中國成立以後,陳賡碰到黎莉莉的時候還說,咱倆太有緣分了,當年你曾經救過我一命,後來我為了看你的演出而被捕了。幸好陳賡被捕之後逃過了一死,因為陳賡是黃埔軍校的三傑之一,在東征的時候曾經救過蔣介石的命,背著蔣介石從戰場上逃跑,所以蔣介石沒有為難陳賡。

黎莉莉的成長經歷也是充滿波折的,因為父母的特工身份,她從小就被扔在孤兒院和教會的寄宿學校。因為錢壯飛曾經是一名文藝工作者,所以後來就把黎莉莉送給了一個名叫黎錦暉的人。黎錦暉開了一個歌舞團,去南洋演出,黎莉莉就跟著歌舞團一起去了南洋。黎莉莉天生就機靈,人也漂亮,能說會道,在團裡特別受歡迎,團長也很喜歡她。等到歌舞團從南洋演出歸來,大家都回家了,團長發現唯獨黎莉莉沒有回家,因為她沒有家可回,她的爸爸媽媽已經下落不明瞭。黎錦暉十分同情黎莉莉的遭遇,收了她當乾女兒,於是黎莉莉改姓了黎,後來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在上海灘發展,直到當上了「體育皇后」,並嫁給了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雖然在「文革」中,黎莉莉被江青折騰得半死,但她天性十分樂觀,堅強地活了下來,一直到2005年去世。電影學院的學生都認識黎莉莉,她活了九十多歲,去世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跟醫護人員說,你們的服務態度真好。

胡蝶和黎莉莉都是屬於堅韌而樂觀的個性,而阮玲玉和上官雲珠則屬於很脆弱的性格,她們的結局也正是她們個性的寫照。